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林眨巴著眼睛,分明是三十幾歲的男人了,偏生那雙眸竟比孩子還無邪。


    眼神雖然無邪,但他神誌顯然沒有清醒。


    他皺著眉低聲道:“說啥胡話呢,那蛇是什麽東西,我家閨女兒膽子比兔子還小,哪裏殺得了那兇悍玩意兒呢!”


    一邊說,徐千林一邊擺著手:“良田,阿爹知道你不喜歡我買酒喝,但你也不能說這種話嚇我吧。”


    說著話,徐千林幹脆想讓徐芳園幫自己說話,他推了推麵無表情的徐芳園:“閨女兒,你別愣著啊,好歹也幫阿爹說說話啊。”


    “幫你說什麽?”


    徐芳園乜了徐千林一眼,冷冷道:“那蛇是我殺的,可是蛇被你拿走了,酒你也買了,良田有哪句話說錯了嗎?”


    猶如一道驚雷,徐千林怔住。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閨女兒,你怎地也跟著弟弟說這些事情來挖苦阿爹了?阿爹知道自己沒用,讓你們姐弟兩個受了苦,但是阿爹也不想的,你都不知道……”


    “房頂可能會掉一條毒蛇下來要人命,但阿爹你聽說過天上掉一條扒皮取膽的蛇麽?”


    徐芳園冷聲打斷徐千林:“還是阿爹你真以為誰喝糊塗了給咱家送來一條蛇?”


    徐良田聞言,身形一晃,酒醒了大半。


    他不敢相信:“閨女兒,那蛇真是你抓的,你怎麽會……”


    “當性命受到威脅,不會也會了。”


    徐芳園笑了笑,對一個讓她一次次失望的人,她不想做多餘的解釋。


    徐芳園說罷,拉住低聲啜泣的徐良田,說:“走吧,去把昨兒買的東西都收拾好。咱家院牆沒了,買的那些東西不能讓外人瞧見了。”


    徐良田聞言,登時就沒了在和徐千林多作糾纏的心思。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重重的朝著徐芳園點頭。


    見姐弟兩人往裏屋走,徐千林著急,伸出手試圖抓住徐芳園的褲腿兒。


    但他的身子因為喝酒虧空得厲害,徐芳園走得又急,哪裏抓得住?


    不多時,裏屋傳來徐良田擔憂的聲音:


    “阿姐,你的傷能行嗎,要不我一個人收拾就行了吧?”


    “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徐芳園笑笑:“顧大郎給的藥挺有效果的。”


    ……


    芳園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聽著姐弟二人在裏屋說的話,徐千林的神情越發恍惚。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去問個清楚,但又覺得或許不必了。


    良田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


    他用自己閨女兒用性命博來的蛇去換了一壺酒。


    他迷迷瞪瞪的看著摔在地上的酒葫蘆,酒葫蘆的塞子不知何時掉了,裏邊的酒緩緩流出。


    濃烈的酒香充盈在堂屋之內,徐千林的神情越發怔忪。


    不知過了多久,徐千林似想起了什麽。


    他猛地拽起地上的破布袋子,朝著屋外跑去。


    腳步太過匆忙,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被絆倒在地。


    但徐千林卻似毫無知覺一般,握著破布袋子繼續往外跑。


    正和徐芳園合力將糙米倒進米缸的徐良田聽到聲響,手上的動作一頓:“阿姐,你聽到外邊的聲響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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