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堂上,花留夏卻沒有出現,顧逸飛問長樂公主,“公主,留夏呢?”


    長樂公主一臉高傲,“本公主怎麽知道。”


    顧逸飛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馬院長走了進來,他隻得迴座位坐好。


    馬院長看著花留夏空著的空位,問道,“花留夏人呢?”


    長樂公主答道,“迴院長,花姐姐身體不適,在寢房休息,讓我替她告個假。”


    馬院長沒說什麽,翻看書卷開始授課。


    此時的花留夏正在醉春樓裏,喝著清水喝的酒,好不愜意。


    坐在她旁邊之人是禁軍統領之子袁暉,他也是太學學子,同時也是樂陵出了名的紈絝公子。


    花留夏笑道,“大家都怕我,難得你肯跟我玩。”


    袁暉被美人舒服地捏著肩,問她,“作何怕你?”


    花留夏道,“不幸得很,我和武威將軍的兒子顧逸飛有個婚約。”


    袁暉道,“武威將軍管的是駐外軍隊,我爹統領的是大內禁衛軍,井水不犯河水,本公子需要怕他顧逸飛?”


    花留夏舉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我正喜歡你這痛快之處。”


    花留夏看了袁暉一左一右的姑娘,搖了搖頭道,“在醉春樓,論姿色,誰也不能比過牡丹姑娘去。”


    袁暉這才看了看身邊的姑娘,一臉嫌棄地朝她們揮手,“去去去”,眾姑娘退去了,他煩躁地說道,“那牡丹,排場大得很,本公子叫許多次,也叫不來她!”


    花留夏道,“不就是有顧逸飛撐腰嗎,又有多大的排場,你不是不怕顧逸飛嗎?”


    袁暉被她一激,拍桌子道,“把牡丹給本公子叫來。”


    沒一會兒,老鴇親自來了,帶領著一個姿容豔麗的姑娘,花留夏認出來了,那是芍藥姑娘。


    老鴇一臉職業笑,“袁公子,今日不巧得很,牡丹姑娘身子不適,我讓芍藥來伺候您,可好?”


    袁暉拂掉桌上的瓜果酒水,“每迴本公子叫她就身子不適?”,隨著哐啷的聲音,現場一片狼藉,袁暉的小廝們上前,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老鴇嚇了一跳,可是想著顧逸飛不好惹,也不敢去叫牡丹,臉上一片為難之色,“這——”


    袁暉道,“你怕顧逸飛,就不怕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現在就讓人把你這破樓給拆了?”


    老鴇慌了,“別別別,公子爺,是我的不是,您息息怒,我這就去叫牡丹。”


    沒一會兒,牡丹還是來了,她麵容蒼白,似乎確實身體不適,看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老鴇顯然已經跟牡丹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了,離開前還是有些不放心,對她道,“牡丹啊,這位袁公子可是我們的貴客,人家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你可要好好伺候袁公子。”


    牡丹柳眉輕皺,點了點頭。


    袁暉一把抓住牡丹手腕,讓她跌坐在他懷裏。


    牡丹大驚,花顏失色。


    牡丹的丫鬟萍兒道,“袁公子,我們小姐賣藝不賣身,您、您別這樣。”


    袁暉正欲撫上去的手不禁頓住,對萍兒吼道,“去去去。”,他這麽一說,他的兩個小廝已捉住了萍兒。


    花留夏眉目微動,說道,“袁兄也太粗魯了,如此唐突美人,有何趣味?”


    牡丹認出了她,大驚,“你——”


    花留夏起身把牡丹從袁暉的懷裏拉了出來,自己坐在兩人之間,手臂靠著袁暉的肩膀,認真地說道,“這等美人,若不是心甘情願,僅靠蠻力,實在太暴殄天物了......”


    袁暉看著天姿國色的容顏,竟然點了點頭。


    牡丹一臉驚疑,“你不是顧公子的——”,她沒能說下去。


    花留夏仍靠在袁暉身上,接著道,“我是顧逸飛的未婚妻不錯,但像他那樣目中無人、傲慢無禮的無恥之徒,我可不喜歡他,相比他——”,花留夏朝袁暉笑了笑,“我更中意袁公子。”


    袁暉驚喜,轉身看女子笑靨如花,不禁問道,“當真?”


    花留夏離開了他的肩膀,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分明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模樣,袁暉就算再混蛋,也不敢對尚書小姐花留夏太放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牡丹身上,道,“牡丹姑娘賣藝不賣身,但侍酒總會的吧,來,給本公子斟一杯酒。”


    牡丹臉色更白了。


    萍兒哭著道,“袁公子,您要是想喝酒,奴婢跟您斟酒,我家小姐沒做過這種事兒,求您不要為難她。”


    袁暉頓時渾身戾氣,怒喝,“不就是個婊子嗎?難道大爺來這裏,還要看你們的臉色,還有沒有天理了!”,說著便去拽牡丹,牡丹本是雅妓,而且之前隻接待顧逸飛一人,哪裏被人這麽無禮對待過,不禁抗拒著袁暉的觸碰。


    場麵有些混亂,花留夏後退兩步,撞到原本捉著萍兒的小廝,萍兒被放開就要撲上去,花留夏在她耳邊道,“還不去請顧公子!”


    萍兒反應過來,雖然疑惑這位小姐為何要幫她,但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醉春樓裏更沒人敢與袁暉作對,便匆匆往樓外去了。


    跑了一個婢女,小廝們沒有放在心上,隻要她不打擾他們少爺的好事就行了。


    牡丹在掙紮之間,不小心磕到了頭,人已暈了過去。袁暉正將一個了無生氣的人抱在懷裏。


    花留夏捂唇咳嗽一聲,袁暉迴神,將牡丹推給了小廝,悶聲道,“真是沒用,帶下去。”


    花留夏嘖嘖道,“袁兄,你實在太不憐香惜玉了。”


    袁暉道,“本公子是來玩樂的,卻反被她們消遣,氣死我了!”


    花留夏道,“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我們走吧。”


    出了醉春樓,袁暉不禁問她,“你剛剛說的那一句,是真的還是假的?”


    花留夏問,“哪一句?”


    袁暉道,“你說相比顧逸飛,你更喜歡我。”


    花留夏笑笑,“這句自然是真的。”


    袁暉看著她的笑容有些失神,花留夏已走到前麵了,他追上去,說道,“你說的那個賭有意思極了,剛剛算我輸了,這個要怎麽繼續下去?還有你說輸的人要怎麽著?”


    在去醉春樓前,他們打了一個賭,袁暉能不能讓牡丹心甘情願伺候他,顯然是袁暉輸了。


    花留夏道,“你可以找下一個人賭,隨便賭什麽,輸的人可以約其他人賭,以此類推,五日後,最後輸的那人要——”


    袁暉問,“要做什麽?”


    花留夏道,“輸的那人要在亥時圍著太學跑一圈,跑的時候要喊著‘顧逸飛是斯文敗類’。”


    袁暉臉色苦了下去,“能不能換個別的?”


    花留夏道,“不能。”


    袁暉望著天空,好久才道,“顧家與你結親,真是家門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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