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謝文龍冷冷地看著餘老板:“餘樹光,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誣陷,這是誣陷!”餘樹光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你們是警察,是執法者,你們僅憑黑三和姚雷的一麵之詞,就認定是我指使他們去殺人的?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倆是奉了我的命令?”


    謝文龍微微一笑:“所以,我們才請你來協助調查,如果我們已經認定是你指使黑三和姚雷去殺姚海和黑玫瑰的,那你現在就不是坐在接待室裏,而是在審訊室裏了。”


    聽了謝文龍的這番解釋,餘樹光的心裏有底了,對方並沒有掌握更致命的證據。他的神色變得輕鬆了一些:“這麽說,謝隊長也不相信黑三和姚雷的胡說八道了?”


    “一切都有可能,我們想聽聽餘老板的解釋。”


    餘老板又緊張起來,思索著該如何迴答謝文龍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謝文龍步步緊逼。


    餘樹光彷佛下了決心:“好吧,既然你們讓我來協助調查,那我就有責任把問題講清楚,哪怕其間會涉及到我的一點隱私。不錯,黑三和姚雷是我的員工,但我絕對沒有讓他們去殺人。去年,我和姚海的確有點過節,但是,那不過是生意場上常有的一點摩擦,我們之間的那點誤會早已達成諒解。黑三是個兩麵三刀的人,他明著是我手下的員工,但暗地裏卻是姚海手下的一個打手。黑三有個女朋友,綽號靚妹,曾在姚海開的歌舞廳裏做服務員,人長得挺風騷,姚海這個人挺好色,就把靚妹搞了,靚妹還懷了孕。黑三是個亡命徒,得知把他女朋友肚子搞大的人是姚海,曾揚言要殺了姚海,我多次勸他要冷靜,不能一時衝動去幹殺人的勾當。可他聽不進去,去年7月中旬我聽說姚海被人槍殺了,我一猜就是黑三幹的,我問他是不是他幹的?他吞吞吐吐的承認了,我念在他多年為我效力的情份上,安排他去三亞躲了一陣子。在這件事上,我的確觸犯了法律,知道黑三殺了人,沒有向公安機關舉報,但我最多就是個知情不報,還夠不上犯罪吧?”


    另一個房間的穆曉明和小梅等人,看著監控畫麵上的餘老板侃侃而談,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


    小梅說:“他說的是真的嗎?”


    “肯定是胡說八道。”穆曉明憤憤不平。


    “可是,我們現在隻有黑三和姚雷的口供,沒有其他證據啊。”


    穆曉明的臉色很沉重。


    接待室裏的謝文龍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托著腮幫,思索著餘樹光的陳述,尋找言談中的漏洞。


    “那個靚妹現在哪裏?”謝文龍突然發問。


    “不知道,”餘樹光的眼神有一絲閃躲:“自從姚海死後,她就消失了,去向不明。”


    謝文龍捕捉到餘樹光表情的變化,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發難:“其實,找到她很容易,問問黑三就能知道靚妹的下落,興許靚妹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餘樹光情知自己剛才說的太多了,被對方抓到了把柄,心裏一陣慌亂。他強作鎮定,辯解道:“你們找到靚妹也沒用,她什麽也證明不了。”


    “是嗎?那要看看靚妹怎麽說?”


    餘樹光不敢接這個話茬了,他選擇了沉默。


    “你提供的線索所很重要,我們會認真調查的。”謝文龍盯著餘樹光,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餘樹光真想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這不是給人家提供自己的罪證嗎?真他媽該死。


    “好啦,這個問題就談到這裏。”謝文龍轉移了話題:“我想問問餘老板,你派黑三去找黑玫瑰留下的東西,這是事實嗎?”


    餘樹光見話題轉移了,頓時感到一陣輕鬆,但他很快又緊張起來,生怕自己的話再惹出什麽麻煩?


    謝文龍看著餘樹光,輕鬆地說:“餘老板,這個問題不難迴答吧?”


    餘樹光感到,自己再不說話,那就意味著黑三的供述都是真的,他不能再沉默了,說:“你們可能也知道,黑玫瑰是我的情人,我倆已經好多年了,但是,從去年底開始,我發現黑玫瑰管理的帳目有問題,就仔細查了她的賬,發現有200多萬元對不上帳,而且,黑玫瑰和球迷俱樂部的周峰關係很不正常,我警告過她,但她6月4號晚上和我大吵一頓後就失蹤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裏?我派了好幾個人到處找她。6月8號,保安部的小張向我反映,說6月4號晚上好像在西橋大街坪章巷看見過黑玫瑰,我就派黑三去那一帶尋找她,我根本不知道黑玫瑰藏了什麽東西?我隻是讓黑三找到黑玫瑰,我想跟她好好談談,就是這樣。”


    餘樹光說完這段話後,看著謝文隆,心想:你從這段話裏找不出什麽毛病吧?


    謝文龍看著餘樹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麽說,你隻是讓黑三去找黑玫瑰,而不是去找東西?”


    “對,隻是找人,不是找東西。”餘樹光說的很肯定。


    “那就奇怪了,你找黑玫瑰應該去夏菲北路五號公寓的地下室啊,那個公寓不是你名下的財產嘛。”


    餘樹光猛地一愣:“您說什麽?黑玫瑰藏在那個地方?”


    “對,不是你派人把黑玫瑰綁架到那個地方的嗎?”


    “我派人綁架她的?你有什麽證據?”


    “當然有證據,綁架黑玫瑰的人已經落網,他們供述是你派他們綁架了黑玫瑰,目的是要從黑玫瑰嘴裏得到她藏匿你犯罪證據的地點。”


    “誣陷,又是誣陷,我根本不認識邱金濤和梁鴻聲,我……”餘樹光猛地住了嘴,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不打自招了。


    謝文龍微微一笑:“我說過綁架者叫邱金濤和梁鴻聲了嗎?你怎麽這麽快就想到了這兩個人?”


    “我、我覺得應該是他們幹的。”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幹?”


    “因為、因為……”餘樹光不知該怎麽圓場。


    “嗬嗬嗬,”謝文隆笑道:“你編故事的時候,最好想好了怎麽編,別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餘樹光氣急敗壞,吼道:“謝文龍,你真是可笑。這些所謂的證人證言,都可以是謊言,我餘某人後台硬得很,你們想要扳倒我,還差得遠呢。”


    謝文龍厲聲喝道:“餘樹光,你不要以為有後台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人能淩駕於法律之上。你的後台再硬,也硬不過法律。”


    “我沒派人綁架黑玫瑰,你們、你們僅憑幾個混混的口供是不能給我定罪的。”


    “黑玫瑰很快就會蘇醒過來,到時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什麽?黑玫瑰還活著?”餘樹光之所以百般抵懶,是因為他以為黑玫瑰已經死了,他不知道的是,剛才謝文龍給他看的審訊姚雷的視頻,並不是姚雷的全部供述,關鍵的地方沒讓他看到。


    “她當然活著,你很快就會見著她。”


    “她活著死了都跟我沒關係,姚雷去殺她,是因為姚雷跟她有仇。”


    “接下來,你該說,是黑玫瑰殺了姚雷的哥哥姚海,姚雷得知殺兄的仇人就是黑玫瑰,所以,才深夜潛入瑞華醫院305病房,殺死了黑玫瑰,對吧?”謝文龍嘲弄的口吻讓餘樹光極為沮喪。


    “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我沒有派姚雷去殺黑玫瑰。”餘樹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時,薑昕宇走進來,對謝文龍耳語幾句,謝文龍笑了。


    “薑隊長,把你們的收獲讓餘老板欣賞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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