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非恆實在被眼前的情景氣得腦殼疼。


    他做了這麽些年縣令。


    吳鐵蘭和何娥君這兩女子的針鋒相對,他早已看出些眉目來。


    說實話,他挺可憐吳鐵蘭這丫頭的。


    雖是她本也不是個好的,但到底是被人利用。


    隻是可惜何娥君技高一籌,事情敗露後,她可以完完整整的抽身而出。


    眼下,證據確鑿,罰都罰了。


    不管吳鐵蘭怎麽說冤枉,頂天了就是讓圍觀的人對此事多幾分疑慮罷了。


    按理,這見件案子,到此就該結束了。


    但呂非恆著實瞧不慣何娥君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他皺眉。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吳鐵蘭所言是真,但他卻是可以給何娥君一個藐視公堂的斥責的。


    他咳嗽兩聲,剛要開口,縣丞小心翼翼的跑到他身邊低語:


    “大人,不如此事交給我來辦吧?”


    呂非恆不悅的挑眉看她。


    縣丞深吸一口氣,將聲音壓得極低:


    “大人,那何娥君是何秀才的女兒。”


    “那又如何?”


    呂非恆蹙眉,言語之間有止不住的怒意:


    “難不成本官還得要忌憚一個秀才。”


    “小小秀才自是不用忌憚的。”縣丞聲音越來越發顫:


    “但那何秀才是個會說話的,小的擔心此事鬧大了,他會尋人幫忙。”


    呂非恆臉色一變:“什麽人?”


    縣丞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輕聲道:“一個不該惹的人。”


    見著呂非恆猶豫,縣丞繼續開口:?“那程高勇似也與程家沾親帶故,以下官所見,此事不如就這樣算了。”


    呂非恆聽言,腦子一空。


    他怔楞的看著大堂之內哭得麵容模糊的吳鐵蘭,心鈍鈍的痛。


    “大人?”


    見呂非恆沉默,縣丞有些焦急:?“下官知曉大人正直,但此案沒甚證據,來來往往就靠著幾張嘴。還望大人多多思量。”


    “思量?”


    “是。”縣丞點頭:“夫人身子骨不好,小姐年歲又那般小,若是大人因此案得罪了不該……”


    “罷了,交給你吧。”呂非恆擺手打斷縣丞之後的話。


    縣丞得令,當即提高音量道:


    “吳鐵蘭偷盜一事屬實,但其所言受人指使一事毫無證據。


    鑒於吳鐵蘭與何娥君早有恩怨,各中說辭,無法判定真假。吳鐵蘭若是有證據,需得要呈上堂來,擇日再審。”


    縣丞說罷,人群哄然。


    在人們看來,縣丞這話說得氣勢十足,但怎麽聽怎麽都有一股子息事寧人的味道。


    圍觀的百姓裏頭有些替吳鐵蘭覺得不平的。


    當即出言質問縣丞這般說辭,是否是因著那何娥君有個做秀才做得八麵玲瓏的爹。


    縣丞權當聽不見眾人的話,隻不耐煩的讓衙役驅趕圍觀的人群趕緊散了。


    有些好心的,見著吳鐵蘭依舊跪在地上,連忙將她扶起,並且熱絡地替他們父女尋車馬。


    “大人,你先迴去吧。”


    眼見著人群散了個大概,縣丞瞥見呂非恆還未動,他連忙彎腰:“下官知道該怎麽處理。”


    呂非恆聽言,歎息一聲後,在衙役的護送下離開。


    “等等。”


    當人們將吳鐵蘭扶到徐芳園身邊時,吳鐵蘭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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