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歡喜多於鬱悶。


    徐芳園覺得自己真是走運,一次趕集居然可以有這麽多收獲。


    想起起初來到大黎時的種種不安和焦慮,眼下她覺得那些還真是不值一提。


    吃過麵後,三人才優哉遊哉的迴村。


    到了村口的時候,沒等徐芳園開口說就此別過,顧南弦說還有事需要上山的由頭遁走。


    因著和顧南弦一樣喜歡花式誇自家阿姐,迴家路上,良田和顧南弦聊得很是開心。


    見著顧南弦匆匆離開,良田極為不舍:


    “阿姐,這麽晚了顧大郎不怕麽,還上山?”


    徐芳園:“……”


    人本來就常年住在山裏,而且又是個獵戶,哪裏會怕。


    何況徐芳園很清楚,顧南弦之所以隨便找個由頭倉促離開。


    隻是不想讓村子裏的人對他們二人說出更多的閑話,傷害到自個兒。


    畢竟,她那日雖然在大家麵前說與顧南弦定了親。


    但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即便是定了親,即便是和未婚夫,這麽晚在路上晃悠難免還是會招人閑話。


    徐芳園微微勾唇。


    她心中有些暖,顧南弦這人雖然讓她捉摸不透,但不得不說,他是真的體貼。


    徐良田的嘀咕聲將徐芳園拉迴現實:


    “顧大郎該是怕山中屋子裏的東西被偷了吧?”


    徐良田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自家阿姐:


    “阿姐,若是我能像顧大郎那樣就好了。”


    “像他那樣?”


    徐芳園被良田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弄得微楞。


    顧南弦……哪樣?


    徐良田點頭:“顧大郎很厲害的。”


    他向往的看了眼顧南弦迴家的山路,低聲道:“他會打獵,能養活自己,還結交了素韻酒莊的東家,想來該是很了不起吧。”


    想起素韻酒莊,先前那股子不適再度侵襲全身。


    徐良田握緊了拳頭,強壓住心頭的那股子煩躁。


    天知道在酒莊裏,他有多羨慕顧南弦能讓那般本事的東家對著他點頭哈腰。


    他有多想學著自家阿姐鎮定自若的和那酒莊的東家、師傅哪怕是夥計說話。


    可……


    阿姐受了神仙點化,那顧大郎本身就是個有本事的,而他呢……


    他隻是一個孩子,什麽本事都沒有。


    若不是阿姐和顧大郎,他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踏進那素韻酒莊的大門。


    有好多迴,那些夥計怕他年紀小在酒莊待著無聊,主動過來想要逗他耍耍。


    見著那些夥計和顏悅色,徐良田無數次鼓足了勇氣,想要迴應。


    但每每,話還未到嘴邊,先沒了聲音。


    他,不敢。


    雖然阿姐說他是借著老虎威風的狐狸,還要他做一直不憂不惑不懼的老虎,但……


    他不敢。


    徐良田覺得,自己連狐狸都不如。


    或許,自己隻是遇事就逃的兔子。


    這樣的念頭,讓小小的良田內心越發不安。


    若他隻是一隻兔子,會被阿姐嫌棄麽?


    饒是徐芳園再不通人情世故,也是發覺了徐良田的異常。


    “良田,你怎麽了?”


    她蹙眉,稍稍聯想良田那過於自卑的性子,心頭頓時了然。


    她在心裏暗罵一聲。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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