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節目讓對麵的這些人品評?


    夏花沒有興趣。


    她站起來,微微一笑,有些歉意地說道,“請皇後恕罪,民女才疏學淺、見識淺薄,不敢在貴人們麵前賣弄。”


    段慕白聞言有些失望。


    皇後看了段慕白的表情,笑道,“夏姑娘也不必過謙了,如你一般姿容出眾的女子,如何讓人相信別無長物?今日也不算十分正經的宴會,你不必緊張,撿你擅長的來,無論好壞,本宮都有賞賜。”


    滿場的人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年輕公子們都是看美人的心態,但更多的是好奇她究竟會不會表演。


    夏花不禁皺眉。


    事情到這個份上,若是她再拒絕,便是打皇後的臉。


    這是拒絕不掉了......


    段慕白看她的神情心中不忍,站起來對皇後道,“皇後娘娘,阿荇她害羞,不願意在這麽多人麵前表演,還請皇後娘娘不要為難她了,若是娘娘喜歡看表演,隻管告訴臣您喜歡什麽類型的表演,改日臣定為您尋來技師。”


    皇後臉色微變。


    太子的臉色也難看了一瞬。


    眾人汗顏,段家歸隱三十年,出來的後輩竟然這樣不知禮數!皇後娘娘是想看技師的表演嗎?皇後娘娘讓誰表演,那是給麵子,是無上榮耀的事情。


    皇後畢竟是皇後,雖然段慕白的無禮讓她愣住了,但她很快便迴過了神,重新展顏一笑,正要開口。


    “多謝侯爺美言,但娘娘既然不嫌棄,民女也隻好獻醜了。”夏花解下狐毛披肩,走到殿中。


    皇後因為夏花的懂事對她多了一分欣賞,她不禁看向段慕白,卻見他臉上並無不高興,反而興致盎然地看著夏花,頓時當做是兩個年輕人的小別扭,她微微一笑,隻道,“好,那便開始吧。”


    夏花走到琴師旁邊,“請彈奏一曲蘭陵王入陣曲。”


    琴師點頭。


    夏花目光在殿中搜尋了一圈,最後落到太子那邊,太子下意識皺眉。


    太子和夏花交集不多,僅有的幾麵,夏花給他留下的也是牙尖嘴利、有點小聰明的印象,他對這類女子實在喜歡不起來。


    夏花上前,在太子席位前站定,“太子殿下,可否借您護衛的佩劍一用?”


    在場的夫人們幾乎要驚掉下顎了,這位夏花身為定北侯的未婚妻,就算表演需要用劍,也可以用定北侯身後護衛的佩劍,可她卻忽視定北侯公然去跟太子借劍!


    諸位小姐們臉色也都變了一變,太子誰不想嫁,可是這位夏姑娘也太急切了些吧,何況她的未婚夫還在當場......


    這場麵簡直不忍直視。


    更有好事者,還不禁去看段慕白的表情。


    另一邊的謝夫人如臨大敵地看著夏花,而謝家大小姐看向夏花的眸子也變得複雜起來。


    多沉默一刻,便會讓這個難堪的局麵多維持一刻,偏偏這個女子感覺不到現場的尷尬氣氛似的,始終微笑地看著他,太子終於點頭,他身後的護衛便將佩劍遞給了夏花。


    夏花看著太子微微不耐的神色,嘴角蕩開一個得體的笑容,對太子盈盈一拜,“多謝殿下。”


    夏花持劍,朝皇後一揖。


    皇後淡淡一笑,目光卻微冷,“開始吧。”


    夏花轉向琴師,卻赫然發現,琴師換了人。


    玄色身影坐在琴師的位置上,十指按在琴弦上,對她一笑。


    大概是沒想到定北侯一介武夫還會彈琴,所有人都不禁翹首以盼,竟然比夏花表演節目還要期待了。


    夏花皺眉,但還不待她說什麽,段慕白手掌抬起,已開始撥動琴弦。


    她隻好跟著節奏揮劍舞起來。


    劍舞講究的是剛柔並濟,夏花將剛和柔的分寸拿捏地恰到好處,就像是巾幗不讓須眉的花木蘭,讓人看到剛強和柔美兩種截然不同的品質在一個人的身上完美地結合著。


    琴聲愈急,身形變換越快,一個騰身,衣袂飄飄,竟讓人產生羽化登仙的錯覺。


    太子微怔,看著這樣的夏花,他似乎覺得自己對她產生了某種誤解,似乎這才是真正的她,但一想到她剛剛借劍的行為,他的這個心思瞬間就沒有了。


    他還是更喜歡柔情綽約、乖巧懂事的女子,就如他的表妹。


    阿溯看著自家公子和夏姑娘的完美配合,不禁喃喃自語,“公子和夏姑娘真是天生一對......”


    旁邊的肅王聽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


    琴聲停歇,夏花一個旋身落到地麵,持劍對正位一揖。


    在宮宴中,表演劍舞不常有,因此在場的人們看得心潮澎湃,別有一番滋味,好久迴不過神來。


    段慕白從琴師的位置上起身,站到夏花的旁邊,對她小聲道,“我竟不知,阿荇的劍舞舞得如此漂亮。”


    夏花沒答話,隻淡淡一笑,對皇後道,“民女獻醜了。”


    皇後讚道,“夏姑娘實在是謙虛,這一支劍舞別出心裁,本宮很喜歡,何況有定北侯的伴奏,這個節目可稱今日之冠。對了,正好前日有個小國進貢了一對龍鳳白玉簪,便賞賜夏姑娘與段侯吧。”


    “謝皇後娘娘。”


    宮女將白玉簪捧上來,原來龍鳳白玉簪並不是真的雕龍刻鳳,隻是兩支簪子各為男女打造,所以才稱為龍鳳白玉簪。


    段慕白伸出手,夏花以為段慕白要將簪子收下,並未多想,卻不想段慕白拿起了那支鳳簪,卻是為她插入了發間。


    夏花皺眉,伸手去碰那支簪子,但剛一動便被段慕白握住了手,他問道,“你不喜歡?”


    皇後娘娘送的簪子能說不喜歡?


    夏花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臉上露出一個浮於表麵的笑,卻沒有再伸手去碰發間的白玉簪了。


    段慕白滿意地一笑,將另一支簪子收下,朝皇後行禮,“多謝皇後娘娘。”


    兩人入了座,在場的各府貴人們不約而同浮上同一個心思,傳聞段侯聖眷正隆,看來傳聞不虛啊,段侯如此不給皇後麵子,皇後非但不計較,還給了貢品做賞賜,這樣的恩寵,本朝以來從未有過的啊!


    宴會繼續進行著,仍然是其樂融融的模樣,但因為姑娘們的一輪表演,場上的氛圍起了微妙的變化。


    姑娘們剛剛表演完,心潮起伏,但麵上鎮定。


    而年輕公子們不少有了心悅的對象,頻頻朝對方投去灼熱的目光。


    就連太子也不能免俗,他看向謝家大小姐,對方觸及到他的視線,含羞地垂眸,太子對她儒雅一笑,收迴了目光。


    段慕白也朝夏花瞧過去,隻是,夏花沒看他。


    在這樣微妙的氛圍下,卻有一個人顯得奇特,他正襟危坐,麵容冷肅,與場上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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