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徐謔是不怎麽給一個人準備禮物的。


    他覺得沒必要。


    小驚喜嗎?當你的愛意足夠濃烈,便不會再有什麽驚喜,隻會感到欣喜,而這種情況,其實你做什麽都會令對方感到欣喜。


    不過徐謔現在不一樣了。


    他想給楚夕整一個禮物。


    “查到了。”


    “媽的,這幫孫子太他娘警惕了!”


    “他媽的,精神病院的檔案上,有關移植的時間是個假的,順著這個時間查什麽都查不出來。”


    江三市,市局刑警辦公室內。


    張梁將一份文件丟在徐謔麵前,臉色極度黑道。


    時間是假的?


    徐謔眉頭一挑。


    這倒確實警惕,甚至可以說是警惕的沒邊了。


    因為信息的缺失,誰都沒辦法證明時間線的真假,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它是假的,而一旦順著假的線索查.


    要麽步入對方提前設置好的圈套,警方打草驚蛇。


    要麽自己一無所獲。


    也就是張梁足夠警惕,忽然察覺,什麽信息都留不下,但為什麽會留下時間這個問題。


    接著,稍感不對,便以另一種方式進行了搜查。


    “查屍體的處理?”


    “這倒是,他們針對自己顧客的身份保密程度極高。”


    “但,麵對一群材料一樣的屍體,那就沒多少警惕心了。”


    張梁從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


    上麵赫然是一個飼料廠投訴有人以全新價格售賣二次使用粉碎機的東西。


    “粉碎機,我們之前猜過,兇手為什麽會飼料廠裏會有足夠粉碎人體的粉碎機!”


    “這一問題無法證實,所以暫時擱置,直到時間方麵我碰了壁,我從處理屍體的角度,看向了這一點。”


    張梁緩緩解釋著自己的思路。


    “如果兩起案子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麽,其中屍體的處理,消息一定是共同的。”


    “我不知道精神病院處理屍體的怎麽處理的,但調查案件中,粉碎機的問題太大,便試著查了查。”


    “這一查,查出了點東西。”


    精神病院有兩個銷毀屍體的渠道。


    第一種,是銷毀有身份的人,通過合理殺人,如撞車,又或是對方甘願賣掉心髒一類的屍體。


    這類屍體會丟給火葬場,按流程火化。


    第二種的話便不好搞了。


    也就是.


    “也就是死者這一類!”


    “這類人按理來說死了也是‘無名氏’,死無對證,半年後火花便是。”


    “但留著屍體留半年風險太高,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於是便又了第二種處理屍體的辦法,也就是絞碎!”


    張梁繼續開口道。


    “我們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一個粉碎機的販賣渠道商,經過審問,對方表明粉碎機每次賣貨都要清楚上報個人信息。”


    “我們便繼續查,沒有著急查老板,而是查投訴粉碎機的時間點。”


    “於是將保密的移植數據鎖定到在了半年前!”


    張梁緩緩說道,吐出一條消息。


    “而醫院消失的醫生,也是半年前消失,我們鎖定這個時間點,搜查,是否有聯通土瑞的船隻。”


    “最終.”


    “找到的一艘遊輪。”


    一艘.遊輪?


    徐謔頓了頓,道:“什麽意思?遊輪就是製造死者的源頭?”


    “不知道,但目前來看,這艘遊輪每次出現的時間點,分別位於移植手術時,防空洞檔案記錄時,以及.”


    說著,張梁一頓,吐出一條最近的時間點。


    “十一天前!”


    十一天前是什麽日子?


    是二月六號,二月七號有人報警說撞倒了一具屍體。


    而根據碼頭的村民來看,死者大概率是六號左右出現的。


    那個時候,遊輪也出現了。


    “很隱蔽,如果不是時間節點有問題,否則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


    趙剛碾滅手中的煙,嚴肅的說道。


    遊輪和各個案子除了時間點,其餘的完全沒有任何沾邊的,一條線索都不存在互通。


    “遊輪的航行路線是什麽?”


    “遊輪經過三個國家,從東國,到棒子,再到土瑞,之後再迴來。”


    “目前處於修整的階段,大多船員放假,輪船就停在碼頭。”


    言罷,一旁兩米高的孫劍壓不住了。


    “怎麽說?”


    “要不要幹一下!?”


    說著,他摩拳擦掌起來。


    徐謔思索了片刻,道:“這艘遊輪是誰的?”


    “一家公司,二十年前建立,十八年前購買這一艘遊輪。”


    張梁開口應答。


    “十八年前.”


    徐謔陷入沉思。


    時間點吻合上了,隻不過.遊輪可不便宜,如果真是十八年前的人販子,對方如何買的下?


    “背後還有其餘人。”


    徐謔篤定的開口。


    “你去找人查查,這公司背後有誰,以及”


    說著,他一頓,看向孫劍。


    “幹一下!”


    一艘遊輪能有多大?


    很大很大,說實話,如果你沒玩過的話,那它可能會超乎你的預料。


    這麽說吧。


    和案子有關的這艘遊輪,單單是甲板上的層數,便有足足十七層樓高。


    沒錯,比常規的寫字樓還大,比學校的校園樓還高!


    就這,還不帶甲板下的層數。


    裏麵的遊樂設施一應俱全。


    遊泳池,酒吧,各類餐廳,遊戲場,甚至是賭場,都存在。


    是的,部分遊輪上有賭場,合法合規的。


    “不是,咱們這個計劃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直接單刀赴會?”


    “真的不會引發火拚嗎?”


    孫劍震驚了,他是真不知道徐謔到底怎麽想的。


    他們指定了很多計劃。


    總體分為兩種。


    一是強武力鎮壓,直接派出武警和他們交涉。


    但勢必會引起背後人員的警覺。


    二在夜晚進行滲透,針對對方進行斬首。


    這也容易打草驚蛇,萬一目標人物不在這就麻煩了。


    誰料,徐謔提議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這點子下,上麵兩個點子就顯得格外靠譜了。


    但最終還是選取了徐謔的。


    為什麽?


    因為


    “你覺得他沒發現咱們嗎?”


    碼頭處,徐謔看著遠處那靠在海岸,宛若一座山一般的遊輪,沉默著說道。


    “他們為什麽要殺死者?”


    “因為身份需要掩蓋。”


    “對誰進行掩蓋?對警方,如何才能知道自己有沒有掩蓋成功?自然是.看警方的動向。”


    徐良緩緩說道。


    “你覺得,這碼頭周圍有多少人現在在盯著咱們?”


    聞言,眾人瞬間錯愕,隨即陷入沉默。


    或許


    當警方出現在碼頭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猜到暴露是遲早的事。


    “遮不遮擋無所謂了,暴力和滲透其實隻是一條路,甚至咱們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也一樣。”


    “他們要麽跑了,要麽留下了處理尾巴的人等著咱們。”


    言罷,徐良便向著船隻那而去。


    登船需要海關等各種證明,不過特事特辦。


    眾人帶著幾個人,緩緩的在通道內踏入,奔著遊輪而去。


    “先生,我們遊輪目前”


    通道內是幾個老外,身穿保安服飾,堵在門口。


    徐謔懶得聽,直接將石牌放在對方麵前。


    “認識這個嗎?”


    石牌很精細,仿佛一件藝術品。


    幾個老外看著,狐疑了片刻,搖頭道:“先生,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告訴你們船長。”


    徐謔隻是淡淡迴了一句,下一刻,兩個老外便猶豫的向一旁走去,撥通了對講機。


    又沒多久,對講機掛斷。


    “船長在休息室裏找您。”


    “嗯。”


    徐謔點點頭,向著特殊套房走去。


    遊輪的房間分為不同檔次,最巔峰的房間,玩一次大概要數萬元,其實聽起來也不貴,貴的是很難預約到。


    一路上很順利。


    警方並未有什麽阻礙,沒有預想當中的火拚。


    也對。


    在東國犯罪,和在東國開槍,性質是兩碼事。


    一直走到盡頭,眾人這才緩緩停下,隨著徐謔拉門的手有了動作。


    下一刻,一間豪華,但並不算大的套房出現在麵前。


    裏麵隻有一個中年人,當然,也可以說是老年人,大概五十歲左右。


    聽到動靜後,迴頭看來,那雙眸子和徐謔對視。


    這是個東國人,李建業並未在記憶中找到對方在人販子團夥中的畫麵。


    長得很有特點,國字臉,鼻旁有一顆痣。


    這就是這艘船的船長了。


    五十三歲,船行駛了十八年,他幹了十年,皮膚粗糙,一身海腥味。


    “這個認識吧?”


    徐謔連客套都懶得客套,丟在床上兩個黑色石牌。


    那人眼眸動了動,沉默片刻,道:


    “認識。”


    “嗬,認識就好說了。”


    “我有三個問題想問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天國的?我個人的?”


    徐謔直接坐在椅子上,和對方對峙著。


    船不是主要。


    一艘船,容不下死者的成長。


    但.船卻知道它的初始地和終點!


    換句話說,這裏有案件所需要的一切!


    “你個人的吧。”船長好像並沒打算反抗,隻是沉默著坐在書桌前說道。


    “好。”


    “十八年前,建立天國的,是不是一個人販子?”


    徐謔的直接插入正題道。


    “我我不知道。”船長歎了口氣。


    “你不知道?你確定?”


    徐謔眯了眯眼,開啟技能,將對方裏裏外外全都掌握。


    “不知道。”


    “好,就當你不知道。”


    徐謔沒有計較這個,身旁的張梁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好家夥,他還以為徐謔會暴走呢


    眨眼間,第二個問題已經出現。


    “天國那些人呢?都去哪了?”


    徐謔開口詢問。


    這次,船長沉默了。


    “不說?”


    徐謔頓了頓,又道:“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是什麽主要人物。”


    “留在這是為了拖延警方的時間?”


    “拖了一個星期了還不夠?也不對.他們為什麽會找人在船上拖時間?沒理由的.”


    “等下,死者的死亡你手上不幹淨吧,你是負責殺死者的負責人?”


    “你有把柄在對方手中?”


    隨著一個問題出現,對方的微表情忽的有了動作,徐謔眯了眯眼。


    “什麽把柄?人?妻與子?嘖,還挺複雜的。“


    “算了,你有沒有把柄不重要。”


    “人在哪?”


    “土瑞。”船長開口道。


    徐謔收了收表情,嚴肅的盯著他。


    好半晌,才突然道:


    “別裝了我曾經抓捕過一個人,他是個殘疾人,也是耍猴人。”


    “他告訴過我,施虐者的群體中,可並非隻有一個國家的人。”


    “把名單給我,東國的名單。”


    徐謔開口說道,想了想,又道:“還有天國創立人的信息”


    船長再次沉默。


    徐謔也不急。


    如果對方是拖延時間,那該跑的早跑了。


    但問題在於,現在交通工具早被官方控製住了,他們跑又能跑去哪?


    最關鍵的是


    “我天國不是國外的組織。”


    許久,船長才突然冷不丁的開口,也就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眾人眉頭一沉。


    不是國外的?


    那就是國內的


    嘖,性質更惡劣了啊。


    “大本營在哪?”


    “南方一個小島上。”


    “國內?”


    “國內,一個小鎮子,那裏.那裏很血腥。”


    徐謔點了點頭,又道:“養殖場呢?”


    養殖場?


    船長愣住,短時間內竟沒想明白這個稱唿,於是搖了搖頭道:


    “你是說伊甸園?”


    “它不在國內,這個東西太危險,一旦爆出來從道德和倫理上來講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能在社會上活下去,所以.在國外。”


    “土瑞?”


    “嗯。”


    一旁的張梁揉了揉眼角,歎了口氣。


    他情緒愈發的低沉了。


    說實話,這次他是真沒想到,天國竟然是在本土建立的


    十八年啊。


    十八年,他們隻有兩個遊戲!?


    不可能的。


    不可能隻有兩個遊戲!


    那會有多少受害者被牽扯進去?


    而且


    天國大本營很血腥?移植手術和殺人就不血腥了?


    如果對方更血腥的話.還能血腥到什麽地步!?


    “我想起來了,程陽是不是在南方來著?”


    有人小聲開口說道。


    “靠近南方,對方發了一塊石牌.嘖,沒毛病,看樣子目標就在南方。”


    趙水小聲說道。


    當然,所有問題中,徐謔目前最在意的是最後一個。


    “死者.是怎麽被創造出來的?”


    忽然間,徐謔的話脫口而出,現場氣氛好似冷了幾分。


    隻見徐謔默默盯著船上,一字一句道:


    “死者,怎麽被創造出來的?”


    “這些人又都有什麽用處?”


    從一開始,徐謔就知道死者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但問題在於


    怎麽創造的?突破了克隆關卡?


    使用?又是怎麽使用的?器官移植?


    隨著時間的推移,恍惚間,船長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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