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老孔就坐了早班車迴去，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別人收屍，地仙碑之後也沒人找到在哪，李嫂的屍體也沒了下落，有時候這世界要是消失一個人，真的比丟一些牛羊牲畜簡單不到什麽地方去。
不得不說那小子給我的藥膏還不錯，毒血出來之後加上自己迴去用了點祖傳的藥，喝了不少藥酒，把體內的毒素排幹淨了。我躺在椅子上四五天之後照樣活奔亂跳。
老馬哭爹喊娘的給我灌了不少的雞湯藥膳，自認為起死迴生不錯，這天照樣掛著一壺茶去了巷子口的城門洞裏聽算命先生說書。
“這貨，說書七成假的，我聽他念了這麽些天，還有點真的在裏麵。看相，純屬胡謅。”平常老馬給他一壺茶，也不用再貼小費，加把扇子給他扇扇風，沒幾天倆人就成了忘年交。偶爾也會到我們醫館裏麵坐坐。
這老頭精瘦精瘦的，經常穿著一件布袍子，手揣在廣口袖子裏麵，給我一種年代落差很大的感覺。
這天剛下完一場大雨，老頭子剛出攤子，就在門洞下被風帶了一兜頭的雨，眨眼間就躲到我們這邊來了，於是叫了隔壁的理發店在店裏麵支了一張桌子打麻將。
我這幾天可憋壞了，也跟著一起玩了起來。
牌桌上不分大小，一時間開始唧唧歪歪的聊起了我腳傷的事情。我隨口敷衍了幾句，就說上星期下鄉找草藥的時候掉在山溝裏麵摔的，倒也沒說什麽。
那老頭聽我們這麽念，也覺得好奇，伸手拿開藥膏看了看，就看見我腿上三四道黑漆漆的傷疤，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想些什麽，突然一伸手，在我腿上拍了一下，“北溪那邊的確有不少好東西，不過人生地不熟的話還是不要到處亂竄，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
老頭子話裏有話，我留了個心眼，總覺得老孔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沒說，於是點了點頭，“下次小心。”
“說起這個，我倒是有幾個親戚是那邊來的，前幾天山裏麵聽說死了好幾個人，雖然動靜不大，不過還是被我打聽到了。”旁邊理發店的老爺子突然說道。“都是可憐人，那家人也應該是死絕了。”
他說這句話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家。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要是真死絕了，八成，不是什麽好人！”老馬胡了一圈，嘴巴裏麵罵了句，“像老子命大，部隊裏麵生生死死那麽多迴，還不是屁事沒有？這就說明我是個好人。”
“你這破理論，迴去和閻王念念還差不多。”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人家繼續說，“什麽事情？”
“那村，前幾日剛死了當家的，上星期他留下的寡婦也跑了，聽說死在山裏了。不過死了也是件好事。”
我眼皮子一跳，果然是這件事情。這句話這個意思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別人的嘴巴裏麵聽到了，在他們看來，李嫂的死似乎都是一件好事。
“為何這麽說？這人死了屁事都沒了，好死還不如賴活著，這日子苦，咱們也沒啥資格說別人死得其所對吧？”老馬搶先說了句。
“那你可不知道，幾十年前，就北溪那邊，牛車都進不去的，窮的那叫一個響叮當！那山裏麵的人想娶媳婦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於是就不少人動起了歪腦筋。
那寡婦，就是被人騙進去的！那年咱這邊剛好開工程，招了不少工人，那寡婦就是來找自己老公的，結果老公沒看到，就被人騙了去。”
這事情我是聽老孔說到過。
“這還不算慘的，那時候人騙進去，都是下藥迷昏了，丟在用過的棺材裏麵裝死人運進去，上邊鑿兩個洞給人唿吸，這玩意晦氣，也就沒人查。
聽說那時候剛好下了些雪，抬人的幾個販子走慢了點，走到半路藥效就過了，結果那寡婦醒了，在裏麵又哭又鬧，也沒人知道她已經擔了肚子，放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掉了，裏麵可都是血。
後來在柴房倒了四五天，灌了些糖水下去愣是活了下來，不過也不能生了就是，就被村裏的她老公買走了。
這麽些年下去，人都已經瘋了。後來聽說她家人來找過，不過看她的樣子嫌丟臉，就又走了。”
理發店老頭子平平淡淡的說著，似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別人的悲慘在自己的嘴裏麵說出來都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故事罷了。
我眼皮子一跳，李嫂早就已經瘋了？這倒是奇怪了。老孔還瞞了我多少事？
桌子上安靜了一陣子。
老馬突然煩躁的把茶碗扣在一邊，破口大罵：“真他媽的草蛋！這還是人嗎？這些人拉出去槍斃都不過分！”
“繼續。”我把他按了下去，繼續出牌，“那個村子我還真的去過，聽說那裏以前還有個地仙碑，鬧鬼？”
“這倒是不太清楚了，我小時候倒是聽過紅母娘娘住在那邊的山裏，她的地仙碑在什麽地方不清楚。”老頭子並不懷疑什麽，把自己知道的都給我說了，紅母娘娘的話，剛好和老爺子說的紅母廟對上了，看樣子是對她的稱唿在之後的日子裏麵變了。
我還是不太清楚這件事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
“我倒是知道，那女人是外族放進來的，家裏還有點錢，那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聽說是難產死的，並不是和現在人說的一樣是本村人，那族人有個奇怪的風俗，那就是女人難產死了，就要帶個麵具在臉上，登了極樂，也是沒臉的。”就在這個時候，算命的老頭終於開口了，“而且必須把難產的胎兒拿出來放在小甕裏，寫上生辰八字，葬一塊，小心供養著，死嬰怨氣極大，隻有這樣那東西才不會出來害人。”
老頭子說的話一下子揭開了我諸多的疑問。
說到這裏，我一下子想起那紅衣女屍旁邊並沒有東西，放著死嬰的東西，隻有李嫂家門口的那個小甕，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還有那些奇怪的生物臉上的麵具，和紅母娘娘戴著的麵具是同一個嗎？
幾個疑問快速閃過，我一愣神的功夫輸了幾盤，那老頭子卻突然站了起來，“小王兄弟，你這幾天運道不太好，切記別再出門了。作為我算卦的錢，我這輸了幾圈的，你就給我付了罷。”
說完，也不管我答不答應，站起來就離開了醫館。
(本章完)
不得不說那小子給我的藥膏還不錯，毒血出來之後加上自己迴去用了點祖傳的藥，喝了不少藥酒，把體內的毒素排幹淨了。我躺在椅子上四五天之後照樣活奔亂跳。
老馬哭爹喊娘的給我灌了不少的雞湯藥膳，自認為起死迴生不錯，這天照樣掛著一壺茶去了巷子口的城門洞裏聽算命先生說書。
“這貨，說書七成假的，我聽他念了這麽些天，還有點真的在裏麵。看相，純屬胡謅。”平常老馬給他一壺茶，也不用再貼小費，加把扇子給他扇扇風，沒幾天倆人就成了忘年交。偶爾也會到我們醫館裏麵坐坐。
這老頭精瘦精瘦的，經常穿著一件布袍子，手揣在廣口袖子裏麵，給我一種年代落差很大的感覺。
這天剛下完一場大雨，老頭子剛出攤子，就在門洞下被風帶了一兜頭的雨，眨眼間就躲到我們這邊來了，於是叫了隔壁的理發店在店裏麵支了一張桌子打麻將。
我這幾天可憋壞了，也跟著一起玩了起來。
牌桌上不分大小，一時間開始唧唧歪歪的聊起了我腳傷的事情。我隨口敷衍了幾句，就說上星期下鄉找草藥的時候掉在山溝裏麵摔的，倒也沒說什麽。
那老頭聽我們這麽念，也覺得好奇，伸手拿開藥膏看了看，就看見我腿上三四道黑漆漆的傷疤，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想些什麽，突然一伸手，在我腿上拍了一下，“北溪那邊的確有不少好東西，不過人生地不熟的話還是不要到處亂竄，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
老頭子話裏有話，我留了個心眼，總覺得老孔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沒說，於是點了點頭，“下次小心。”
“說起這個，我倒是有幾個親戚是那邊來的，前幾天山裏麵聽說死了好幾個人，雖然動靜不大，不過還是被我打聽到了。”旁邊理發店的老爺子突然說道。“都是可憐人，那家人也應該是死絕了。”
他說這句話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家。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要是真死絕了，八成，不是什麽好人！”老馬胡了一圈，嘴巴裏麵罵了句，“像老子命大，部隊裏麵生生死死那麽多迴，還不是屁事沒有？這就說明我是個好人。”
“你這破理論，迴去和閻王念念還差不多。”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人家繼續說，“什麽事情？”
“那村，前幾日剛死了當家的，上星期他留下的寡婦也跑了，聽說死在山裏了。不過死了也是件好事。”
我眼皮子一跳，果然是這件事情。這句話這個意思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別人的嘴巴裏麵聽到了，在他們看來，李嫂的死似乎都是一件好事。
“為何這麽說？這人死了屁事都沒了，好死還不如賴活著，這日子苦，咱們也沒啥資格說別人死得其所對吧？”老馬搶先說了句。
“那你可不知道，幾十年前，就北溪那邊，牛車都進不去的，窮的那叫一個響叮當！那山裏麵的人想娶媳婦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於是就不少人動起了歪腦筋。
那寡婦，就是被人騙進去的！那年咱這邊剛好開工程，招了不少工人，那寡婦就是來找自己老公的，結果老公沒看到，就被人騙了去。”
這事情我是聽老孔說到過。
“這還不算慘的，那時候人騙進去，都是下藥迷昏了，丟在用過的棺材裏麵裝死人運進去，上邊鑿兩個洞給人唿吸，這玩意晦氣，也就沒人查。
聽說那時候剛好下了些雪，抬人的幾個販子走慢了點，走到半路藥效就過了，結果那寡婦醒了，在裏麵又哭又鬧，也沒人知道她已經擔了肚子，放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掉了，裏麵可都是血。
後來在柴房倒了四五天，灌了些糖水下去愣是活了下來，不過也不能生了就是，就被村裏的她老公買走了。
這麽些年下去，人都已經瘋了。後來聽說她家人來找過，不過看她的樣子嫌丟臉，就又走了。”
理發店老頭子平平淡淡的說著，似乎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別人的悲慘在自己的嘴裏麵說出來都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故事罷了。
我眼皮子一跳，李嫂早就已經瘋了？這倒是奇怪了。老孔還瞞了我多少事？
桌子上安靜了一陣子。
老馬突然煩躁的把茶碗扣在一邊，破口大罵：“真他媽的草蛋！這還是人嗎？這些人拉出去槍斃都不過分！”
“繼續。”我把他按了下去，繼續出牌，“那個村子我還真的去過，聽說那裏以前還有個地仙碑，鬧鬼？”
“這倒是不太清楚了，我小時候倒是聽過紅母娘娘住在那邊的山裏，她的地仙碑在什麽地方不清楚。”老頭子並不懷疑什麽，把自己知道的都給我說了，紅母娘娘的話，剛好和老爺子說的紅母廟對上了，看樣子是對她的稱唿在之後的日子裏麵變了。
我還是不太清楚這件事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
“我倒是知道，那女人是外族放進來的，家裏還有點錢，那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聽說是難產死的，並不是和現在人說的一樣是本村人，那族人有個奇怪的風俗，那就是女人難產死了，就要帶個麵具在臉上，登了極樂，也是沒臉的。”就在這個時候，算命的老頭終於開口了，“而且必須把難產的胎兒拿出來放在小甕裏，寫上生辰八字，葬一塊，小心供養著，死嬰怨氣極大，隻有這樣那東西才不會出來害人。”
老頭子說的話一下子揭開了我諸多的疑問。
說到這裏，我一下子想起那紅衣女屍旁邊並沒有東西，放著死嬰的東西，隻有李嫂家門口的那個小甕，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還有那些奇怪的生物臉上的麵具，和紅母娘娘戴著的麵具是同一個嗎？
幾個疑問快速閃過，我一愣神的功夫輸了幾盤，那老頭子卻突然站了起來，“小王兄弟，你這幾天運道不太好，切記別再出門了。作為我算卦的錢，我這輸了幾圈的，你就給我付了罷。”
說完，也不管我答不答應，站起來就離開了醫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