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仿若遊魂一般,穿梭在寺廟中,無知無覺地走到了僻靜之處,連身後跟了人都不知道。


    這一走,便走到了一個狹窄的通道裏。


    花錦繡讓丫鬟守住了入口,不讓人靠近,她跟上去,隨手撿起牆角的粗木棍。


    夏花聽到聲音,正準備迴頭,花錦繡見勢不好,一悶棍照著她的脖子敲下去。


    夏花緩緩迴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接著就緩緩倒地,失去了意識。


    翠蘭慌得不知所措,她去花府晚,沒有見過花留夏,因此認不出她的身份,也就不知道她的小姐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出手。


    “小姐,這——現在該怎麽辦啊?”她語氣透露了慌張。


    花錦繡嗬斥,“慌什麽?”她看著地上的人,眼睛噴出的恨意幾乎要將她殺死,可是現在不可以,她克製地轉過頭,特意不再看那張惹人生厭的臉。


    “去找麻袋來!”


    ......


    蕭子楓彈了一曲,內心不平靜,曲子也狂亂起來,雄渾的琴音形成排山倒海之勢,桃花林隨之起伏,落下一陣花瓣。


    一根琴弦吃不住力,斷了。


    他忽然按住琴弦,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時,冷月飛身而來,落在他的身後,麵露難色,略頓了頓,才稟報道,“王爺,花小姐被——”


    蕭子楓看過去,“說!”


    冷月道,“花小姐被花錦繡帶走了,因為對方是花小姐的二妹,又是兵部尚書的兒媳,暗衛不便動手。”


    蕭子楓眸子微凝,突然往山下去了。


    冷月匆匆跟上。


    ......


    迷迷糊糊中,許多往事從腦海中劃過,原來她在樂陵留下的,不止是自己不受控製的心,還有一些人的恨。


    花留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她仍是禮部尚書的小姐,不愛打扮,鍾愛一身紅衣,喜歡打抱不平,喜歡胡作為非,尤其喜歡翻牆,她翻了花府的牆,也翻過太學的牆,更翻過端王府的牆。


    那時候,還真是無憂無慮啊!


    花錦繡命令小廝將麻袋抗到了一處僻靜的柴房裏,麻袋裏不知裝了什麽,一動不動,小廝們能感覺到,裏頭裝的,大概是一個人......在相國寺這種佛門清靜之地,做這種事情總覺得被佛祖看在眼裏,良心難安,可是良心算什麽,少夫人的怒意才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翠蘭小心地望風。


    推開柴房門,花錦繡吩咐道,“扔進去!”


    小廝們可不敢真的扔,就輕輕地將麻袋放在地上,隻是裏麵某一塊往下一墜,磕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裏麵的東西似乎動了動。


    小廝們立刻站遠了一些。


    花錦繡沒好氣地冷喝,“廢物!”


    小廝們一句話都不敢說,花錦繡道,“都出去,看好了,不準任何人靠近這裏!”


    小廝們應下,慌慌忙忙出去了。


    翠蘭進來,看了看發出動靜的麻袋,不禁看向自家小姐,欲言又止,“小姐——”


    花錦繡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隻道,“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靠近!”


    翠蘭張了張嘴,可什麽都不敢說,她咬咬唇,應道,“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間恢複了安靜。


    花錦繡解開了繩結,裏麵的人悶氣有些久,掙了掙,麻袋便從頭上脫落,露出一張明媚如春的臉龐來。


    花錦繡勾唇,“花留夏,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


    花留夏動了動,但雙手被從後麵捆的牢牢的,不能動彈,她幹脆懶得掙紮,隻是悠悠地道,“我離開樂陵這麽久了,沒想到二妹對我還念念不忘啊!”


    花錦繡麵容變得扭曲,但忽而想到了什麽,她漸漸收起憤怒,展開一抹森冷的笑容,“我怎麽會忘了你呢?我的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皆是拜你所賜,這半年多來,我如同生活在地獄,這都得謝謝你,我的好姐姐。”說著她抽出一把匕首,緩緩靠近她。


    花留夏目光落在匕首上,眸光轉冷。


    花錦繡突然頓住,笑了笑,“怕了?你也知道害怕嗎?記不記得你當初是怎麽威脅我的?”她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脖頸,那裏光滑細嫩,可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痛苦,“那時候的傷口,我足足養了兩個月!”


    花留夏自然記得,當初花錦繡誣賴她殺害長樂公主,並且將長樂公主臨死的場景說的逼真,所以離開樂陵之前,她去找了她,威脅她說出實情,那時候,她對她動手了,脖子上流了血。


    花錦繡勾唇,手持匕首在她的臉頰上遊走,“我常常在想,若是有一天你犯在我手裏,我該做什麽,還真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就來了,我得好好想想,是先刮花你這勾人的臉蛋呢,還是先還你脖子上的兩刀。”


    花留夏看著刀鋒,眸子裏並無懼意,隻是問道,“你一直想不通,你到底為何如此恨我?”


    花留夏的淡定讓花錦繡更為惱怒,她恨不得立刻刮花她的臉,讓她體會身處深淵、永世不得超生的感覺,她不止是想想而已,這麽想,她也這麽做了。


    但當她抬手之際,花留夏的眸子猛然轉冷,冷冷吐口,“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


    花錦繡一頓,動作僵在了空中,她的臉色變得難看,但她並沒有迴答花留夏的問題,她將手放下來,凝聚了恨意的眸子緊盯著她,“花留夏,你究竟憑什麽,做錯事情的明明是你,我才是受害者,憑什麽你還可以擺出這一副無辜的樣子?我真想撕碎你的臉皮,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


    花留夏的聲音仍然平靜,“聽說你和楚文博成親了,他對你不好,是嗎?”


    花錦繡腦中浮現丈夫一臉嫌惡的臉龐,她神色一黯,很快又意識到什麽,猛地抓住她的衣襟,“閉嘴!”


    花錦繡越是癲狂,花留夏卻越是平靜了,某些猜想在腦海中浮出來,她歎息一聲,“若不是你和他成了親,我差點兒都忘了,當初我報複楚文博和顧奚言,連顧奚言都放了秦無花來反擊我,楚文博不可能毫無反應,他心裏應該也沒那麽容易放下吧......”現在想來,當初刺殺她的刺客,恐怕就是楚文博的手筆了。


    “閉嘴!”她麵容扭曲,聲音愈發癲狂起來,“我讓你閉嘴!”


    “他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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