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這個孩子,我是看著長大的,我看他對姑娘是真心實意的,這麽些年他可從來沒帶過姑娘迴穀中呢......”


    後麵的話,夏花並未聽進去,她想既然這個男人就是閑雲客,那麽一切就不是偶然了,恐怕客棧中的幾個壯漢也是他安排的,否則以安尋的武功,不可能被幾個山野村夫絆那麽久。他先一步便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還提前將她引至穀中,究竟有何圖謀?


    夏花坐在石頭上,聽著潺潺溪水聲,想著事情,連雲嫂離開了也不知道。


    沒多久,雲嫂叫她去用飯,夏花再次見到了那個男子,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清靈俊秀的青年。


    那青年呆呆地看著她,好半晌才去問身邊的人,“阿慕,她是誰啊?”,他心道,好漂亮的姑娘啊!


    夏花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男子的臉上,他就是閑雲客?她要請出去的人?


    騰雲山莊請他出去做什麽?


    當年的常勝將軍已經隱居三十年了,而這個年輕人也就二十左右,說明他是在這個穀中降世的,一個在山穀中養了二十多年的年輕人,一定是不諳世事,就算上了戰場很可能也是紙上談兵。


    有何用處?


    雲嫂將一碟菜端過來,就看到自家兒子無禮的目光,頓時嗬斥道,“阿溯,不得無禮!”


    “哦,娘......”,阿溯收迴目光,又偷偷看了一眼,問著他娘,“這位姑娘叫什麽名字?”


    夏花正欲開口,便聽一個清潤的聲音道,“她叫阿荇。”


    阿溯很是高興,沒想到這個漂亮姑娘的名字和他們一樣,頓時覺得親切好多,他很是好客地說道,“阿荇姑娘,歡迎來玉溪穀做客,平時我們這裏也沒什麽人,難得來了客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夏花唇角動了動,隻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便收迴目光。


    食材都是水生菜類,就地取材,很是新鮮,加之雲嫂的手藝很好,這些平常的小菜很是鮮美,隻是夏花心中有事,因此吃的不多。


    夏花問道,“雲嫂,這穀中還有別人麽?”


    雲嫂笑著搖了搖頭。


    阿溯對她很是好奇,問道,“阿荇是從哪裏來的呢?”


    “雲都。”


    “都城——雲都?”


    夏花點頭。


    阿溯很是向往,“雲都是什麽樣子的呢?那兒的姑娘是不是都跟你一樣貌美呢?”


    若是換成別人,夏花一定覺得這是偷著占她便宜,可是眼前男子目光澄澈,讓她生不起氣來,她雖沒怎麽樣,雲嫂卻不高興了,教訓了阿溯一頓,說他這樣問一個姑娘是很沒有禮貌的。


    阿溯悻悻地哦了一聲,埋頭吃飯,不再說話了。


    用完飯後,夏花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看著水草在溪水中蕩漾,心思一飄,便想到了寒刀崖下麵的溪水。


    這樣純淨自然的地方,容易引發人內心真實的感情。


    那時候,她隻是想叉一條魚,卻屢屢失敗,最後是他看不下去了,一出掌,便炸出了幾條魚。


    真是......


    “你還在生氣嗎?”,男子在她後麵站著,偷偷瞧了瞧她。


    思緒被打斷,她有些不大高興,夏花不用迴頭也知道是誰,她還是迴頭看了他,卻並未迴答他的話,隻是對著他的目光。


    男子觸及到她的目光,卻又別開了視線,他站了一會兒,坐到她旁邊,這才說道,“是我唐突了,以後我不這樣了。”


    夏花挑眉,他這是醒悟了?


    男子又道,“阿荇,我都道歉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夏花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明人不說暗話,你也知道我是來請你出穀的,敢問穀主是怎樣打算的?”


    “別叫我穀主,你一樣叫我阿慕吧?”


    夏花看著他,臉上並未有鬆動。


    “阿荇,你怎麽這樣地不相信人......”


    夏花突然起身,拍了拍裙擺,對走出來的雲嫂說道,“要叨擾雲嫂了,我可能需要在此暫住一晚。”


    雲嫂笑著看了一眼阿慕,很是高興地說道,“放心吧,姑娘,您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男子似乎不太高興,撿著石頭往溪水上打水漂,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穀主想要玩,小女子奉陪到底,什麽時候你改變了主意,再告訴我。”


    “你還是叫我阿慕吧.....”


    夏花轉身便離開。


    “我叫慕白。”


    夏花身形微微一動,卻仍是未迴頭,往屋裏去了,雲嫂正在幫她收拾屋子,她去幫忙了。


    這一住便是好幾日,接下來的幾日,夏花頗為淡定,沒有再問慕白他的目的,還有他何時與她出去之類的問題。


    她是真的淡定,因為她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她看著羊脂白玉,麵具男人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了,隻要一天沒查出元兇,沒有讓兇手得到應有的下場,那麽她都無法放下,長樂公主死了啊。


    是被那人用青霜無情地刺在胸口。


    雖然她沒有見到公主的遺容,但她隻要一想到,那樣曼妙天真的女孩子,正當韶華的女孩子,就這樣去了,冷冰冰地躺在皇陵裏,心裏的恨意便排山倒海般湧來。


    可是百通老人說,這塊玉佩是秦絕的。


    而且秦絕也師承玉陽山。


    世上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嗎?


    會是他嗎?就像他扮成采花賊一樣,又隱瞞了身份,到樂陵活動?


    仔細想來,似乎也有一些蛛絲馬跡透露出來,那個麵具男人雖然冷酷無情,但對她似乎存了一絲感念,並未真的想殺她,當初在寒刀崖上,他出手製住了她自刎的動作,在崖底的時候,他偷襲她的一招,看起來更像是為了逃跑的虛晃一招,目的並不是她的性命。


    若說是交情,她與秦無花似乎還真的有這一分交情?


    夏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若真是他,他便有了兩張麵具,一個是秦無花,一個是麵具男人,不知他看見她時又是怎樣的心情,一直裝作不認識她,心裏怕是不知道怎麽防備著她呢,或許還想除之而後快?


    這樣一來,騰雲山莊便是極危險的存在了,若是迴去,便在天天在秦絕的眼皮底下了,麵對他隨時會對她下殺手的風險。


    夏花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遠方的山巒。


    在夏花在溪邊發呆的時候,兩個人影正觀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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