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夏花請迴了閑雲客,呂老便給她安排了新住處,叫芳園,是一個不錯的院子,還送了一堆財帛給她。


    當天,秦絕從皇宮迴來後,來了芳園,


    秦絕在芳園門口站了很久,他望著院內的方向,心底浮起些許困惑,他原本是派她去請閑雲客的,人是請迴來了沒錯,但是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這關係是怎麽迴事?是段慕白別有所圖,還是她太有手段?


    他站了一會兒,還是步入了芳園。


    阿溯見秦絕來了,似乎已經忘記自家主子和眼前的人對峙過的事情,厚著臉皮去跟秦絕討消息了。


    阿溯問道,“少莊主,我家公子如何了?”


    秦絕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皇上有命,段公子將門之後,封左將軍,隨大將軍出兵大越,即日出發。”,說到出兵大越的時候,他的目光似無意般挪到了夏花的臉上,毫無意外地看到了她微變的神色。


    阿溯聞言很是開心。


    秦絕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和她說。”


    阿溯瞪大了眼睛,這怎麽行,這個少莊主明顯就是阿慕的情敵,他怎能放這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阿溯完全不感念剛剛秦絕透露消息給他的事情,翻臉不認人,“不行!公子說了,讓我貼身保護夏姑娘的安全!”


    秦絕可沒什麽好脾氣,在段慕白麵前吃癟就算了,難道他還要看他留下來的一個臭小子的臉色?


    秦絕一把抓起阿溯的衣領便提起他往外扔去,阿溯一蹬柱子,飛身襲來,秦絕不得不對他對招。


    阿溯身手很高,秦絕似乎也使出了真本事。


    夏花看著兩人的身影,突然站立不穩,文玉很快扶著她,“小姐,您沒事兒吧?”


    夏花嘴角扯出一抹笑,沒帶幾分真心地說道,“好俊俏的功夫......”


    多熟悉的招式啊。


    秦絕不欲與他糾纏,邊迴擊邊喊道,“玉奴!秋月!”


    兩人應聲而來,加入了戰局,秦絕這才得以擺脫出來,他捂住胸口悶哼一聲,目光沉沉地看著交戰的身影,他都顧忌了這個臭小子主子的身份對他留情了,他竟然敢真的對他下手!


    阿溯被纏住了,秦絕看了一眼夏花,卻對上她擔憂的目光,他冷哼一聲,抬步進了房間。


    夏花跟進去,臉上帶著擔心的表情,想要替他檢查傷口,“你受傷了?”


    夏花剛剛碰到他的衣裳,秦絕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凝著她,似笑非笑,“你居然也會關心本公子?”


    夏花眸子微微一滯,縮迴了自己的手,不甚在意地說道,“畢竟你收留了我這些日子,我夏花不是沒有良心之人。”


    秦絕冷哼,“你不是心心念念去東宮嗎,不怪本公子阻止你去東宮?”


    夏花迴道,“即使你不阻止,我也不可能去得了東宮,隻能是被迫跟著段慕白。”


    秦絕問,“你不喜歡他?”


    夏花帶著些微嘲意,“他隱居多年,在雲都毫無根基,不過是借著他父親的威名,一時得上麵看重,將來的路能走多遠,還說不好,我怎會喜歡他?若是他哪天封侯拜相了,說不定我會考慮喜歡他的。”


    秦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這個女人可真夠現實的。”


    夏花不以為意,為他倒了一杯茶,目光似無意般落在他的手背上,隻是一瞬,她的目光落到麵前的茶水上。


    秦絕收起了笑,問她,“你如何將他請出穀的?”


    夏花收迴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暖的茶水充斥口腔,她才一點點恢複理智。


    她迴道,“我們剛到玉溪小鎮的時候,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逃出去的時候,便遇上他了,他一路將我引到了玉溪穀中,我並未花心思破陣,也並未花多少心思勸他出穀。”


    秦絕冷笑一聲,“這麽說,他真是看上了你,甚至想要出穀建功立業好抱得美人歸?”


    夏花無視他的嘲諷,“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秦絕喝了一口茶,眸子幽邃如深淵,不知在想什麽,半晌,他才放下茶杯,對她道,“你自己能看清楚最好,段慕白初出茅廬,一無軍功得軍心,二無實戰的真本事,即使真的上了戰場,也不過是送人頭,你若是對他生了不該有的期盼,遲早會失望。”


    夏花微笑,“多謝少莊主提醒。”


    “秦絕!你出來,我們再戰一迴!”,阿溯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秦絕眉心一皺,站了起來,離開前問道,“是你對玉奴下了藥?”


    她的這些小招數,秦絕都見過,不承認也沒用,夏花誠實地迴道,“你身邊的幾位姑娘對我都太有敵意了,若是不想著法兒從隊伍脫離出來,我遲早會被悶死的。”


    秦絕冷冷地看她一眼,警告道,“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你一個大越的朝臣之女,本公子隨時能要了你的小命!”


    夏花很是受教,“我知道了。”


    秦絕離開了。


    阿溯不肯輕易放秦絕走,外頭又吵吵鬧鬧一陣。


    夏花卻什麽都沒有聽進去,秦絕走後,她便一下跌坐在凳子上,她剛剛看到了,秦絕的手背上有一條極淡的傷疤,若是不仔細看,一定看不出,可是她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了。


    當初在寒刀崖下,麵具男人突襲她,她反手一刀,便劃在了麵具男人的手背上。


    真的是他!


    竟然是他!


    殺長樂公主的人竟然是他!


    原本想不通他有何理由刺殺公主,可是現在知道他為誰效命,便解釋地通了,國與國之間的爭鬥,明爭暗鬥都少不了,他當時化身秦無花的身份,恐怕是為了打聽消息而去的,而刺殺公主也許是一件意外,因為公主死了,對於朝局的影響力實在有限,他原本想刺殺的人,是端王蕭子楓,是因為失了手,這才將目標移到長樂公主身上。


    秦絕......真是......該死!


    從芳園出來,秦絕的臉色就不太好看,玉奴道,“公子,要不屬下把阿溯趕出去?”


    秦絕擺手,“太子有命,不得胡來!”


    玉奴還是想勸,“段慕白雖然說是派阿溯來保護夏姑娘的,但真實目的恐怕不會那麽簡單,阿溯進了騰雲山莊,無異於多了一雙眼睛盯著我們。”


    這一點,秦絕心裏自然清楚,他默了默,說道,“如今段慕白剛剛出來,加之他父親的影響力,聖上難免會對他抱有期待,就連太子都要投鼠忌器,我們這時候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玉奴擰眉,“難道就任由阿溯在山莊裏上躥下跳?”


    秦絕冷哼一聲,“戰場上的事情哪有那麽容易,火離已經多年未出過帥才了,段慕白一個從來沒經過戰場的毛頭小子,哼——”


    玉奴恍悟,“公子是說,等他的風頭過去?”


    秦絕神情一沉,說道,“盯緊了阿溯,這段時間別出亂子!”


    玉奴點頭,“屬下明白!”


    從芳園離開,秦絕和玉奴上了百通老人那兒去。


    百通老人許久未迴來了,正指揮著啟明將新得的典籍分類,邊指揮邊罵,“你這小子,趁老夫不在,天天就隻偷懶了?看看這些書是放這裏的嗎?給我重新擺好!”


    別看百通老人平時和顏悅色的,但隻要一涉及到典籍的事情,那就不一樣了,這些典籍都是他的寶貝,珍惜得很,稍有不對,老人家的脾氣就上來了,啟明為此沒少挨罵。


    啟明被罵得整個人都是焉的,突然看到少莊主來了,頓時像看到救星一般,指著門口道,“先生,少莊主來了!”


    百通老人迴頭,見到是秦絕,這才將不太高興的表情收起一半,客氣地說道,“少莊主來了啊。”


    客氣了幾句後,秦絕道,“有勞先生為我跑這一趟了,這一趟可還順利?”


    百通老人嗬嗬笑著,“托少莊主的福,自然順利。”,怎麽會不順利,這裏頭幾乎沒他什麽事兒。


    這一句套話完全沒有信息量,秦絕隻得問得更直白了,“我聽玉奴說,先生與夏姑娘後來單獨上路了——”


    秦絕還未說完,百通老人差點兒跳起來,“什麽叫單獨上路?!除了老夫和那個小丫頭,還有安尋和那丫頭身邊的小丫鬟,這怎麽叫我和她單獨上路了?!”


    百通老人很不高興。


    玉奴看了百通老人一眼,胡子眉毛都白了,怎麽跟個孩子一樣。


    秦絕微怔,改口道,“是我說錯了,是你們一行人單獨上路——”


    百通老人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


    秦絕問道,“後來可有發生什麽事?”


    百通老人反問,“發生什麽?”


    秦絕道,“夏姑娘——”,隻三個字便不說話了,言下之意很明顯,夏花可有做過什麽事。


    百通老人投去一個別有深意的目光,秦絕被看得奇怪,正要細問,就見百通老人指著他身邊的玉奴道,“你應該都聽你身邊這個小姑娘講了吧,段慕白突然出現,把那個小丫頭引到了玉溪穀,再然後,段慕白就被請迴來了。”


    秦絕想問的卻是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麽事,但百通老人不可能聽不懂他的問題,他如此迴答,要麽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要麽就是有意隱瞞什麽。


    話說到這裏,秦絕不再多問了。


    出了院子,秦絕停下步子,眸光變得複雜。


    玉奴跟著他的時間長,看出他的神色不對,不禁問道,“公子,哪裏有問題嗎?”


    秦絕道,“你沒看出來,百通老人在維護她嗎?”


    玉奴一驚,“公子是說,百通老人剛剛有所隱瞞?”


    秦絕冷哼,“這才幾日的時間,她不僅讓段慕白圍著她轉,就連百通老人都心甘情願為她說話,這個女人——”,他抽了一口冷氣,眸光微微凝住,“不簡單。”


    玉奴早就看夏花不順眼了,見自家公子如此說,心中很是快意,很快說道,“公子想如何做?”


    “這個女人有別的用處,先盯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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