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像是瘋長的野草,迅速在太學及清序學院的每一個角落傳開。


    “喂,聽說了沒有,端王和花留夏在一起了!”


    有人懷疑,“假的吧?那可是端王,從來不近女色、不靠近女子半分的端王啊......”


    有人篤定,“怎麽會是假的,昨日幾位夫子親眼所見的,其他人會誇大其詞,夫子們會嗎?”


    有人興奮,“聽說前段時間花留夏被罰去端王府學規矩,莫不是那時候花留夏得了端王的青睞?”


    有人八卦,“嘖嘖,要我說,這兩人鐵定早就在一起了!在皇家圍獵會後,樂陵就有他們在一起了的傳言,若不是真有其事,以端王殿下常年冷清的性子,怎會和一個女子傳出這種消息?”


    眾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突然有人開口說了一句,“那顧逸飛怎麽辦?”


    “那顧逸飛——”


    這時候,一個冰涼涼的天青色的身影走近,所有人頓時噤口,場麵頓時鴉雀無聲。


    原本討論地熱火朝天的十幾個學子瞬間閉口不言,齊齊看著走過來的人,站在道路中間的幾個學子自動讓開了路。


    顧逸飛一個冷眸掃過去,眾人抓腦撓腮,沒人敢對上他的目光。


    好可怕......


    顧逸飛可是上過戰場的,一定兇殘成性,再說他爹又是武威將軍,誰敢惹他?


    直到那抹天青色身影消失在轉角,眾人才迴神,隨即又熱熱鬧鬧地議論起來。


    “說的不錯!”,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齊齊轉身,驚詫後對著錦衣少女行禮,“參見公主。”


    長樂公主道,“你們說的不錯,端王和花留夏才是天生一對。”


    長樂公主已走遠了,這次大家可不敢再繼續討論下去了,萬一再被人聽到怎麽辦,但所有人的臉上都不再有疑惑的神色。


    長樂公主一句話,已然道出了真相,端王和花留夏確有其事,至於顧逸飛......這裏麵或許沒他啥事兒?


    ......


    花留夏如今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一大堆好奇的目光追隨而來,有膽大的,甚至當著她的麵,掩唇小聲和旁邊人說著什麽,雖聽不見說的話,但看那動作和神情,八成是跑不了說她和端王的是非。


    花留夏眉心擰得越來越緊。


    曾經在皇家圍獵會後,那時候也曾和端王傳出謠言,那時的她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卻不能了。


    什麽她早就和端王在一起了,簡直是胡說八道!


    這些傳言要是讓安悠然聽見了該怎麽辦?


    可恨的是,這些傳言越來越誇張,另一位當事人跟沒事人一樣,沒出來澄清,也沒來跟她解釋一言半句。


    花留夏想到那個白色身影,心裏越發不滿起來,端王難道不知道那日的事情會引發這些誤會嗎!


    花留夏頂著十幾道打量的目光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竊竊私語的聲音,“以前沒仔細瞧,現在瞧花留夏可真漂亮,難怪端王會看上她......”


    花留夏猛然轉身,幾步到了那個高她半個頭的男學生麵前,冷聲道,“我是我,端王是端王,我們除了朋友關係外什麽關係也沒有!你如此編造謠言,就不怕端王知道了,治你一個編造皇室謠言之罪?”


    花留夏擲地有聲,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著看她。


    半晌,隔得遠一些的人先迴過神,掩唇小聲對身邊的人說道,“欲蓋彌彰......”


    那位被質問的男學生咽了咽口水,沒說一個字,倒不是被花留夏這一番話給嚇到了,而是如今得罪了花留夏便是得罪了端王,他哪敢......


    花留夏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來,下意識轉身就走,她就是如此躲了顧逸飛幾日,連課也都請假了。


    不是怕他,而是煩他!


    針對這些謠言,她也煩得很,更不想跟顧逸飛糾扯。


    顧逸飛喊住她,語氣不善,“花留夏!”


    離他們近的人迅速後退,十幾個圍觀的學生臉上都帶著緊張刺激的表情,有好戲看了!


    花留夏聞聲,隻是腳步一頓,隨即跟沒聽到這個聲音一樣繼續往前走。


    顧逸飛騰的飛起,一個起落站在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花留夏眉心微擰,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顧逸飛逼近一步,臉上再沒有尋常的三分笑意,鳳目帶著十足的危險。


    花留夏不喜歡和他這麽近的距離,不禁後退一步,沒想到隻退了一步後背便抵在了柱子上。


    顧逸飛忽然伸出一隻鐵臂,狠狠砸在柱子上。


    眾人看呆了眼,天青色的男子將紅衣女子逼到柱子邊,還保持著這麽曖昧的姿勢......


    眾人的目光不禁變得曖昧,要吻下去嗎?


    顧逸飛他敢吻端王的女人?


    花留夏並沒有再動,也沒有被他的震怒目光威懾到,她抬頭時,眉間已是一片清冷,隻問他,“你做什麽?”


    顧逸飛恨恨地看著她,這個該死的女人,和端王傳出那些該死的傳言,此刻在他麵前一點兒羞憤都沒有,跟個沒事人似的,這是個正常女人嗎?


    花留夏的冷靜仿佛是火上澆油,顧逸飛心裏的怒火燒得更旺,他看著她,眸子看起來竟有撕碎她的衝動。


    即便如此,花留夏的目光仍是涼涼。


    顧逸飛不禁冷笑,他怎麽忘了,眼前這個女人,一直就不想嫁他的,為了不嫁他,不惜失身於人,不惜讓他聲名狼藉。


    顧逸飛鬆了置於她頭頂柱子上的手。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頓覺失望,沒吻啊......


    顧逸飛倏然抓住她的手腕,“花留夏,你真的敢!”


    花留夏揮出青霜,剛剛出手便被顧逸飛捉住了左手,女子的雙手已被擒住,顧逸飛這才咬牙道,“若是他,你也會這樣毫不留情嗎?”


    在顧逸飛發怒的功夫,花留夏左手鬆開,右手接住了匕首,手腕一轉,已在顧逸飛的手腕上留下一條細長的紅痕。


    嘶......眾人似乎對這切膚之痛感同身受,不禁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傳聞花留夏對顧逸飛討厭入骨,以前大家隻覺誇張了,可今日看她下手如此不留情麵,想傳聞是八九不離十了。


    顧逸飛驀地鬆開手,花留夏退後幾步,在他幾步之外站定,目光幽幽,語氣涼涼,“顧逸飛,我說過了,你最好離我遠點兒,不然傷著了你,不要怪我。”


    剛剛那一招,便是特意為他研製的,在他分心的情況下,效果不錯。


    顧逸飛的目光從血痕移到她的臉上,眼眸眯起,臉上不自覺帶著幾分戾氣,“花留夏!若我不退婚,你也休想和別人雙宿雙飛!”


    花留夏唇角勾出一抹笑來,頗有些嘲諷地說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老追著我做什麽?為何不去質問端王,難道是怕了端王的權勢?”


    即使知道是激將法,可這件事擺在任何男人麵前,都無法等閑視之,顧逸飛早已去過端王府,隻是沒見著端王,此刻聽了花留夏的話,再次逼近她,一字一頓道,“你知道他在哪裏?”


    花留夏想到那日穿過樹林走在陽光底下的白色身影,唇角微微一揚,她並沒有因為拉端王下水而自責,在她看來,端王於這件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顧逸飛找上他,合情合理。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顧逸飛要找端王......


    一個是大越國舉足輕重的王爺,一個是大越國的年輕戰將,一個君,一個臣,高下立見,偏偏此事端王不占理,莫非要上演一場端王以權奪妻的戲碼?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即便是這樣,一定也很精彩!


    “本王在此。”,清涼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圍觀人群唧唧哼哼的議論聲音,眾人迴頭,白色身影正站在迴廊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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