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薛瀾房裏出來,葉子均心情很好。


    他吹著口哨,準備去找呂非恆報個平安。


    不曾想,走到書房門口,卻是被流光攔住了。


    迎著流光冷冰冰的臉,葉子均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自打上迴呂大人給他說了這個流光和催命郎中很像之後,他心裏頭便有了疙瘩。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催命郎中何許人也,怎麽可能會甘於聽從徐芳園的話,守護這小小的呂府呢。


    不過,即便如此,每迴不小心和流光碰見,葉子均都怕的不行。


    流光這人看著文質彬彬的,但一身匪氣。


    是那種可以隨時要人命的匪氣。


    “小郎君,你有什麽事情麽?”


    葉子均堆起一張笑臉,誠惶誠恐的看著流光。


    “剛才給薛瀾看診去了?”流光問道。


    葉子均點頭,以為流光是在關心薛瀾的狀況。


    他忙微笑道:“夫人身子安好,腹中孩子也很平安……”


    “平安?”流光輕笑一聲。


    葉子均被他笑得有點懵。


    他狐疑看他。


    流光挑眉:“你是怎麽看的診,懸絲?”


    “不是,直接診的。”葉子均搖頭解釋。


    “如此說來,你並沒有見著薛瀾,都沒見到人,你怎地知道孩子安好?”


    “什……什麽?”葉子均愣住。


    他覺得要麽是自己沒說清楚,要麽是流光沒聽清楚。


    在心頭計較一番過後,葉子均決定重複:


    “我給夫人診過脈了啊,這男女有別,何況夫人身份尊貴,我哪裏好……”


    “尊貴?”流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葉子均更糊塗了。


    他怔怔的看著流光,總覺得他似乎話裏有話。


    葉子均實在是懵得很,幹脆鼓足了勇氣,朝著流光質問道:


    “流光小郎君,你到底是何意?”


    “你是懷疑夫人麽?”


    “我不懷疑任何人。”流光淺笑:“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罷了。”


    流光饒有興味的看著葉子均:“別給人當槍使了。”


    什麽?


    葉子均微頓。


    他狐疑的看著流光,心思百轉。


    很是沉默了一會子,葉子均挑眉,決定以進為退:


    “流光小郎君,你難道是想要告訴我,夫人的孩子有問題?”


    “這是裏自己說的。”流光微笑。


    葉子均徹底僵住。


    他就隨口那麽一說,怎麽還得到了個肯定的答案?


    “不對啊。”


    葉子均忽然想起了什麽,他覺得流光肯定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小郎君,你不是一直守護著夫人的麽,怎麽可能……”


    “我隻是答應看著呂星兒,別的,我可一個字都沒多應。”流光冷聲打斷葉子均的話。


    葉子均聞言錯愕又恍惚。


    “不,不可能吧。”


    好半天過後,葉子均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來。


    “葉大夫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名聲,最好找個呂非恆也在的時候,確認一下,別到時候給自己惹下一身腥味。”


    趁著葉子均愣神的當口兒。


    流光又道:“這府中有一個婦人懷孕了,想來今兒呂非恆便會讓你去看診。”


    “婦人?懷孕?”本就愣神的葉子均更愣了。


    怎麽可能!


    “若是可能的話,葉大夫還是讓那婦人離開吧。”流光輕聲開口道:


    “呂府,她待不下去的。”


    “別到時候孩子沒了,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啥?”葉子均沒聽明白。


    等他想要問個清楚的時候,流光已經飛身離開。


    他抬頭,半點人影都瞧不見。


    雖然覺得流光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但葉子均心裏頭卻著實有些放心不下。


    他咬咬牙,沉聲:


    “不行,我得去找呂大人問問。”


    葉子均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而彼時,呂非恆卻來到了薛瀾的臥房。


    隔著窗戶,他可以看到腹部微隆的薛瀾手裏拿著針線,正在做小娃娃的汗衫。


    許是因著屋內光線不好的緣故。


    呂非恆聽到薛瀾發出一聲痛唿。


    他當即推門而入,急道:


    “夫人,快放下,這種事情你怎麽能自己做呢。”


    “老爺?”正將手指放在嘴裏吮血的薛瀾見著呂非恆神情一頓。


    她赧然的將手指放下,有些局促:


    “老爺,您怎麽來了?”


    “我若是不來,你怕是要將我們孩兒一年的衣裳都做好了。”呂非恆不無責怪的看著薛瀾。


    他接過薛瀾手中已經做了大半的小汗衫,又氣又心疼:


    “夫人,這種事情讓丫鬟們做就好了。”


    “丫鬟們做的哪有我自己做得好。”薛瀾聽言,淺淺搖頭。


    她微笑:“我聽母親說,孩子穿誰做的衣裳就和誰親呢。”


    “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孩子同我就不親了?”聽著薛瀾的話,呂非恆不由失笑:


    “話不是這樣講的。”薛瀾搖頭,想要反駁。


    呂非恆輕輕將她擁入懷裏,柔聲道:


    “好啦好啦,夫人,我知曉你心疼娃娃,想要對他好。”


    “但你也要想想我啊。”


    “想想……老爺?”


    呂非恆點頭。


    他輕輕地握住薛瀾的手:“這麽好看的一雙手,落下疤就不好看了。”


    “老爺說笑了。”薛瀾失笑:“針留不下什麽疤痕的。”


    “那我也心疼啊。”呂非恆將薛瀾的手握住,緩緩道:“都流血了呢。”


    薛瀾聞言,頓住。


    她看著呂非恆那般情真意切的模樣,終是不好再說什麽。


    她輕輕地將頭靠在呂非恆懷中,眷念道:


    “老爺,你待我真好。”


    “那是因為夫人你值得啊。”呂非恆溫柔道。


    他輕輕地拍了拍薛瀾的肩膀。


    見著薛瀾如同小貓兒一般靠在自己懷中,原準備好了的話,再也沒法子往下說。


    兩人依偎片刻。


    薛瀾從呂非恆的懷中起身,她看著呂非恆,柔聲問道:


    “老爺,您今兒來我這兒,是有事想要對我說罷?”


    “是。”呂非恆點頭。


    他很想順著薛瀾的話將蘭馨懷孕一事告訴她。


    但一想到薛瀾曾經受過的苦,終還是不忍心。


    “老爺,您莫不是想要對我說……”


    眼見著呂非恆如此猶豫不決,薛瀾心頭微跳。


    她不確定道:“難道是想要對我說星兒的事情。”


    “對,就是星兒!”呂非恆點頭,他神情有些訕訕。


    蘭馨懷孕的事情,他終究還是不好意思朝著薛瀾直言。


    薛瀾的臉色陡然僵住。


    她怔怔的看著呂非恆,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老爺是想要同我說星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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