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


    見徐芳園陷入沉思,孟冬不禁有些擔心。


    自己是不是把這丫頭嚇到了??不能夠吧,徐芳園不是什麽都不怕的麽?


    徐芳園迴過神來:“嗯?”


    孟冬:“……”


    “你接著說。”


    徐芳園報以歉意的笑:“孟冬哥你也知道的,我家與村子裏的人都不怎麽熟,我今兒將裏長惹怒方才又聽你這麽說,倒是真有點擔心起來了。”


    還真擔心啊?


    孟冬的臉上有短暫的吃驚。


    但細想之後,卻也覺得徐芳園有擔憂實在正常。


    這丫頭雖然膽大,但到底是個連鎮子都沒出過的女子。


    那裏長雖沒什麽權,總歸是個官。


    這年頭,民向來怕官。


    像徐芳園這樣因著刁蠻出了名的,若是得罪了裏長,極為容易被當做出頭鳥給整治了。


    “那啥,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裏長那人……”


    “孟冬哥,你還沒說後頭是怎麽解決的呢?”


    徐芳園知曉孟冬誤會了,也沒太多心思解釋,她輕聲將其打斷。


    孟冬是個實誠人,聽言半點沒多想,老老實實的就開了口:


    “裏長會做表麵子功夫,我打破那花瓶的時候好些鄉親都在,裏長極為大度的說不必賠,還一個勁兒的對我娘笑著說小孩子頑劣是正常的,讓我娘不必放在心上。”


    “但你也知道我娘也是個實在人,裏長雖然大度,但我娘卻著實過意不去。”


    “我娘特地記了那花瓶的模樣,後頭用攢了好久的文錢去鎮上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賠給了裏長。”


    這處理法子倒是挺好,徐芳園看著孟冬,淺淺勾唇:“但這事兒沒完吧?”


    孟冬聽言,苦笑著點頭:“可不。”


    “當時我娘將花瓶賠給裏長的時候,裏長還一個勁兒的說我娘太客氣了雲雲。大家都以為這事兒定就這麽過去了。但誰知道……”


    說著話,孟冬頓了頓,才接著道:


    “誰知道從那之後我娘就會莫名其妙遇著事情。”


    徐芳園挑眉:“遇著事情?”


    孟冬點頭:“起初是耕地到期人家不願意繼續佃給我們,後頭是我娘種的菜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走,去鎮上賣的東西總會在頭一天被人偷掉,再到後來家裏頭也頻頻遭盜。”


    “都是裏長做的?”徐芳園訝異。


    若這些都是裏長做的,那他的心眼子未免也太小太壞了些!


    “這些事情哪裏需得要他動手啊!”


    孟冬苦笑:“他隻稍稍將話說個一分,剩下的九分由聽的人自行領悟就好了。”


    徐芳園沉默。


    這點她倒是有所體會。


    今兒那幾個試圖綁阿爹的人不就是那般麽。


    “那段日子我家過得真的是太難了。”


    孟冬輕輕地唿出一口氣,苦笑:“偏生我們一家還以為是自家運氣不好,根本沒往裏長哪兒想。”


    徐芳園問:“是有人提醒了大娘麽?”


    “是啊。”


    孟冬說:“我家菜半月被偷個精光,我娘直接給氣病了,鄰裏的鄉親瞧著我們可憐,便含蓄的問我們是否惹了什麽人。”


    “那話說得雖然含蓄,但我娘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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