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氏亦是瞧見了大腹便便的長公主朝自己走來。


    “今日盼盼周歲宴,你也不出來迎客!我啊對盼盼想念的緊。”


    “蘭辭日日念叨盼盼,他最想見盼盼了,不過他近日入讀國子監,他開蒙晚,讀書比別人必須刻苦幾分,今日非要鬧著來給盼盼慶生,這不就來了。”


    落氏原本不打算往長公主府送帖子,她快要臨盆,懷著雙生子,不忍心她辛苦奔波,不知長公主從哪裏聽來的風聲,親自捎話務必讓自己送一份帖子,落氏不得已這才送了帖子。


    聽的長公主長子聶蘭辭入讀國子監,落氏打心底替長公主高興。


    聶蘭辭恭敬的對著落氏行禮,叫了聲:


    “舒姑姑!”


    落氏拍了拍聶蘭辭的胳膊,抬眸看向聶蘭辭,他眉眼清澈,早已沒有上次見麵時的渾渾噩噩,這變化也太大了。


    “好孩子!”


    “盼盼是我和兒子的貴人!若沒有盼盼……”


    長公主止住後半句,因為盼盼的恩賜,這些天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待她漸漸意識到兒子迴歸正常,她喜得將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皇帝和太後,替盼盼和落氏請了大功。


    在場之人,皆是為聶蘭辭的改變感到驚訝,誰能想到那個被父親嫌棄的傻子,如今像個正常人一樣,出現在人群中。


    聽說聶蘭辭雖然啟蒙晚,可他在國子監可是數一數二的聰明!甚至比其他孩子聰明許多。


    盼盼格外喜歡長公主和聶蘭辭,剛滿周歲的她已經能費力的走幾步,雖然步伐有些搖晃。


    她整個人從落氏身上滑下來,步履蹣跚的抱著長公主的大腿,乖乖巧巧的喊了聲:


    “公主……姑姑……”


    長公主打著肚子無法抱起盼盼,她歡喜的直點頭,聶蘭辭見狀,一把抱起盼盼。


    “有沒有想蘭辭哥哥?”


    今日的聶蘭辭被盼盼可愛到了!她穿著大紅色公主裙,頭上豎著兩個小揪揪,紮著紅色蝴蝶結。


    盛盼盼點頭如搗蒜,想啊!哪能不想呢!


    盛千帆沒成想很少出門的聶蘭辭今日會來府上,聶蘭辭幾個月前入讀國子監,正好和他的兒子盛風禾一個班,此刻正是替兒子拉關係的最好時機。


    所有心思全都放在攀關係上的盛千帆,早就將林氏那邊的百日宴忘的一幹二淨。


    林氏那裏冷清的很,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上次被官府搜家,已經沒收全部財產,她如今日子過得摳搜。


    為了討盛千帆歡心,她拿出壓箱底的錢特意做了盛千帆愛吃的佛跳牆,等了快一個時辰,盛千帆沒來,盛老太太沒來,自己的親兒子也未見迴來,他們明明說好了,今日一家團聚替女兒過周歲宴。


    林氏恨的咬牙切齒,憑什麽落氏風光無限,可以光明正大的當盛千帆的外室,而自己偏偏當了盛千帆多年見不得光的外室。


    論樣貌,論才學,她自問一點不輸落氏,隻不過出身不如她罷了。


    “母親……爹爹呢……祖母呢……”


    “哥哥呢……”


    盛桑寧等了許久,見母親臉色愈加難堪,不由安慰道:


    “母親……母親……別難過……”


    “寧兒是天命貴女……一定……一定給娘親搶迴屬於娘親的……”


    盛桑寧確實異於常人,她說話比別人早!思考更是超越許多孩子,根本不似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嬰兒。


    林氏聽了女兒的話,心頭這才好受幾分。


    “不生氣!娘不生氣!娘有寧兒!勝過一切!”


    林氏心底異常苦澀,真這麽多年的籌謀,如今兒子已悄無聲息的入盛府,落氏絲毫未察覺,如今有個癡傻癱瘓的世子,擋著兒子的去路,隻要他不在了就沒人擋著兒子認祖歸宗了。


    一個邪惡的念頭湧上心間,不能等了一刻不能等了。


    林氏伸手招來貼身婆子,將女兒安頓好,自己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出了門。


    盛府陸陸續續進來許多客人,就連許多致仕養老的朝廷重臣都來了盛府看的盛千帆格外眼紅。


    不知何時盛千帆將盛風禾帶到身前,他直接將兒子推到聶蘭辭麵前,拱了拱手道:


    “聶公子!此乃盛家族中孩子,自小就聰明,讀書很有一套,如今有幸與聶公子分到國子監一同求學,還望聶公子多加照拂!”


    盛千帆極其想攀上聶家和長公主這棵大樹,他給兒子使一個眼色,盛風禾立刻上前,他極其熱衷與有權位之人搞好關係。


    在國子監時,他曾有意同聶蘭辭示好,均被聶蘭辭婉拒,入了國子監的聶蘭辭,清高氣傲,甚少與人往來,今日對盛盼盼如此熱絡,倒讓他很是意外。


    “聶侯爺言重了!我與盛公子同歲,他的學問比我好了很多,哪裏談得上照拂二字。”


    聶蘭辭禮貌又疏離,自己對盛風禾並無好感,想起之前在國子監時,他時刻巴結著有權有錢之人,為他們鞍前馬後的效勞,那諂媚鑽營的模樣,讓自己很是厭煩。


    有一日晌午,盛風禾被幾個權貴子弟刻意為難,逼的他當麵下跪,可自己分明看見盛風禾臉上一臉討好,撲通一聲跪下。


    再見麵時,盛風禾神色看不出一絲異樣和窘迫,他隻覺莫不是自己看錯了。


    “聶公子天生聰慧,又身份尊貴,整個國子監無人敢輕視你分毫,若風禾能為聶公子效勞一二,可是他天大的福氣!”


    能入國子監非富即貴,美其名曰是高門子弟,其實就是些混不吝的。


    盛千帆深知盛家子孫去了國子監微不足道,若是有人庇護,想來也無人敢欺淩。


    風禾若能與聶蘭辭搭上關係,哪怕是個跑腿的也無人敢輕視他。


    “聶公子乃皇家血脈!聶家又是高門大戶,陛下太後對您疼愛有加,這身邊缺少個陪讀的人呐!要不讓風禾替公子硯個墨吧。”


    長公主殿下長子的陪讀亦然不是一般人。


    “這可使不得!風禾公子才情絕豔,當個硯墨的書童豈不屈才了!”


    入國子監時,盛風禾曾作出不少詩,他倒是有些真才學識。


    “況且風禾公子誌在四方,想來他定然能中狀元,一門心思讀好書比什麽都強。”


    “侯爺!盛家如今雖然沒落了,可好歹占著侯府的爵位!若是讓外人知曉,盛家族中親戚,給我兒當伴讀,豈不落人口實,外人還以為是我欺負盛家!”


    長公主將兒子護在身後,她從始至終打心底看不起盛千帆,自打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就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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