“因著盛風禾!最近國子監裏盛行一股歪風邪氣,都是他將國子監的風氣都帶壞了。”


    盛君安自打開始發奮讀書,雖然有大哥天才一般的點撥,可他的悟性與大哥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一些極其難理解的詩詞,大哥聽幾遍就記住了,可他非得背誦整宿,勉強記住一些。


    “威風邪氣?國子監裏能流行什麽威風邪氣?”


    “君安!母親知你讀書辛苦,有時候別太逼迫自己,適當給自己放個假,讓自己也鬆快鬆快!”


    落氏好奇,國子監是所有讀書人最夢寐以求的地方,那裏最是清靜脫俗,能有什麽威風邪氣。


    這幾日兒子的用功她全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知子莫若母,她哪裏不知兒子是為了給自己爭口氣,為了給自己在盛千帆麵前,爭臉麵。


    可她早就不在乎這些,從前她視盛千帆為高高在上的神。


    如今……嗬嗬……


    她落雲舒內核超級穩定,早就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擺布的大冤種。


    “母親!兒子一定給您掙個臉麵迴來,若以後誰敢欺辱您,兒子第一個不饒他,哪怕他是生我養我之人。”


    父親對自己失望透頂,他亦是看清了父親,他不配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近日因著盛風禾入讀國子監,國子監學子私底下流傳著一首頗有才華的詩詞歌賦。”


    “可母親……這首詩詞雖然才華橫溢,可出處卻有些難以言喻。”


    “幸虧兒子私下打聽過這首詩詞的出處,這首詩乃是前朝餘孽之作。”


    “詩詞中隱晦的談及對新朝的各種不滿,甚至說到要光複前朝,毀滅東昭的大逆不道之言。”


    剛查到這些信息時,著實將盛君安嚇得不輕,他記得這首詩最開始是由盛風禾極力推崇給大家。


    盛風禾日日吟誦,其他學子口耳相傳,這才成了國子監的一股流行趨勢。


    “前朝餘孽,可是陛下最忌諱的!這不是犯了陛下的大忌嗎?”


    落氏隻覺盛風禾心思深沉,不似普通孩子。


    他難道與前朝餘孽有什麽牽連?


    說起前朝餘孽,都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


    “能有什麽牽連……盛風禾與前朝餘孽勾結……”


    “那間酒樓就是他們私會的之地……”


    ‘啊呸呸!什麽私會不私會,他們那叫男女通吃。’


    盛君安?


    落雲舒?


    男女通吃?


    與前朝餘孽有勾結?


    天啊!這簡直就是能讓人掉腦袋的大瓜啊!


    我朝哪位臣子不知前朝是陛下此生的禁忌。


    恐怕連東昭三歲的毛孩子都知道,這是陛下最大的忌諱。


    若不是當今陛下仁慈,未趕盡殺絕,至今還留著前朝餘孽的一條狗命,陛下對餘孽算是仁至義盡。


    他們不知好歹竟然起了貪念。


    東昭朝臣中有許多前朝的臣子,他們明麵上哪裏敢與餘孽有瓜葛。


    倒是背地裏流傳出一些言論,朝中有不知死活的臣子與前朝餘孽有瓜葛。


    多年前,前朝皇帝以殘暴治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是今日的秦家不忿皇室的所作所為,奮起反抗,數千萬百姓紛紛跟隨秦家,推翻當時楊家的暴政。


    先帝當時仁慈,不忍心趕盡殺絕,將楊家軟禁在城西的同心巷子中,說是軟禁實則是給他們相當大的自由。


    除了楊家人不能參加科考之外,其他的與東昭百姓並無差別。


    想來是楊家人按捺不住了,又生出那不該有的心思。


    誰能想到盛風禾竟然還牽涉其中。


    “隻怕這些消息遲早會傳到陛下耳中,到時必然會給盛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人啊真是自尋死路,根本不用我們動手,自會有人收拾他。”


    “君安!這些時日國子監那邊你就別去了,同夫子告假幾日也無妨,你的課業可以請教你大哥!”


    落氏隻覺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正在悄然發生。


    在事件發生之前,能自保那是再好不過。


    “母親兒子知道!您且放心!”


    這些時日所發生之事,狠狠給盛君安上了一課,自己也許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男毛孩子,他與母親有種無形的默契。


    事情若真如自己猜測的那般,盛家啊可真是報應!是欺騙母親的報應!


    “母親!蘭辭哥哥與盛風禾同一個學堂,要不告訴他一聲?免得受到牽連。”


    國子監裏與盛風禾整日為伍的也就那麽幾個,沈家兒子沈淩就是頭一個,與盛風禾臭味相投。


    “明日吧!明日你隨母親去公主府,母親已有多日未見長公主,盼盼還一直念叨長公主。”


    女兒的心聲時有時無,她很想知道陛下若是發現盛風禾的所作所為,到底會怎麽樣!


    盛千帆若是知道兒子與前朝餘孽走得近,會不會氣到癲狂。


    盛君安重重的點頭應下。


    “盼盼!明日去見長公主姨姨好不好?我們去看看那兩個寶寶有沒有長大一些!”


    “去……去……盼盼要去,盼盼想公主姨姨。”


    翌日一早,落氏便帶著幾個孩子出了府門,正好看見盛千帆騎著高頭大馬,盛風禾身著一身紅色衣服,看著格外喜氣。


    身後的馬車上拉著滿滿當當的東西,車子上貼滿大紅喜字。


    未等落氏開口詢問,便聽的有路人開口問道:


    “盛侯爺這是要上哪兒啊?”


    不知情的路人看這陣仗,儼然是一副要去提親的樣子。


    盛家大公子雖然已到談婚論嫁的年紀,可估計沒有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一個瘋子癱子。


    “去沈家給遠房侄子提親,屆時請各位上門喝杯喜酒!”


    落氏?


    盛千帆親自上門去沈家提親,還是為一個遠房侄子。


    他是不是瘋了!


    從前長子與沈家姑娘的親事,他哪裏不知,他還曾誇兒子眼光好呢!


    盛千帆簡直就給兒子傷口撒鹽。


    落氏臉色極其難看,衣袖中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盛千帆挑釁似的看向遠處眼眶發紅的落氏。


    他哪裏不知上次盼盼周歲宴,沈家上門的那場鬧劇。


    他偏偏要打落氏的臉,就算落氏是一品誥命,可她的兒子沒一個成器的。


    盛風禾臉上亦是揚眉吐氣。


    盛千帆麵上是止不住的歡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自己喜提公公,原來是給遠房侄子提親。


    “侯爺!您這股熱乎勁兒沒用對地方啊!您家大公子至今還未說親事呢!”


    “您真是個好人!自家孩子的親事兒不著急,反倒著急上別人家的孩子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您的外室子呢!”


    有人對盛千帆冷嘲熱諷,盛千帆的命格就是好!靠著發妻落氏一路高升,盛家走了幾輩子狗屎運。


    盛千帆有種秘密被戳破的感覺,他心慌的不自覺咳嗽一聲,自己哪裏聽不出他們酸溜溜的話中滿是豔羨之意。


    盛千帆心虛的哪裏敢看落氏,他逃一般的騎上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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