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園沒有直接將心頭的困惑問出來,而是蹙眉道:


    “那些大夫說的李員外千金的病情是怎麽迴事?”


    “丫頭,你倒是聰慧。”孫大夫聽言笑了笑。


    “那李員外不願讓人瞧見自個兒閨女的麵容,隻許那些個大夫懸絲診脈,但丫頭你既也懂醫理,該是知曉那懸絲診脈多有誤診。”


    徐芳園點了點頭。


    的確,懸絲診脈,自古有之。


    但平常把脈診治尚會有誤,更何況那透過長長的絲線呢。


    孫大夫說:“不過,那些個敢揭榜醫治的也都是些藝高人膽大的,豈是懸絲診脈就能難得住他們。”


    “遊方大夫們平日裏看過的病人不少,即便是不把脈通過望聞問,也大多能診治出個七分病情。”


    說話間,孫大夫話音一轉:“但丫頭,你可知那千金是如何迴答他們的問題的麽?”


    徐芳園搖頭。


    孫大夫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道:“顛三倒四,滿口胡言!”


    徐芳園不解。


    “她對每一個大夫說的都不同。”


    “不同?”


    “嗯。”


    孫大夫點點頭:“起初說的是胸悶、心悸、失眠少覺;再說腸胃不適,惡心、嘔吐,還總是想要如廁;後又說汗多、頭疼、全身都不舒服;還說什麽盜汗、四肢麻木、唿吸不暢甚至偶有昏迷。”


    說到最後,孫大夫先笑了,他看著徐芳園:“丫頭,你說說這麽多病症全部在一人身上可能麽?”


    徐芳園麵色沉凝,沒有迴答。


    其實,她很想說,這些症狀同時出現,倒是真有可能。


    多病纏身嘛,雖少,卻是絕對不能說沒有的。


    隻是,眼下孫大夫明顯對人家李千金有排斥心理,她自是不好說出來。


    由此,徐芳園隻是輕聲言:“她對每個大夫說的不同,那大夫們得出什麽樣的結論,又是怎麽診治的呢?”


    “有按照胃陰虧虛治的,也有按照頭疼腦熱治的,不過都沒什療效。”


    徐芳園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孫大夫被她這輕輕地一聲哦弄得一愣。


    他困頓的看著徐芳園,一時間倒是摸不透她怎麽想的:“丫頭,你聽了這麽許多,還覺得那李員外的千金是真的病了麽?”


    “想來該是生病了吧?”徐芳園淡淡一笑。


    孫大夫愣住:“我都這般說了,你還覺得她是真病?”


    徐芳園搖頭:“我隻是覺得若那位千金真有那許多不適,怕是每日都苦痛不堪。”


    孫大夫聽言,頓了一下,苦笑:“就算她是真的害了病,就算她是真的苦痛不堪,但那李員外的做法已經讓整個龍潭鎮沒人敢去治了。”


    “所以,這就是孫大夫你的機會啊。”徐芳園勾唇。


    “你還要我去揭榜?”孫大夫愣住,麵露驚恐。


    他不明白,自己已經和這丫頭說了這般多,為何這丫頭還以為治好李員外家的千金是機會。


    前邊去診治的哪一個不是信心十足,可最後都落了個什麽下場!


    那根本就是龍潭虎穴好麽!


    “大夫,富貴可從來都是險中求的。”徐芳園淺淡一笑。


    孫大夫被她這誌在必得的笑弄得微滯。


    富貴自是險中求,但那險裏頭若是根本沒有富貴,又該如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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