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突然將一物塞到了她的手中,“這個送你。”


    他的動作來的突然,夏花也就怔住了一瞬,她的手掌躺著一顆穿著紅線的半透明的漂亮石頭,石頭是水滴的形狀,邊緣很是光滑。


    他在旁邊解釋道,“我叫它問心石。”


    夏花欲還給他,可她還沒開口,慕白便道,“你若是收下,我便答應,隨你出穀了。”


    夏花不確定地問了一遍,“隻是......這樣?”,比想象中容易啊。


    慕白笑嗬嗬湊上前,“若是你想迴送我一件禮物,自然更好。”


    夏花彎了彎唇,看著他的目光卻有點冷。


    慕白悻悻地擺手,“不願意就算了。”


    他們行動力很強,早上他對她說出發,午飯後,便已準備離開了。


    夏花本來就沒帶行李,實在沒什麽好收拾的,出門前,她進了慕白的房間,將問心石擱到了他書桌上的一個匣子裏。


    她並不想收下他的東西,扔掉又不合適,還是放在這裏吧,算是還給他了。


    小築門口,雲嫂不舍地把行李檢查了好幾遍,生怕缺了個什麽,又反反複複跟慕白、阿溯兩人叮囑一大堆話。


    兩人明顯有些受不住了,但考慮到雲嫂的心情,還是乖乖地聽著。


    夏花聽著便露出自嘲的一笑,大概是她命不大好,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體會這種舐犢深情。


    夏花避開了些,到了橋邊,目光落到遠方的山巒上。


    雲嫂眼中含淚,“這些年我們都過得好好的,為什麽非要出去趟那些渾水呢?唉......”


    “雲嫂——”


    “娘——”


    可還不待兩人去勸,她已自顧擦了淚,她知道慕白心頭早有想法,她再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了,因此很快揭過去了,她曾經也是一位將軍夫人,越是這種時候,她骨子裏的剛強便越被觸發出來,對阿溯叮囑道,“阿溯,出去後你務必要護公子周全,萬事以公子安全為要,切記!”


    山穀裏的日子,自由而隨性,慕白這個少主人和他們過得並無區別,更多時候,他們都當慕白是家人,這是她第一次稱唿慕白為公子,這一聲極為鄭重,他們都明白,他選擇這條路,以後的日子便不一樣了。


    阿溯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他重重地點頭,承諾道,“娘,你放心,就算拚死,我也會護住公子!”


    慕白眉目一深,“雲嫂放心,我不會讓阿溯有事。”


    雲嫂欣慰一笑,“你們都要活著迴來,我這個老婆子哪兒也走不動了,就為公子在此守好玉溪穀,隨時等公子迴來。”


    夏花在石橋另一頭等著他們,兩人上前來,阿溯眼睛微紅,看樣子是哭過,慕白麵容有些低沉,但比傷感更多的,是一抹堅定的神采。


    夏花更加確定,此人不簡單。


    三人出發了,穿過小橋,便進入了石林,難倒無數人的石陣,在慕白和阿溯的腳步下,仿佛是自家後花園一樣稀鬆平常。


    說起來,這座石陣守護著玉溪穀,可不就是他們的後花園嗎?


    夏花緊隨在他們身後,不到一刻鍾,三人穿破迷霧,出了石陣。


    文玉驚喜地撲上去,“小姐!您沒事!實在太好了!”


    除了文玉,等在外頭的所有人都呆愣了一瞬,竟然真的就讓她把人請出來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份,但是能安然從石陣裏走出來的人,一定是玉溪穀裏的人。


    不管請出來的是不是閑雲客,這都足夠讓人驚訝了,畢竟,還從來沒人見過玉溪穀裏麵的人。


    就連百通老人都覺得詫異,還看了夏花一瞬。


    夏花安撫地拍了拍文玉的後背,目光掃了一圈,便看到百通老人還有玉奴等人。


    玉奴的目光很不友善,但隻有一瞬,她便挪開了視線,持劍上前,對慕白行了一禮,“敢問閣下可是閑雲客?”


    慕白微笑著迴了一禮,“姑娘不必客氣,正是足下。”


    玉奴道,“我家主人是騰雲山莊少莊主,他原本想親自來迎您,可是事務太多,抽不開身,因此遣了我等迎您前往雲都。”


    “何必勞師動眾,有阿荇一人足矣。”,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夏花背脊一僵,鬆開了文玉。


    眾人的臉色有些精彩。


    玉奴頓時臉黑了。


    怎麽又是她?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把一個個的都迷得五迷三道的?難道就因為那張臉?


    百通老人很是詫異,捋胡須的動作都頓住了,深深地看著杏衣女子。


    文玉的目光在自家小姐和這位陌生公子之間來迴,很是不明,他是在叫她的小姐嗎?這五日發生了什麽。


    至於騰雲山莊的其他護衛們,則在心裏默默地想,這位夏姑娘也太好運了,在上清宴脫穎而出後,獲得了這次機會,又真的讓她請出了這位得貴人們看重的閑雲客,隻怕以後就要青雲直上了。


    夏花冷笑一聲,道,“夏花隻是微末凡人,公子是山莊邀請的貴客,你我之間有如雲泥之別,還請公子不要胡言亂語,引人誤會。”


    玉奴看了她一眼,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算她有自知之明!


    慕白走近她,含情脈脈地說道,“若真是雲泥之別,你做了這泥巴,我即便是白雲又有何趣味,倒不如陪你一起做泥巴。”


    引人遐思的一句話,讓許多人紅了臉。


    這情話說的......


    就連玉奴的臉色都不自在了,一向機警的她,愣在那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百通老人捋著胡須,搖搖頭笑著,果然還是年輕好啊,肆意瀟灑,敢愛敢恨。


    夏花捏著匕首刀柄的手蠢蠢欲動。


    文玉已經從自家小姐的神情中看明白了,這人是賴上了她家小姐,她想也沒想便站出來,擋在自家小姐身前,毫不畏懼地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子,說道,“不管你是什麽人,我家小姐也不是什麽人想欺就能欺了的!你別再胡說,否則——”


    否則怎樣,她一時沒有說下去。


    若是還在樂陵,身後至少有尚書府撐腰,文玉說這話便能挺直腰杆,可此時她們身處異國,身邊危機四伏,所剩的資本不多,她所能一拚的,就是自己這條命了,可這話,不能輕易說出口。


    阿溯站了出來,仰著下巴問道,“小丫頭,否則如何?”


    文玉頓時紅了臉。


    夏花將文玉拉到身後,目光從慕白移到阿溯臉上,語氣冰冷,“我的人,你確定要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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