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將信件呈上,伸長脖子狐疑著看了又看,一副準備吃瓜的模樣。


    那個小乞丐放下信件一溜煙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見了鬼。


    盛千帆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不由狠狠瞪他一眼道:


    “滾出去!我看你是活膩了!”


    小廝瑟縮著脖子,恭敬的退到門外,順手將門帶上。


    盛千帆手裏拿著信件,仔細端詳一番,信件上的字跡他從未見過,大半夜的到底是何人這麽神神秘秘!


    “今夜子時,舊城街一見,事關盛家的生死存亡,你若不來後果自負。”


    信封裏還有一個手帕,手帕看起來有些眼熟,帕子正麵赫然繡著沁雪二字。


    難怪如此眼熟,原來是妹妹的手帕!手帕乃是女子的貼身之物,它代表一個女子的清白和忠貞。


    如此重要之物怎麽好端端的出現在神秘人手中。


    神秘人又說事關盛家的生死存亡,他哪裏敢耽擱,眼瞅著馬上要到子時,他穿了身黑色夜行衣,又帶上圍帽,腳步匆匆的出門。


    舊城街。


    街道四周隱隱透出一絲光亮,四周靜的可怕。


    “侯爺姍姍來遲,可將我一頓好等啊!”


    一個人影自暗中走出,一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模樣。


    那人的臉隱在暗處,聲音中透著幾分不屑和譏笑。


    “你是誰?為何約我來此處!”


    “有何事不能正大光明的談,非要這個時辰,約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盛千帆有種錯覺,這乞丐找到自己準沒好事兒。


    他用妹妹的手帕要挾自己出來相見,在自己的印象中,妹妹怎會與乞丐這等下賤之人有交集。


    他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兒,全身都防備起來,月黑風高夜,約他到這樣的地方談事兒,隻怕不是什麽好人。


    “盛侯爺!這事兒隻怕無法正大光明!事關沁雪姑娘的名聲,事關盛家的存亡,在下覺得還是慎重些比較好。”


    “至於我是誰,您並不需要知道。”


    “嗬嗬嗬……”


    暗處之人發出陰冷的笑,那笑聲使見慣名場麵的盛千帆脊背發涼,那人隨即從暗處走出。


    那人緩慢的踱著步伐,身上衣衫有幾分破舊。


    突的盛千帆目光怔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仿佛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盛千帆腳步不由的後退幾步,拳頭捏的死緊。


    漆黑如墨的眸子染上一層恐懼。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呢?臉上布滿縱橫交錯的疤痕,粗糲的疤痕隱隱外翻,將整個臉凸顯的兇神惡煞。


    一雙眼睛透出幾分威脅。


    醜!


    真醜!


    太醜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這麽醜的臉。


    “你到底是誰?約我出來做什麽?”


    隻見那人晃了晃手裏的耳環,語氣透出幾分挑釁道:


    “這高門貴女的滋味,當真與眾不同呢……”


    說著那人下流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鄙人與盛家沁雪姑娘春宵一度,至今甚是迴味,不過在下聽說沁雪姑娘已嫁做人婦,她怎這般不知廉恥,與在下苟且後又轉身嫁給他人呢!”


    “蕩婦!她就是個不要臉的蕩婦,聽說她還是懷著我的孩子嫁給蕭家,她為什麽辜負我……為什麽……”


    那人陰惻惻的,整個人仿佛來自地獄的鬼魂。


    盛千帆聽著他對妹妹的汙言穢語,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是他……原來侵犯妹妹之人就是他,是他讓盛家抬不起頭,是他讓妹妹改變妹妹得命運,讓她一生不幸。


    “轟”的一拳,盛千帆忍無可忍,一拳頭砸上那人的臉。


    “是你……是你害了沁雪……”


    “你個下賤坯子……嘴巴放幹淨點……若繼續汙言穢語,當心我砸爛你的臉……”


    盛千帆氣的渾身發抖,這是妹妹的一生啊!葬送在他手裏。


    那人毫無防備生生挨了一拳,重重的倒在地上,一顆牙都被盛千帆打飛出去。


    那人抹一把嘴角,隨即露出奸計得逞的笑。


    “大哥!我是你的妹夫呢?你怎麽可以打我呢?”


    “大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怨我沒有早點迴來與沁雪相認對不對?是我不是人,是我來晚了。”


    “可你為什麽不等我來,就將沁雪嫁出去呢?她為什麽要辜負我?為什麽不等我!”


    那人倒在地上,臉頰一抹血紅,看起來格外滲人。


    “瘋子!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那人一身襤褸,看起來格外落魄,甚至有幾分乞丐的即視感。


    就是眼前這不著調之人,一介平民甚至是個乞丐,竟然玷汙了妹妹!


    這人與盛家雲泥之別,怎麽可能做盛家的女婿呢。


    “我警告你!不管你約我相見的目的是什麽,我勸你不要存什麽不該有的心思,盛家姑娘不是你這種身份之人能肖想的,勸你盡快離開京都。”


    “如若不然……當心你的狗命!”


    盛千帆扯住那人的領口,臉上滿是陰狠之色。


    當著那人的麵,將信封中的帕子燃燒幹淨。


    “大舅哥!沁雪無情,你也無情,盛家當真與傳聞中的沒有任何差別。”


    那人嗬嗬嗬笑出聲,絲毫不畏懼盛千帆的警告。


    “大舅哥!沁雪是我的媳婦,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盛家也好蕭家也罷,誰都阻止不了我,我定然要將她搶迴來做我的媳婦。”


    “大舅哥!你若不同意我和沁雪之事,那我隻好到蕭家找沁雪。”


    那人猩紅的眼眸,泛起一抹滲人的笑。


    “聽說沁雪的孩子滑胎了?那可是我的骨肉,蕭家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大舅哥!若是我找到蕭家,蕭家人會怎麽樣?你有想過嗎?”


    盛千帆聽的此話,瞳孔猛的一證,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隨即防備的四周看了看。


    盛千帆這微妙的神色,全被那人捕捉,他從小是個孤兒,從小就是小乞丐,受盡冷眼,看盡人情冷暖,尤其最是會察言觀色。


    那日他與一幫乞丐發現落單穿著光鮮亮麗的盛沁雪。


    她雖是男人打扮,可舉手投足間有股女子的柔美。


    幾個乞丐便一路尾隨,對盛沁雪下了手。


    得手後幾個乞丐心滿意足的離開,隻有他對此留了心。


    拿走盛沁雪的手帕和耳環,他一路打聽才知當日被他們侵犯的女子乃是盛家的姑娘。


    待他打問清楚找上門時,被告知盛沁雪已迴了京都。


    他一路乞討,一路打聽,京都的盛家乃是高門望族,剛入京都便偶遇盛沁雪大婚。


    他有瞬間的慶幸,一個邪惡的計劃湧上心頭。


    “吃瓜……吃瓜……盼盼也要吃瓜……”


    躲在暗處偷聽的夢兒,猛的被一個熟悉的聲音驚住。


    “小……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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