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蘇奕?將安蘭大娘臉上的血痕全部揩掉。


    她在蘇見琛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寧婉容。


    “不是我。”小奕?滿臉淚水,她定定的看著寧婉容,突然大喊:“不是我。”


    “我都說了多少遍不是我,不是我,到底我要怎麽說你才肯相信不是我!”


    “熙哥哥同我那般好,我怎麽會害他!”


    “的確不是?兒。”蘇見琛咬了咬牙,猶豫良久,喃喃開口。


    屋裏人聞言,麵色微變。


    徐芳園錯愕。


    蘇奕?茫然。


    蘇平昌木然。


    而寧婉容則是大笑:“你又知道了?”


    言語間分明是嘲諷和嗤笑。


    蘇見琛目光定定,他點頭:“我知道。”


    寧婉容一愣。


    旋即卻是笑得更兇。


    她譏諷道:“喪門星你莫不是以為我出了事,你的好日子就到了,你這是上竿子想要在你爹麵前討些好呢?”


    蘇見琛不為所動。


    蘇平昌麵色卻是微變。


    雖然他不喜歡寧婉容,但不得不說,寧婉容此時所言正中他的心思。


    如今他雖知曉這麽些年自己是冤枉了自己這個大兒子。


    他可以在往後的日子裏對蘇見琛好。


    但絕不可能待他同其他兒女那般好。


    一來,他到底是被叫了十三年的喪門星。


    寧婉容做的那些個事情說出來,即便蘇府上下會信,卻也未必會全信。


    二來,蘇見琛這些年一直呆在仆人住的偏院裏。


    不識一字也就罷了,連基本的禮儀怕是都不會。


    更別提他蘇家最為緊要的經商了。


    一個已經放棄了十多年的孩子,就算知曉他是無辜的,那又有何用。


    徐芳園看著蘇見琛:“你如何知道?”


    “那日,我在。”蘇見琛深吸一口氣。


    即便過了這麽些年,如今迴憶起來,蘇見琛還是害怕的渾身發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終於顫聲道:“我比熙兒還早去到那花園,所以那天花園裏的事情我都知道。”


    蘇奕?茫然的看向他:“見琛哥也在?”


    蘇見琛點點頭:“不止我,蘇奕綺也在,你知道的。”


    蘇奕?聞言,臉色驟變。


    她慌忙搖頭:“不,不是的,見琛哥,你可能看錯了,那日……”


    “?兒!”蘇見琛輕聲打斷蘇奕?:“我沒看錯,兩個你都在。”


    這話有些別扭,但在場之人,卻是都聽明白了。


    兩個‘你’,自然說的是擁有同一張臉的兩個人。


    蘇奕?,蘇奕綺是雙生。


    因為一個沒出息,一個出息的緊。


    一個被養的就比家裏頭仆婦的子女稍好一些,而另一個卻是實實在在的大家閨秀。


    如今蘇府上下誰都能輕易分出她們二人誰是誰。


    但在早些年,沒有人分得清。


    一樣的外貌,一樣的聲音乃至笑容和臉上的痣都一樣。


    又是最為天真爛漫的孩童年紀,就連蘇平昌都分不清。


    ……


    蘇奕?臉色一變,她嘴唇翕動,想說什麽卻到底是說不出。


    怔忪許久,她才終於無比艱難的從唇齒之間吐出一句話:


    “不是故意的。”


    短短的五個字,卻讓屋裏人轟然之間便明白了她一直說的不是她到底是何原因。


    蘇平昌震住:“綺兒?”


    寧婉容再度狂笑:“你們兩個小東西是當我昏了頭了,是誰害死我的兒我也不知道了麽?”


    她狠狠地瞪著蘇奕?,笑道:


    “你說不是你,那你的手鐲呢?你可還找得見你的手鐲?”


    “手鐲不見了。”蘇奕?怯生生開口:


    “熙哥哥去世後不久就不見了,我怕父親責怪,一直沒敢說。”


    “是不見了還是被我的熙兒扯掉了,你倒是說清楚啊!”寧婉容喊叫道。


    “是掉的。”蘇奕?沉聲:“大娘每日都給我收撿首飾,有一日大娘告訴我說那鐲子不見了,她讓我責罰於她,我……“


    說話間蘇奕?麵色陡變。


    她木然的臉變得錯愕。


    她迴頭看了眼倒地的安蘭大娘,麵色極度惶恐。


    她不斷地搖頭,不住的喃喃: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是這樣的!”


    “大娘絕不可能會害我,絕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蘇見琛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蘇奕?。


    他厭惡的瞥了眼躺倒在地的安蘭大娘,雖然厭惡,卻到底隻是歎息一聲:


    “她剛才對你說抱歉,說是她的錯,指的就該是這件事情。”


    “我不明白。”蘇奕?搖頭:“見琛哥我不明白怎麽會這樣?”


    “大娘對我那般好,姐姐也對我那般好,怎麽會……”


    “對你好是因為你無害。”蘇見琛冷冷道:


    “你對她構不成威脅,對你多好都可以。”


    “可是我沒有威脅。”蘇奕?固執的看著蘇見琛。


    見著如此執拗的蘇奕?,蘇見琛無奈的笑了。


    “是,你對誰都構不成威脅,但若是你姐姐做錯了事呢?”


    “她將熙兒推倒在湖裏,又被他在手腕上摳出那麽長的一道血痕,你讓她如何朝著家人解釋?”


    蘇奕?愣住。


    她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怎麽迴答。


    “見琛,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蘇平昌腦子裏驟然浮現那隻有淺淺傷痕的手。


    蘇平昌曾經不止一次的感歎過。


    他的女兒什麽都很完美,除了那隻被傷痕覆蓋的手。


    想他這些年沒少給蘇奕綺找大夫,但總是沒有太大的效果。


    女兒說,不要緊,這傷疤看著嚇人,但當時她一點都沒覺得疼呢。


    蘇平昌覺得女兒可愛得緊,也懂事的緊。


    他不是擔心她疼不疼隻是覺得這一道痕跡落在那隻如玉一般的胳膊上,讓他的女兒沒那麽完美了。


    不過,女兒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為她找大夫。


    現在聽著蘇見琛的話。


    蘇平昌腦子裏嗡嗡的。


    如果他的話,那綺兒的話肯定也是真的。


    她受傷的時候正在殺人,怎麽會覺得疼?


    他定定的看著蘇見琛:“摳出一道血痕,什麽意思?”


    “若是爹你記性好,該是會記得熙兒死後沒幾天,蘇奕綺獨自一人出了趟府。”蘇見琛沉聲迴應。


    “蘇奕綺被熙兒抓了那麽長的一道印子,定是會找大夫的。”


    “隻是熙兒才出事,她便去找大夫,無論如何都會引人懷疑。”


    “所以她硬是拖了幾天。”蘇見琛繼續道:“若是我沒有猜錯,她的手上該有痕跡。”


    蘇平昌心裏止不住的點頭。


    可不嘛。


    那傷痕可駭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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