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不由替夫人捏一把汗,幸虧在侯爺推門的前一刻,她將稿紙放迴原處。


    盼盼的心聲似乎印證了一切,落氏不敢想,若是沒有盼盼,隻怕自己早就被盛千帆吃幹抹淨了。


    見落氏愣愣的出神,盛千帆以為是老太太病的厲害,他繼續問道:


    “可是嶽母身子出了岔子?”


    如今的落氏對盛千帆的碰觸極其反感,她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道:


    “母親長命百歲,就不勞侯爺掛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嶽母那樣心善之人。”


    盛千帆似是喃喃自語,此刻他心中所想的皆是明日陛下搜查落家,落家百十來口人皆會下大獄。


    想到此處他心潮湧動,雀躍之心根本不能平息。


    自打他與落氏成婚,一頂吃軟飯的帽子他戴了這麽多年,明日……隻等明日,就會揚眉吐氣。


    盛千帆踟躕之際,就見落氏已經走遠,他匆忙跟上。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落氏迴頭滿眼狐疑的問一句:


    “侯爺可是還有事兒?”


    “聽聞簫夫人準備給次子說親事,舒兒可知簫夫人中意哪家姑娘?”


    簫夫人乃吏部尚書簫睿的夫人,簫家二公子已經到了說親事的年紀,近日簫夫人已經開始走動。


    盛家雖然聽說了此事,也有意與簫家結親,可以盛家的門楣,想與簫家搭上關係隻怕差一些。


    若是有落雲舒出麵,此事也能事半功倍。


    “上次長公主宴請,舒兒倒是聽說了一些,侯爺的意思是想與簫家結親?”


    盛千帆鄭重其事的點頭,這便是妹妹迴來的目的。


    “沁雪若是能嫁入簫家便是極大的造化,當然這一切還要靠舒兒牽線搭橋才能成事兒。”


    “為夫有個不情之請,明日勞煩舒兒領著沁雪去簫家走一趟,也能相看相看。”


    沁雪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簫家二公子一次,自此芳心暗許,除了簫柏林誰也入不得她的眼。


    盛千帆曾刻意打聽過簫家二公子,是個貪圖美色之人,他自知妹妹生的貌美,既是好色之人,他就不信不動心!


    “舒兒知道了!待明日舒兒領著沁雪去一趟簫家。”


    ‘啊啊啊……看好戲……看好戲……’


    ‘明日在簫家……姑姑會看見簫家二公子……’


    ‘……姑姑是個混不吝的……’


    ‘她羞羞……與簫家公子脫衣服睡覺覺……’


    突的落氏臉一紅,羞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脫衣服睡覺覺?


    無媒苟合?


    自己雖與小姑多年未見,可她離開時由自己悉心教養,是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


    怎麽會幹這等丟顏麵之事!


    她抬頭時,隻看見盼盼瞪著溜圓的眼睛唆手指!


    “夫人!不知怎麽小小姐今夜怎麽也不肯睡,奴婢已經哄了她半個時辰。”


    小桃抱著盼盼的胳膊都酸了,已經快兩個月的奶娃娃,能吃能睡,養了一身肉肉。


    “盼盼應該是餓了!先給她喝壺奶吧!”


    落氏今日為了瑣事勞心,竟然將盼盼的滿月宴都給忘記了!


    唉!


    已經亥時三刻,落氏準備歇息,可盛千帆還是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


    落氏心裏豈會不知他的意圖,所以她忍不住趕人了:


    “侯爺!明日還要上朝,不如早些迴去歇息吧!”


    此時,幽幽的光照在落氏臉頰,有種說不出的柔美,是盛千帆從未見過的落雲舒。


    自落氏生產,他們至今還未同房,盛千帆莫名的想念落雲舒。


    許是多日不見林氏的緣故,為了林氏之事,磨的他焦頭爛額,不過很快林氏便能安然出獄。


    盛千帆眸子幽深,看向落氏的眼神帶著幾分迷離。


    他靠近落氏將她摟在懷中,落雲舒身上的香氣惹的他腹中燥熱難安,一股莫名的衝動快要壓製不住。


    “舒兒!你好香啊!自從有了盼盼,我們至今還未同房……”


    “侯爺對舒兒的心,可還如當初那般癡心不移?”


    落氏靠在盛千帆懷中,心態早已沒有當初那般悸動。


    有的隻是死心!


    還有惡心!


    “我盛千帆對舒兒之心,至死不渝,若是生出異心,隻怕天理不容!”


    胡說八道,臉不紅氣不喘,可見說謊對他來說早已成為常態。


    盛千帆輕輕挑起落雲舒的下巴,正欲吻上之時,鼻子莫名癢的厲害。


    “阿嚏!”


    盛千帆瞬間噴嚏連連,鼻子奇癢,好像對什麽過敏一般。


    “阿嚏!”


    “阿嚏!”


    “舒兒你一定記得答應過我的……明日去簫家……”


    盛千帆邊說邊擺手,不住的揉著鼻子。匆匆離開了。


    “夫人!您怎知侯爺對蒼耳子過敏?”


    夢兒噗嗤笑出聲,侯爺剛才噴嚏連連,那那模樣分明是過敏了。


    剛才落氏特意吩咐夢兒,在燈油中滴入幾滴蒼耳子油。


    原來是為了這一茬兒。


    “我見他惡心的厲害,怎麽可能如同從前那般躺在一張床上。”


    落氏洗漱後躺在床上,滿腦子皆是明日陛下搜查落府的畫麵。


    也不知和哥哥們的計劃,是否可行。


    臨睡前冬青說,沁雪曾來找過自己,見她不在便離開了。


    盛沁雪與她有非凡的感情,從前她那樣小,對自己格外依賴,每每夜裏打雷,她害怕的鑽進自己的被窩。


    被送迴老家進學堂之時,曾緊緊拉著自己的手,淚凝於睫


    他們之間也曾通過信,可後來不知怎麽,她寫去很多信,她隻字未迴。


    沁雪明明那樣明豔的一個姑娘,怎麽可能暗自苟且呢!


    倒是盛盼盼吃飽喝足,睡的正香,圓滾滾的肚子露在外麵,落氏怕女兒肚子著涼,替她蓋好肚子。


    這一夜落氏睡的極不安穩,做夢都夢見父兄被砍了頭。


    她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迴頭一瞬瞥見盼盼瞪著大眼睛瞅著自己。


    那軟萌可愛的模樣,讓落雲舒愛的不行。


    每次隻要聽見盼盼的心聲,都會化險為夷,這次一定也可以。


    落氏喂女兒喝了奶,她自己粗心錯過女兒的滿月宴。


    為了彌補盼盼,隻能等著百日宴了。


    作為女兒的父親和祖母,對盼盼滿月宴也是隻字未提。


    她聽說在盼盼滿月宴那一天,老太太拖著病體去寺廟拜佛。


    實則是去照看自己的親孫女,如今林氏下了大獄,隻怕那邊亂作一團。


    “夫人,沁雪姑娘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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