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白心滿意足,迴身對太子道,“多謝殿下關心,臣已經沒事了。”


    太子臉色變換了好幾次。


    他居然都有點兒要習慣段慕白時不時不給他麵子的行為了!想到段慕白的行為,他心情複雜,段慕白這是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心有所念的人,便是好掌控,這於他有利,但是太過於看重,恐怕會失了分寸。


    可反過來一想,段慕白自從出現在雲都後,什麽時候有過分寸過?


    有時候連父皇的麵子都不給。


    算了,忍了,誰讓火離缺乏帥才呢!


    太子點點頭,囑咐道,“不可大意,等會兒太醫來了先診個脈。”


    太子的護衛人數眾多,將秦絕和玉奴包圍了,玉奴拚死護主,揮劍逼退了一輪攻擊,對秦絕道,“公子,你先走!”


    秦絕收了招,未有遲疑,騰身而起,一個翻身,飛上了屋頂。


    兩個護衛跟上去,想要截斷他的路,秦絕便被絆住,這麽一來,又有幾個護衛飛上了屋頂。


    玉奴飛身而起,與兩個護衛纏鬥起來。


    眼見著一劍揮向了秦絕,她想也沒想,便撲了過去。


    一劍在她胸口劃過,劍傷從她的肩頭到腹部,深可見骨,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玉奴!”


    玉奴聽到這個聲音,很快醒神,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她大喊道,“公子,你快走!”說畢她舉著劍朝近前的幾個護衛襲了過去。


    玉奴被群攻,傷得不輕,很快便沒有力氣再反抗了,她終於還是倒了下去,身形緩緩下墜,她的視線模糊了,看著那道身影越來越遠,消失在重重屋簷之後,她嘴角微微上揚。


    即使是行走在黑夜中的人,哪怕再卑微,心底也會有屬於自己的一束光,為了這一束光,哪怕是獻上自己的一切,也值得。


    玉奴的這一束光,便是秦絕。


    ......


    段慕白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夏花收迴了視線,皺了眉,問道,“你沒事吧?”


    “阿荇在關心我嗎?”段慕白看著很高興。


    夏花皺了皺眉,不禁想罵他一句,但是感覺到太子看過來的目光,她心神一凜,欠了欠身,對段慕白道,“多謝段將軍救命之恩。”


    她不是怕了太子,而是不想被太子過早地關注,否則複仇的路會更加艱辛。


    段慕白順勢抓住了她的手,“阿荇,你都是我的人了,怎麽還跟我這樣客氣?”


    太子一怔,眼神難以言喻地看了夏花一眼。


    剛剛進來的肅王似乎也有些意外,看向了夏花。


    夏花推開他,“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是你的人了?”


    被夏花一推,段慕白碰瓷般又難受起來,“咳咳——”


    夏花後悔推了他,畢竟他剛剛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他沒有武功底子,剛剛受了秦絕一掌,還不知傷勢如何呢。


    夏花的愧疚還縈繞在心間,便聽段慕白又道,“你都親我了,還不是我的人?那要怎麽才算是我的人?”


    太子、肅王的目光一起落在夏花身上。


    那目光,意味深長。


    夏花幹脆放棄解釋,這個男人越描越黑的本領真是太厲害了,她越解釋便越像掩飾,再說了,她何必非要解釋呢,讓人誤會了又有什麽影響?她又不會在這裏嫁人。


    夏花沒吭聲。


    一個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段將軍得勝歸來,這是火離國的盛事,正好段將軍與夏姑娘情投意合,不如段將軍和夏姑娘把婚事也辦了,也是美事一樁。”


    太子變了神色。


    夏花也臉色一變,她和肅王已許久不見,上次她為他救了小信一次,本來還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覺,以為肅王也會對她有一分的感念,沒想到就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話,肅王說這句話,絕不會出於什麽情投意合這種騙鬼的說法,他這麽說必定有他的目的,隻是她一時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段慕白迴來這麽一會兒,也就是聽到這個話最為中聽,他頗為高興地看著肅王,不過還未等他說出自己的意見,已有人表達反對的聲音。


    “不可!”太子道。


    段慕白擰眉看過去。


    太子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立刻緩了聲音道,“段將軍剛剛得勝歸朝,是我們火離國的英雄,父皇還有封賞也不一定,你的婚事不好草率定下,不若這樣吧,不日皇後娘娘便會舉辦梅花宴,宴席上會廣邀雲都貴女參加,屆時本宮也讓人送一張帖子給夏姑娘,到時候可以由皇上親自為段將軍和夏姑娘賜婚,或者段將軍有看中的別家閨秀,也可以一並納了,豈不是更好?”


    太子自然不想段慕白娶夏花的,一則段慕白是他看重的臣子,而夏花的背景複雜,這兩人若是走到一起,可能會為將來埋下禍端,再則他心裏還想著利用夏花的身份對付大越端王,便更不想他們走到一起了。


    段慕白皺眉,“梅花宴?”


    肅王似笑非笑地說道,“太子真是大方,梅花宴明明是皇後為你遴選太子妃舉辦的宴會,太子也能舍得讓段將軍參加?”


    太子溫言道,“不止是顧將軍,肅王你也不小了,父皇也總念叨你,不若就借著這次宴會將婚事定下來吧。”


    正說著,太醫來了,這個話題便暫時地放下。


    太醫見到太子和肅王都在,當即不敢大意,知道了病患的身份,便更加盡心了,太醫為段慕白診了脈,稟道,“將軍氣血受阻,老臣開一副藥方,小心調養半個月便能痊愈了。”


    夏花這才放心。


    “既然將軍無事,請恕小女子先行退下了。”


    “阿荇——”段慕白依依不舍。


    誰能相信,這樣一個男人,是戰場上創造神話的那個男人?太子和肅王都有一刻懷疑是戰報出了錯。


    但是火離已二三十年沒出過帥才,這些年更是在北軍的鐵騎下節節敗退,這個懷疑便失去了立足點。


    太子一派姿容得體,對段慕白道,“段將軍剛剛迴城,還是先隨本宮進宮拜見皇上吧。”


    “好吧。”段慕白有些無奈,卻還是對夏花道,“阿荇,皇上賜了我一座將軍府,你不如搬來將軍府吧?”


    太子臉色微沉,不禁看向夏花。


    肅王冷硬的臉上難得帶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也看向了夏花。


    在場的眾人心中嘀咕,這位段將軍還真是不拘小節啊,這麽想著都不禁轉頭去看夏花。


    夏花眸子一凝,隻道,“不必了,我迴騰雲山莊了。”


    夏花朝太子和肅王一一欠身,目光複雜地看了段慕白一眼,便離開了。


    段慕白在她身後喊道,“阿荇,你等我啊,從皇宮迴來,我便去騰雲山莊看你!阿荇,你一定——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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