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水縣的時候,駢拇看到了衛南和孟曉慧兩人。


    駢拇原本沒放在心上。


    徐芳園不見蹤影,食肆和藥房的人都很擔心。


    他們去徐芳園以往去過的地方去尋,沒有什麽稀奇。


    奇的是,衛南借著去縣衙打聽消息的由頭,將孟曉慧扔在了一家茶樓自顧離開。


    駢拇覺得徐千林父子已經找到了徐芳園,難得好心的想要去告知衛南。


    卻不曾想駢拇看到衛南與程酬卿相見。


    當時隔得遠,駢拇沒能聽清兩人所言,卻是看見衛南朝著程酬卿拍了拍胸脯。


    駢拇先生覺得很有趣。


    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居然有牽扯。


    瞧兩人的架勢,似乎在做交易。


    駢拇挑挑眉,說起來,衛南來到客來居剛好是在程酬卿沒了消息之後。


    一切,就是那麽湊巧。


    衛南和程酬卿離開後,去了呂府。


    駢拇翻上呂府院外的一顆大樹上瞧著。


    他聽見女人的一聲低唿。


    駢拇眼底暗了暗。


    待得衛南離開之後,他偷摸進了一趟呂府。


    和預料中無二,院裏倒著一主一仆兩個死不瞑目的女人。


    兩人胸口染血,皆是被一刀斃命。


    其中一個女人的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已有身孕數月。


    駢拇臉上的戲謔消失不見。


    他將兩人的眼睛的闔上,陰沉著臉離開。


    ……


    駢拇和衛南、曉慧先徐芳園一家三口迴到書院。


    孟曉慧雙眼通紅。


    孫嬸顫顫看她:“曉慧,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芳園丫頭她出什麽事情了啊?”


    “嬸子,芳園姐她……”孟曉慧話說到一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孫嬸更急:“哎呀,你先別哭啊,先說說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啊!”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將孟曉慧圍了起來。


    孟曉慧本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間被這麽多人圍著,隻覺得更加難過了。


    衛南見狀,微微皺眉。


    他走上前,將孟曉慧攔在身後,沉聲道:


    “大家先不要擔心,我們隻是打聽到了隱約的消息,現在李知府該是在審徐芳園。”


    “什麽!”


    眾人大驚,七嘴八舌的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是去參加雲霓宴的麽,怎麽就被審了?


    衛南告訴眾人,呂非恆被李知府叫走了,聽聞被叫走和徐芳園有關。


    但具體的,他沒打聽到。


    “總之,你們先不要太過擔心。”


    衛南沉吟:“或許她隻是看到了什麽也不一定。”


    ……


    “先生你笑什麽?”蘇見琛原本聽到衛南所言,也是很擔心的。


    他甚至恨不能直接迴去蘇府請求父親派人去璞德,查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可是,他剛要離開,忽然瞥見駢拇唇上帶著冷笑。


    駢拇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衛南,滿眼譏誚:


    “小老兒我笑啊,有些人披著太多皮,莫要到了最後連自己本來的皮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了。”


    蘇見琛聽不明白。


    駢拇也不解釋。


    他朝著蘇見琛勾了勾手指:“你怎麽不問小老兒我找著人沒有?”


    蘇見琛頓住。


    剛才見到先生迴來的時候,他當然是想問的。


    可還沒來得及,倒是先聽到衛南說的話了。


    聽罷衛南的話,蘇見琛覺得問不問先生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那丫頭啊,出不了事。”駢拇先生咧嘴一笑。


    蘇見琛更為困惑。


    駢拇先生讓他攤開手,蘇見琛狐疑照做。


    然後嘩啦一聲,一把已經嗑了皮的瓜子落在他的手心。


    蘇見琛呆愣的看著手中的瓜子,完全搞不懂駢拇是何意。


    駢拇先生看了眼天色,嘟囔:


    “這麽晚了啊,我去歇著了。


    那丫頭不消半個時辰便該迴來了,你若是要等便等著吧。”


    蘇見琛被駢拇先生這般篤定的話驚住了。


    他下意識的將手中的瓜子全部塞進嘴裏,想要壓壓驚。


    就在這時,沒走幾步的駢拇先生忽然迴頭。


    他笑道:“對了,我給你嗑的那瓜子,十兩銀子,你是記賬還是趕明兒拿錢給我?”


    蘇見琛險些一口嚼碎了的瓜子噴出來。


    虧他心疼那十兩一把的瓜子,硬生生的將瓜子咽下,才憋紅著眼對駢拇先生說:


    “記賬。”


    “好勒!”


    ……


    正如駢拇所言,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徐芳園一家三口和倉夕迴到了書院。


    臨近書院前,徐芳園再一次朝著徐良田確認:


    “良田,記住待會兒該怎麽說了麽?”


    良田點頭:“記住了,阿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們糊弄過去。”


    徐良田剛才下馬,他甚至都沒站穩,院裏的人聽見動靜,急忙忙走了出來。


    沒等徐良田開口,人們先他一步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掌櫃的,出什麽事情了,你為何會去衙門啊?”


    “怎麽縣老爺也去府衙了啊,這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


    “掌櫃的,你沒受委屈吧,那兩位大人沒為難你吧?”


    “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


    徐芳園和徐良田麵麵相覷。


    怎麽覺得大夥兒好像知道了?


    很是聽了會兒大家的問題,徐芳園方才聽明白。


    他們隻知其一。


    眼前這情況,糊弄自然是糊弄不過去了。


    徐芳園隻得盡量將今日之事,撿著輕處的說了個大概。


    可即便如此,眾人還是聽得一陣嚇出一身冷汗。


    孟曉慧氣得咬牙跺腳:


    “好個吳鐵蘭,若是早知她心思這般歹毒,芳園姐當初就不該救她,簡直就是個白眼狼,虧得老天有眼,沒讓她得逞!”


    張喜兒聽著孟曉慧的話,微微蹙眉。


    親眼見過徐芳園為孟冬治腿,她深知徐芳園對病人有多用心。


    一個好不容易才被她從死亡邊緣拉迴來的人,竟是這般看輕自己和還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


    作為一個大夫,徐芳園該是無法接受的。


    張喜兒朝著孟冬眨了眨眼,他們還沒動作,林大娘先狠狠地瞪了孟曉慧一眼:


    “好了,別說了。”


    孟曉慧猛地一頓。


    她看向徐芳園,急忙擺手:“芳園姐,你別誤會,我隻是為你感到不值,我其實也覺得她那孩子很可憐的。”


    徐芳園淺笑:“我知道。”


    孫嬸圍著徐芳園團團轉:


    “真沒受傷吧,哎,要是早知這雲霓宴這般艱險,真不該去的。”


    孫臨安一臉擔憂的看著她:“丫頭,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或者你去藥房給自己開服藥?”


    “不用了,我沒受傷。”徐芳園笑得更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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