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顧南弦。


    葉子均聽言,驚駭地瞪大了眼。


    好嘛,他本來還想勸說意思意思收個診金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沒曾想,居然還遇著獅子大開口了。


    看著麵色如常的顧南弦,葉子均滿臉錯愕。


    這獵戶瘋了吧!


    他從醫這麽些年,聽說過最高的診金也不過幾百兩。


    顧南弦這麽個靠打獵為生的獵戶居然開口就是一千多兩!


    這人知道一千三百零五兩是多少麽?


    還是說這人是沒見過那麽多錢,所以才敢這麽胡亂開價?


    葉子均下意識的又仔仔細細打量了顧南弦一番後,更加篤定了心裏的想法。


    一定是的。


    顧南弦周身衣裳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


    葉子均覺得這人定是見著人呂非恆家大業大,所以想要趁機敲詐呢。


    思及至此,葉子均深深地看了眼徐芳園,很是為她覺得不值。


    這姑娘吧,醫術不錯,但看男人的眼光可實在是不行啊。


    徐芳園此時也是有些吃驚。


    倒不是因為顧南弦說的價格太高。


    而是……


    怎麽說個診金還說的有零有整的。


    她本來想問問顧南弦到底是什麽意思,卻是瞧見他嘴角含笑。


    徐芳園微滯。


    顧南弦之所以開這價,莫不是有原因?


    她微微蹙眉,眸光漸深。


    “不知顧公子何意?”呂非恆打破了沉悶的氛圍。


    他握緊雙拳,目光沉沉的看著顧南弦。


    “大人是嫌貴?”


    顧南弦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婦人:


    “一千多兩銀子救下貴夫人和腹中孩子的性命,在顧某看來,很劃算了。”


    婦人被顧南弦看得心裏發怵。


    她輕輕的拽了拽呂非恆的衣袖,似要提醒些什麽。


    然而呂非恆卻似毫無察覺一般。


    他咬著牙沉默。


    一千多兩的診金自然是貴!


    莫說是臨水縣,就算是放到州府之中,也沒有大夫敢開出這樣的天價診金。


    但,就如顧南弦所言。


    一千多兩銀子買迴夫人和孩子的性命,絕不算貴。


    而且這錢,他當然也拿得出來。


    常言說,三年清知府,一萬雪花銀。


    呂非恆雖為官清廉,但私底下靠著縣令這一官職,置了好些宅地之類的產業。


    那些個產業一年到頭賺個千把兩銀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


    呂非恆脊背發寒。


    怎麽剛好是一千三百零五兩?


    這個數目……怎麽就那麽巧。


    前陣子,他昧下的那筆錢,似乎剛好就是這麽多?


    呂非恆看著顧南弦,心裏有千萬個問題,卻一個也說不上來。


    他不確定顧南弦開出的這個價是信口還是他根本就知道些什麽。


    呂非恆腦子嗡嗡直響。


    看著顧南弦麵色依舊如此,呂非恆卻覺得自己的天都似要塌了。


    他不敢想,若是顧南弦當真知道些什麽。


    他該怎麽辦,他能怎麽辦!


    “不過是一千多兩銀子的事情,羅裏吧嗦的,好像會要了你們的命似的!”


    一聲輕嗤打亂了屋內心思各異的人。


    流光哼了一聲,徑自走到婦人麵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滿臉淚痕的婦人:


    “喂,你是薛家的薛瀾吧?”


    薛瀾被流光的氣場駭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應聲答是。


    等她迴過神來,想否認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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