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煒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辭,想好了什麽可以對楊鈴鈴說,什麽不可以說。


    那筆被凍結的灰色收入是說不得的,這已經變成了周煒最大的一個秘密,除了孫曉蓓作為完全可以信任的人造人可以知道外,再無旁人知曉此事。


    剛進入空間時和起源自由溝通並操作的事情也是不能說的,因為這種事情對於其它在空間掙紮打拚的人來說太過駭人聽聞。


    通過這段時間來的經曆和與羅伯斯等資深者的攀談,周煒暫時可以確定連羅伯斯這樣的老油條都不曾遇到或者說聽過類似的事情。


    這種事情即使對關係最密切的夥伴都說不得,即使那次和起源的交流和操作並沒使周煒的實力得到任何提升,甚至要來的財富也凍結著,但仍舊會對聽到此事的人心理上產生重大的衝擊和震撼。


    即使和你關係再好的夥伴,在驟然得知如何不公平的奇遇記後,就算對方再豁達的人,心理上多少也會產生一些不適,進而造成距離感的產生,長此以往,對誰都沒有好處。


    所以還是半真半假地說一下無限空間袋的事情即可。


    於是周煒將考慮後的說法緩緩向楊鈴鈴道出,基本的獲得過程還是與事實差不離的,但是卻略去了向起源予取予求的事情,隻編造了一個無意中獲得起源的兌換機會卻陰差陽錯得到無限空間袋的故事。


    果不出周煒所料,楊鈴鈴在聽完這個有些離奇的故事後,並沒有多加懷疑,隻是無比羨慕地感歎道:“老周你真的是個運氣很好的人呀!怎麽人家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呢!”


    周煒嘿嘿一笑沒有答話,這個時候裝傻就可以了。


    不過五秒鍾後周煒忽然反應了過來,他扭頭看著楊鈴鈴,表情僵硬地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麽來著?”


    楊鈴鈴甜甜一笑,臉頰上露出了兩個好看的小酒窩,隻聽她毫無別扭地說道:“喊你老周啊。我一直在想,用什麽稱唿你比較好。大哥什麽的太俗氣,直唿名字又沒禮貌,想來想去,以後就喊你老周吧,反正你也比我大嘛!”


    周煒本來還想為自己這正當青春年華的年齡爭辯一下,但看到楊鈴鈴那笑嗬嗬的麵龐,心頭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流過,於是他便沒有開口。隻是笑了笑。


    楊鈴鈴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你還沒說之前是怎麽和龍嘯談判的呢。他真的那麽輕易就答應了嗎?”


    周煒雙手一攤道:“真的沒有什麽太多的細節可以說,這種事情隻要看準了人的心理,幾乎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的。”


    頓了頓,周煒繼續說道。


    “用賈基多年的修煉心得,換取北鬥神拳的基礎入門,這對龍嘯來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了。原本他是有心將北鬥神拳私傳給徐明明的,隻能怪那個徐明明太自私、氣量太狹窄了。隻因為龍嘯沒有讚同他的意見,就如此傷害龍嘯的自尊心。是人都要臉皮的,因此龍嘯羞惱之下,幹脆就不傳了!可是我在這時候卻給他拿來了修煉心得,這是賈基苦心鑽研的成果,是能夠幫助他快速越過不必要的障礙,讓拳術精益求精、更上一層樓的好東西,交換的也不是他手裏的全部貨色,而隻是北鬥神拳的基礎,那些進階技術仍然掌握在他手中。”


    周煒最後沉吟了下,總結道:“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在被身邊的夥伴傷害得毫無尊嚴之時,忽然有人送來你需要的東西,而且態度誠懇,交換的內容卻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那麽,你自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因為這能夠體現你的價值,朋友不需要你,還有別人需要你,即使是對頭也一樣!”


    周煒笑笑,補充道:“更何況,我還不算他的對頭,頂多曾經有點不愉快,而且後來我也是有恩惠於他的,這對他來說,背叛諾言的心理負擔就更小了。”


    楊鈴鈴眨眨大眼睛,用帶著些崇拜的口氣說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心理學家呢!”


    周煒停頓了下來,忽然沉默了。


    半晌後,他才搖搖頭,沉聲說道:“我算不上什麽心理學家。隻是,我經曆過不少事情罷了。”


    說著,周煒轉身開始了忙碌,並丟下了最後一句話。


    “如果你對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不好的事,仍然不去思考,不去學習的話,那真的是死了也活該了。”


    孫曉蓓始終在一旁無言地觀看著兩人的交談和嬉笑,在周煒走後,她朝楊鈴鈴露出個微笑,也跟著走開了。


    楊鈴鈴也沉默了,從周煒的話中,她感覺到了巨大的惆悵和積鬱,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隻能去忙活她自己的事情。


    她也是有自己的目標的,要變強,越強越好!


    三個人的研究和修煉工作就此正式展開。


    實驗室的搭建工作早已完成,為了保證隱秘性,周煒挑選的是避難所最裏邊的一間物資儲藏室,並且委婉地和楊鈴鈴解釋了一下,於是楊鈴鈴很是理解地將自己的訓練場所設置在了距離周煒的實驗室比較遠的地方。而且在孫曉蓓與周煒進行試驗工作的時候,楊鈴鈴也非常默契地從不去打擾,事後也不會詢問些什麽。


    不過,即便不去實驗室打聽和觀看,楊鈴鈴也能發現周煒和孫曉蓓隔三岔五就要外出一趟,並且每次都要帶迴幾個約一人高的被封好的活動籠子。而在做完試驗後,卻從來不見任何東西被帶出來。長此以往,實驗室好像也沒什麽多餘的東西要處理。


    楊鈴鈴已經知道周煒的空間袋沒有底限,這對這個小集體來說是非常有利的事。可是周煒和孫曉蓓每次都要費力地將那些籠子或箱子拖進來,而出去的時候,卻兩手空空什麽也不帶。


    這讓楊鈴鈴聯想到了,空間袋隻能放置沒有生命的物體。


    對於周煒和孫曉蓓的實驗,聰明的女孩當然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察覺,加上周煒也告訴過她,他在創造孫曉蓓時讓她擁有的專精技能便是生物基因工程方麵的。


    所以楊鈴鈴已經能夠了解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女孩隻是讓自己沉浸在修煉南鬥拳術的苦行僧式過程中,不去多管,甚至不允許自己多想。


    她隻要變強就好。


    楊鈴鈴絕不允許自己偷懶和懈怠,因為周煒將賈基筆記中所有關於南鬥武術的研究心得都毫無保留地給了她,這個賈基可能本身天賦確實有限,但是他那麽多年辛辛苦苦地對南北鬥兩種武術的研究和思考,使得這些心得每一條都無比珍貴。對於南北鬥武術毫無所知的人看了一點用也沒有,但是對於修煉這兩派武學的人來講,賈基這本筆記能夠開拓視野,轉換思路,甚至能啟發出許多新方向!


    怪不得龍嘯在一看之下,立刻就答應交換,除了和徐明明關係破裂之外,這本筆記對一個北鬥初學者來說,無異於一部法律配上了實施細則,能夠簡明扼要地抓住重心,少走許多彎路。


    所以楊鈴鈴堅信,她隻需要時間,隻需要時間足夠她就能變強。


    原本楊鈴鈴也是將希恩一派的南鬥聖拳傳授給周煒和孫曉蓓的。但是,已經進行了北鬥神拳入門修煉的兩人卻發現,南北鬥的武學根本就相互排斥,不能相融,賈基在這個方向做的努力最多,但是收效卻甚微,而最後賈基那悲慘的實戰結果表示這種南北雙修的法子根本就是錯誤的。


    所以周煒還是決定要專心一誌,將精力用在北鬥神拳的修煉上為好。在他的終極強化目標的過渡期內,北鬥神拳是個相當好的選擇。


    同樣情況的還有孫曉蓓,周煒讓她練習的是北鬥神拳基礎中的基礎,僅僅是提高身體素質,激發更大潛能的技巧。


    因為和龍嘯進行交換的條件就是隻能周煒一人修煉,不得再傳給另外的任何人。如果讓孫曉蓓學的太多,這是在戰鬥中無法掩蓋的,以後勢必和龍嘯鬧僵。


    更何況,孫曉蓓的強化目標和周煒一致,並不在北鬥神拳上,用北鬥神拳激發潛能的技巧作為基礎,再學習些其餘的技能,應該足以應付近戰角色的需要了。相比之下,還是手頭進行的科技實驗更重要。


    一邊搞科研,一邊還要進行北鬥神拳的嚴酷訓練,周煒覺得無比痛苦和疲倦,但是他一刻也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受到過的那些欺辱、不平,以及任務中那些生死懸於一線的危險和絕境。


    不把自己變強,這些事情還會重複出現在自己身上!周煒每次都惡狠狠地咬著牙對自己這樣講,然後在營養劑和藥物的幫助下,強撐起透支的身軀工作和訓練著。


    忙完了當天的實驗後,雖然進展仍舊不大,但是周煒也沒時間多感歎,他稍作修整就來到了訓練場,繼續著北鬥神拳的初級訓練。


    數根一人高度,約五十厘米粗細的原木被固定在地板上,每根原木上在靠近人胸口高度的位置都留下了許多深淺不一的圓圓陷坑,這些陷坑大小約合正常人的手指直徑,有的周邊裂痕散亂,有的卻較為光滑齊整。在很多陷坑周圍,都可看到已經風幹的黑色血跡。


    這是北鬥入門中練習點穴的基本指力所要求的初級訓練。


    周煒已經記不清自己的手指破裂甚至斷折多少次了,可是擁有著一整套齊全的醫療設施在,外加緊急時用的神奇特效噴霧劑,又有孫曉蓓這個基因工程相關的科學家在旁,這樣的傷勢隻能算是小意思。


    所以,周煒總是能夠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迴到訓練場上,繼續地獄曆程。相比之下,北鬥中那些講究煉氣和疏通經脈的技巧,作為一個中華國人來說,更容易理解和接受。


    可是傷處可以痊愈,但那種十指連心的痛楚卻很難,往往在上一波的鑽心刺痛還未從腦海中消退時,下一次的訓練就又要開始了。這讓本來信心十足的周煒幾乎產生過畏縮的念頭。


    但是在看到楊鈴鈴這個女孩子修煉的模樣後,周煒在震驚、敬佩之餘,逼著自己再度投入到地獄中去。


    因為若和周煒相比,楊鈴鈴至少是天天身處在煉獄中。


    因為南北鬥的修煉方式截然不同,為了避免互相影響,所以楊鈴鈴與周煒、孫曉蓓的訓練場是分開的。由於孫曉蓓一直在周煒身旁的緣故,為了防止楊鈴鈴修煉時出意外,在她身上有個裝置,當楊鈴鈴有需要時按下,或者失去意識時,周煒這邊會收到警報聲,然後孫曉蓓便會第一時間趕去救治。


    在剛開始的一個月間,警報器的響聲幾乎一天要鳴叫好幾次,當孫曉蓓去過之後迴來,那臉色之難看讓周煒也心生忐忑。


    直到有一次周煒也忍不住跟過去後,才讓他體會到什麽是驚駭。


    即使現在,周煒也不願多想楊鈴鈴那幾乎稱得上血肉模糊的樣子,南鬥的武術是外門硬功的極致,北鬥第一重視的是內勁和經脈,由內而外使破壞力無比強大,而南鬥則是以內在修煉為輔,純粹地將肉體的強大推至頂峰。


    每次一想起楊鈴鈴那處處掙裂的皮膚表麵,那幾乎能夠看到斷骨處突出肉體外那白生生的碎茬子,還有那地上牆壁上濺得梅花點點的觸目驚心血跡,周煒都深深覺得,自己這手指的折斷,簡直就算不得受傷。


    這麽恐怖的訓練方式,幾乎不能想象的巨大痛苦,仍然無法讓楊鈴鈴改變想要變強的念頭,每次稍微恢複過來,楊鈴鈴已經被鮮血塗滿的臉上仍然會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要繼續訓練下去。


    周煒和孫曉蓓加在一起也無法讓楊鈴鈴減少訓練的強度,再加上北鬥神拳的訓練不會對肉體造成這樣大的破壞,於是周煒將大多數的高速急救藥物都留在了楊鈴鈴那邊。


    在偶爾碰頭討論時,周煒就問楊鈴鈴,為什麽要這樣緊迫地逼自己,這樣危險的修煉方式,一個不慎,很可能就會一命歸西。


    楊鈴鈴隻是很輕鬆地笑笑迴答他:“因為時間不等人。”


    楊鈴鈴認為,她擁有著希恩的親自傳授,又有周煒提供的心得筆記,現在還在這種無人打擾的環境下能專心修煉,此外還有孫曉蓓這樣的專家治療以及大量的神奇藥物。這麽多便利的條件,相比那些自己在起源兌換了同樣的南鬥武術修煉的人,自己已經不知幸運了多少,進境幾乎可說是一日千裏。


    如果在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下,還是不肯吃苦的話,楊鈴鈴說著搖搖頭,那我就沒救了!


    周煒默然,他很想說,這已經遠遠超越了“吃苦”這個層麵了吧?現在楊鈴鈴的這種情況,說是玩命都有點輕了!


    可是還沒等他說出口,楊鈴鈴已經在看著時間,“我該去修煉了。”


    說罷女孩起身便走,周煒無奈地看著楊鈴鈴露在袖口外的小手,原本雪白細膩的皮膚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破了長好、長完再破的紫黑色硬痂。


    楊鈴鈴走了幾步,快要轉過走廊時忽然迴頭露出個調皮的笑,“話說,我不好好訓練,將來怎麽保護你呀!我說過的話可是算數的哦!”


    說罷,女孩笑著迅速地跑開了。


    周煒有些傻傻的,沉浸在女孩那一笑的風情中,雖然因為不斷地受傷導致楊鈴鈴的臉蛋上也布滿了不少手術也難以完全消除的傷痕,但是那婉然一笑仍舊讓他震撼。


    “我們也該開始訓練了……”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煒抬起頭,看到的是孫曉蓓那張因為過度疲勞而有些憔悴的美麗麵孔。


    看著孫曉蓓明亮清澈的明眸中那無數的血絲,和唇角掩不住的疲憊,再看看她那毫無怨懟不滿的平靜表情,周煒長歎了一聲,起身開始了他再一次的訓練之旅。


    按理說,在這種枯燥寂寞的環境下,人都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但是這僅限於那些虛度時光、毫無上進心的人們。


    無論是周煒還是楊鈴鈴,都覺得時間仍然不夠用,恨不得將每一分鍾都切割成幾等分來用,而孫曉蓓一心一意幫助著周煒訓練及搞科研,更是忙得幾乎屁股不著板凳。


    到後期,三人齊聚的次數越來越少,時間也越來越短,在三個月還不到的日子內,楊鈴鈴那邊唿叫緊急醫療的次數每星期都在遞減,最近更是寥寥無幾。


    而偶爾一次的碰麵交流,周煒也驚愕地發現楊鈴鈴幹脆地將臉蛋整個蒙上,不讓他和孫曉蓓看到了。即使孫曉蓓幾次苦口婆心地勸說讓她看看說不定有辦法恢複,楊鈴鈴就像犯了倔脾氣一樣,對這個姐姐的好意置若罔聞,隻是固執地堅持自己的做法。幾次下來,周煒也隻得由她去。


    修煉北鬥神拳數月,周煒發現自己從來不曾這麽充實和快樂過。


    在現實的人生裏,他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年輕學生,在一個不好也不壞的學校,充當著被人欺侮和嘲笑的角色,老師不待見,好友也寥寥無幾。


    每天的日子都一模一樣,枯燥的課程,毫無變化的生活,迴到家後空蕩蕩的小窩,周煒很多次都開始懷疑人生的目的,年紀輕輕的少年偶爾還會產生類似於哲學家的虛幻妄想,想著自己是誰,為何來到這個世界,將來又會是怎樣。


    隻是在中華國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一切理想與希望多半都會化為泡影。現實的殘酷和惡心,不知摧殘掉了多少曾經那麽天真又充滿激情的年輕人。


    周煒覺得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他將和那些默默無聞,將來大學一畢業就陷入人海連泡都不冒一個的前輩一樣,過著活死人般的機械生活。


    而學習上的不順心,甚至讓周煒懷疑自己能否考上任何一所大學。雖然在中華國,大學生已經多如牛毛,再無昔日天之驕子的光芒照耀,但是沒有一張大學文憑,卻也是很難在這個重視敲門磚的複雜社會上混一碗飯吃的。


    現在,周煒覺得自己非常充實,雖然他這幾個月來平均每天隻能睡不到五個小時,雖然他所進行的日常訓練內容之苛刻足以讓最能吃苦的專業運動員也望而卻步,雖然他不知道消耗了多少醫療用品在身上,雖然比不上楊鈴鈴那麽煉獄式的自虐,但是也等於裏外都換過了一層皮肉。內力和經脈的修煉,有如將肺腑與身體連接強行切開,重造氣勁運行的通道!但是這一切非人的折磨,周煒都奇跡般地承受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當前情況給予周煒的危機感,也可能是由於過往的壓抑和憤恨過多導致的極端化,總之周煒做到了自己以前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而且,盡管每天都在巨大的痛苦中煎熬,他卻依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充實和滿足。


    終於找到了!我就是需要這樣的感覺!周煒在內心對自己大吼。


    這是一種存在感!一個人,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固然會貪玩、也許會偶爾頹廢,但是心底裏,都是渴望能夠做一番事業、被他人所注視乃至尊敬的。換句話來說,就是年輕男人活著就是渴望著成功。


    在現實社會,不要說成功,就算隻是想稍微安逸一些地活著,如果你家境不佳,非官非商想要活得安逸,那真是難於登天。一個無權無勢的年輕人在社會上討生活,很多連闖蕩的機會都沒有,活得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久而久之,灰心、沮喪、頹廢甚至墮落也就順理成章了。


    現在周煒覺得自己真的像活著了,他的身體傷痕累累,精神卻變得更堅毅,有時當一天訓練完畢,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湧動,周煒的內心就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滿足感,這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在這苦修的三個月裏,是周煒一輩子睡的時間最少,卻也是睡得最香甜、最安穩的三個月。


    如果要說缺憾的話也是有那麽幾點,比如有時自覺小有成果,就想找楊鈴鈴切磋討論,可是討論她答應,要實戰切磋,女孩便堅決地不同意了。周煒看她那堅決的樣子,也不好強迫,隻得悻悻地罷了念頭。轉而繼續和孫曉蓓對練,雖然孫曉蓓沒有學習北鬥神拳中的進階拳術,但是她先天條件極佳,悟性又高,對北鬥武學中開發身體的技巧掌握得比周煒好且快,讓周煒很是羨慕。


    不過在近身的格鬥中,免不了的身體碰觸也讓周煒能夠一親芳澤。


    雖然孫曉蓓是周煒的人造人,一切以他馬首是瞻,但是周煒曾經在創造時灌輸給她的指令,在周煒能夠不借助外力親手打敗孫曉蓓之前,兩人不能發生實質性的那一步。


    這是周煒為了不讓自己沉溺於溫柔鄉中所下的狠招,但是周煒堅信自己親手打敗她隻是時間問題,所以根本不必急於這一時。而且,現在這種親密卻又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感覺非常美妙,比起那種類似於女奴的予取予求,還是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來得刺激。


    而且偶爾施加鹹豬手揩油,看著孫曉蓓絕美臉蛋上那羞中微惱的誘人模樣兒,周煒也覺得很是受用。


    隻是他沒意識到,隨著相處時日的增加,孫曉蓓的性格越來越女性化和真實化了,如果說以前還有一點按部就班行事的生硬,那麽現在,她已經完全是一個有自己喜怒的鮮活美女。隻是在大方向上,周煒的命令仍然是天條,她無法違抗。


    不過,周煒很少用命令式的口氣叫她做什麽,因為那實在太煞風景,太無趣了。


    其實在周煒的心中,楊鈴鈴從無助脆弱的小女孩蛻變成堅強獨立的個性女也讓他慢慢地開始心動,尤其是看著她脾氣如此固執堅強卻有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奇特魅力,更是讓周煒浮想翩翩。


    不過在楊鈴鈴用沒日沒夜的可怕訓練將自己那蘋果般的臉蛋和嬌嫩的小身子折磨得傷痕累累後,周煒的這份心思也就逐漸有點淡了下來,雖然時而還會有想法,但是卻不比之前那麽強烈。


    日子繼續痛苦而充實地過著,周煒又一次完成了今天的訓練預定目標,他滿意地看著麵前那一根根由內部爆裂開來的原木,舒爽地伸了個懶腰。


    到目前為止,北鬥神拳的基本功已然初步掌握,雖然隻有一個基本應用而已,但是這已經足夠讓周煒自保。


    以此為基礎,再配備些大威力武器,自己這個暫時的火力手身份應該可以混上一混。等日後隊裏那些家夥看出不對勁時,估計真正的目標已經達成,也就不必再遮掩些什麽。


    懷著心思,周煒稍作休息,輕鬆地來到某個緊閉的金屬門前,然後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隨著鐵門打開,他步進了實驗室前部的消毒隔離間,然後周煒一邊接受消毒和換衣,同時一絲不苟地將門再度鎖定。


    通過隔離間的透明觀察玻璃朝內望去,室內光線柔和明亮,各種類型的實驗器具和培養槽、頻譜儀等設備把空間塞得有些擁擠。


    最中央類似手術台的觀察平台旁站著一個全身穿著封閉式白色研究服的女子,聽到聲響,女子頭也不迴,隻是抬手示意了下,隨後繼續全神貫注地盯著實驗台上。仿佛那上麵有什麽珍寶。


    周煒也穿好了實驗用的研究服,他安靜地走到孫曉蓓的身旁,一起看向實驗台。


    那上麵躺著一個全身不著寸縷的年輕女子,頭頸、四肢和腰部全都被實驗台內伸出的扣帶類物體束縛著,她的皮膚並不白,充滿著日曬後的健康色澤,從身形看體質應該不錯,此刻她的雙眼卻沒有焦點,隻是失神地望著天花板,齊頸的利索短發有些淩亂地被汗水黏在額頭,不算很豐滿的胸部偶爾因為唿吸的急促快速起伏幾下。


    周煒目不轉睛地看著,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猥褻的意味,他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了。


    “這兩天我的訓練感覺有了突破,所以一直到現在才進實驗室。你也有兩天沒出來了。我跟你說過,這個事情隻是我的猜測,未必就能成功。這次進入劇情完不成,下次還有大把的機會,你不要太過疲勞。”


    周煒頓了頓,從過濾唿吸器中傳出的聲音有些含糊,“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依靠你,現在我是不能沒有你的。”


    孫曉蓓一直盯著實驗台上的女子,視線在人體和旁邊儀器上的跳動數據間來迴移動,顯然連周煒開始說的幾句話都沒有聽清。


    突然,孫曉蓓渾身一震,她猛地伸過頭去,緊張地看著儀器上已經穩定下來的數據和曲線,然後再看看台子上女子平穩下來的唿吸。


    見孫曉蓓這幅樣子,周煒也知道情況有很重要的轉折,本來還想說的幾句話被噎在喉嚨口,生怕一不小心打擾了孫曉蓓的工作。


    不到半分鍾後,孫曉蓓突然轉身,在周煒還有些錯愕的當口一把將他緊緊抱住,且不停狂唿。


    “成功了!成功了!我們終於成功了!你的猜測完全沒錯!這裏的技術真的可以完成這個目標!”


    周煒愣著半天沒迴過勁來,隻是覺得孫曉蓓肯定激動萬分,因為她雙臂環抱的勁道好大。


    不過,被那雙飽滿的玉兔擠壓的感覺也很不錯,那種充實感……如果不是隔著研究服,那就更好了……


    孫曉蓓歡叫數聲後,突然發現了自己這麽做對周煒的刺激性,於是她趕快觸電似的鬆手,然後用盡量鎮定地語氣向周煒匯報起實驗成果來。


    “實驗的初次成功是在昨天晚上,當時的試驗體為健康強壯的青年男性,年齡為25歲。本來,我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當時太過疲勞,所以一度懷疑是儀器出錯。但是經過三度排錯後,確認是實驗成功!”


    周煒聽到這幾句話,心頭的激動也是難以壓抑,興奮的神奇透過麵罩上的玻璃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恨不得馬上想知道所有後續進展,但是理智讓他耐下性子,繼續聽同樣興奮的孫曉蓓說了下去。


    孫曉蓓的聲音仍然有一些激動,她情不自禁地加強了手勢,快速說道:“在男性試驗體成功後,我為了盡快確認是否隻是個例,於是動用了儲備的最好的一具女性試驗體。在連夜經過所有改造步驟後,試驗體反應良好。根據我剛才的觀察,這個女性試驗體也完好地度過了磨合期。無任何排斥反應!腦波也完全正常!”


    周煒嗯了一聲,“那這麽說,在離開這個劇情之前,我可以接受這個試驗成果了?”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因為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如果確切點來說,這個夢想在進入這個詭異的空間之前,就已經讓他魂牽夢縈了許多年。


    孫曉蓓用力地一點頭,語氣激動地說道:“對,你終於可以達成理想了!如果你不怕累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為你改造,24小時之內,就能夠完成!”


    周煒看著頭罩內那張憔悴得有些蒼白的麵容,還有那閃爍著興奮的漂亮雙眼中那掩不住的紅絲,心中忽然一陣不忍,張口道:“不用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這句話說的有些強硬卻又充滿了柔和的關懷之意,孫曉蓓聞言急忙低下頭去,半晌,才抬起頭來,原本蒼白的臉色多了些紅潤,她眼神溫柔地看著周煒,說道:“我不累,而且這個過程並不怎麽耗力,完成之後的觀察時間還多一些。”


    周煒很堅決地搖搖頭,幾乎是用拽的將孫曉蓓拖出了實驗室,趕進了房間裏,責令她用最快速度沐浴吃飯睡覺。


    在以往的切磋中,都是孫曉蓓憑著過人的先天素質和悟性勝過周煒一頭,她真要以力相抗,周煒是製不住她的。


    可是現在被周煒這麽蠻不講理地拖拉著,孫曉蓓不知怎麽就感覺身子軟軟地幾乎提不起半分力氣,就這麽順著周煒的意思去做了。直到躺在床上,心頭那股說不清楚的異樣感仍舊盤旋不去。


    “我這是怎麽了?”孫曉蓓無言地在內心向自己提出了疑問,然後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加上身體的過度透支很快就讓她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周煒在強行安頓好孫曉蓓的休息後,一個人再度來到實驗室,他熟練地打開儀器,很快就調閱出了每日的試驗記錄,默默地查看著。


    那上麵,每一次試驗的過程和結果都曆曆在目,孫曉蓓作為主要操作者在每篇文字後都寫上了總結。那字裏行間的失望、遺憾和難過,即使透過屏幕看來,也十分讓人揪心。至於試驗的次數之多,更是到了驚人的地步。在這樣疲勞和耗費心力的情況下,孫曉蓓仍然將剩餘的時間幾乎都投在了陪伴周煒修煉的過程裏,完全地盡心盡力。


    良久,周煒關閉了顯示屏,沒有像很多言情小說裏寫的偷窺到女主心事的男主角那樣深沉地長歎一聲,而是很幹脆地搖搖頭,一言不發地朝實驗室的門口走去。


    快走到門口時,周煒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快步轉迴,走到實驗台前,停住了腳步。


    實驗台上的年輕女子眼神依舊迷茫,但比起之前的無焦和失神來,顯然已經恢複了不少。


    周煒知道這是用藥物使試驗體的神智不清,等藥效過去,試驗體就會完全恢複正常人時候的神智和意識了。


    但即使清醒了,女子也別想逃跑,這個高科技的實驗台可不是現實中的普通貨色,就算是把漫畫英雄的美國隊長綁在上麵,他也掙脫不開。


    周煒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舉起了右手,他屈起食中二指,做出個行酒令猜拳時的勾手狀,然後朝著女子的左胸迅即地一擊!


    沒有什麽皮開肉綻的場麵,女子被此一擊,全身猛顫一下,胸口隻有一個淺而淡的凹陷痕跡。


    周煒一擊出手,看也不看迴身就走,在他跨出實驗室將門關上的瞬間,實驗台上的女子突然劇烈地扭動起來,喉中也發出嗬嗬的淒厲叫聲。隨著鐵門的沉重關閉,女子的口中突然鮮血狂噴,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骨髓般癱在實驗台上再沒了一絲動靜。


    “我的火候和功力,看來還差很遠。”


    感慨地看著自己張開的五指,這個手掌上老繭與無數傷痕相伴,甚是粗糙猙獰。


    這是理所當然的,在每天不間斷地反複嚴酷訓練和治療下,傷處破了又好,好了又破,在如此的頻繁的破裂及愈合下,還能保持基本的形狀,已經是托了那些先進的醫療器械的好處了。若是換了現實中的普遍醫療水準,周煒的雙手早廢,整個人也不知幾時就垮掉了,哪裏還能堅持到現在。


    周煒想起楊鈴鈴,這個女孩隻有比自己傷得更加厲害。根據最初的傷勢和最後一次見到她時的外表來看,這女孩全身上下應該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了。其中毀傷最厲害的,莫過於雙手,還有……臉龐。


    自己是個男人,雙手傷得這麽粗糙不堪也就罷了,可是楊鈴鈴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是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子。


    這樣的女孩都是把外貌看得重若性命的,自己可以不介意外表,但是楊鈴鈴能不介意嗎?


    從她後期堅持以蒙麵見人來看,那張原本水靈靈的嬌嫩臉蛋怕是已經不能看了,不然楊鈴鈴沒必要在隻有兩個自己人的情況下還戴麵罩。可想而知,這對一個愛美的女孩來說,打擊有多大多殘酷。但楊鈴鈴在交談中仍能露出開朗的笑聲,這是何等樣的樂觀和堅強!


    怎樣能改變這個局麵呢?周煒心中苦思。


    突然,周煒想到了一件事,大喜之下重重拍了自己腦袋一記。


    又犯老毛病了,對這種空間內的基礎知識又犯糊塗了!起源不是可以治好任何毛病的嗎?隻需要在迴去時讓起源給恢複一下容貌和皮膚不就好了!


    想通了此節,周煒喜滋滋地走向自己的房間,他準備在臨迴歸空間前將此事告訴楊鈴鈴,給她個驚喜,現在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因為明天等待他的,將是徹底的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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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過好,緊張忙碌的工作再開,大家過得可好?本章乃一萬字大章。現在決定,俺今後每次湊滿一萬字再更新。徹底不走尋常路了。每天平均不到3推薦的鼓勵真的很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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