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試劑都變黑以後,肖宴從顧念汐手裏接過試管,放到試管架上,這才悠悠開口。


    “我想你應該不想讓他知道,所以現在告訴你。”


    肖宴一邊說一邊摘下口罩和手套。


    “你以前被人注射過病毒,所以哲哲體內的病毒大部分是來自於你。”


    肖宴沒問顧念汐,而是直接說她被人注射過病毒,他相信他的專業。


    他檢查過哲哲體內的病毒,有將近百分之四十來自母體。


    “是,但是我以為我能活下來,我體內的病毒就沒什麽事,而且我體內的病毒是打過解藥的。”


    顧念汐並未否認,再提起這一段,她的情緒沒有那麽激動。


    “你體內的病毒或許打過解藥,但這並沒有清掉你體內殘餘的病毒。”


    肖宴說著看了顧念汐一眼,“而且,你之後也沒有在意你體內的病毒是吧?!”


    顧念汐沉默的點點頭,的確,她從魔鬼特工島出去之後,就一直忙著各種接任務。


    各種忙,病毒這事從未放在心上。


    “肖宴,哲哲從母體攜帶的病毒是不是………”


    顧念汐想問是不是不能解,然而話到嘴邊卻倏然覺得有些殘忍。


    “也不是不能解。” 肖宴的話音一落,顧念汐的眸光倏地亮起來。


    肖宴接著說,“但這要看你。”


    “什麽意思?!” 顧念汐迷惘,哲哲的病毒還得她來解嗎?!


    “我一會兒給你做個檢查,看看你體內還有沒有殘餘的病毒。


    如果沒有的話,就哲哲的希望就又多了一成。”


    “好,不用等一會兒了,現在就檢查吧。” 顧念汐點頭,強烈要求肖宴盡快檢查。


    肖宴凝眉,抽了她的血液做了檢查,顧念汐焦急的等待結果。


    傍晚的時候,肖宴終於從研究實裏出來,顧念汐急忙迎上去,眸光希冀的看著他。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難得肖宴也賣了一迴關子。


    “好消息是你的血液裏沒有殘餘病毒。”


    顧念汐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這種病毒從母體遺傳給哲哲的時候發生了變化,要救哲哲的話,起碼得放幹你身上一半的血。”


    肖宴看著顧念汐,目光複雜,這樣會要掉顧念汐的半條命。


    “沒關係,別說一半的的血,就是全部也可以,隻要能救哲哲,我怎麽樣都沒關係。”


    顧念汐沒有一點猶豫,隻要能救哲哲,她不惜一切代價。


    “這幾天你就好好養著吧,我會讓蘇珊多給你做些補血的東西。”


    肖宴很喜歡顧念汐和哲哲,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純屬朋友間的欣賞,無關時間長短。


    有些東西就是看眼緣,有些人或許相處一輩子都不曾有感覺,有些人見一眼就知道是朋友。


    “那哲哲體內的其他病毒呢?”


    “其他的沒有多大問題,你就養著你自己隨時準備獻血就好了,其他的交給我。


    我爭取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哲哲。”


    肖宴的話語裏帶著玩笑的意思,但他說的是爭取。


    顧念汐知道,這個過程會很麻煩,但現在她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肖宴身上了。


    從那天起,顧念汐開始在肖宴的別墅好吃好喝的養著自己。


    肖宴則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在研究室裏,每次出來都無比疲憊。


    顧念琛和火狐來過一次,後來不知道黑手黨發生了什麽,顧念琛就匆匆忙忙的趕迴去了。


    火狐說要留下來陪著顧念汐,被顧念汐趕走了,說是讓她趕緊去尋找自己的好姻緣。


    火狐無語,暫時離開了巴黎,不過總歸離得不遠,隨時準備迴來看望顧念汐和哲哲。


    開始的兩三天,顧念汐總是睡不著,擔心哲哲,想冷寒楓,幾乎是肖宴什麽時候睡覺,她就什麽時候睡。


    五天以後,哲哲終於再一次醒過來,雙眸空洞,目光呆滯。


    肖宴把這個消息告訴顧念汐,她幾乎喜極而泣。


    但肖宴並沒有讓顧念汐去看他,顧念汐知道肖宴有他自己的道理,也沒強求。


    第一次抽血是七天以後,顧念汐沒有見到哲哲。


    她是在一個單獨的屋子裏,從開始到結束都沒看到哲哲的身影。


    肖宴幾乎抽掉了顧念汐身上四分之一的血,顧念汐從研究室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肖宴告訴顧念汐一共得抽四次血,而且會越來越多,顧念汐點頭,倍感欣慰,至少能救哲哲。


    顧念汐見到哲哲是在第二次抽血完了之後,她有些虛弱,目光渴求的看著肖宴,肖宴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她。


    顧念汐隔著研究室的玻璃看哲哲,眸光盈滿心疼和內疚。


    他的雙手雙腳被綁在一張鋼床上,手腕處和腳腕處有很明顯的傷痕,血跡斑斑。


    他閉著眼,微弱的喘息,身體時不時的抽搐。


    顧念汐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曾經她受那麽多苦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可哲哲此刻的樣子讓她何其自責,何其心痛。


    這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沒讓她操過心,他聰明懂事,古靈精怪,總是一副優雅腹黑的樣子。


    顧念汐從未想過她的哲哲有一天會變成此般模樣。


    他躺在那兒,像一朵頹敗的玫瑰,隨時都要凋零。


    從小到大,顧念汐雖然總是和他吵嘴,但她把他養得連一條疤都沒有留下過。


    上天何其殘忍,他才七歲,為何要讓他遭受這樣的痛苦。


    顧念汐緊緊的捂著嘴巴,怕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從她指尖墜跌到地上。


    肖宴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言的安慰著她。


    好久好久,顧念汐漸漸平靜下來,雙手扒在玻璃窗上,眼眶泛紅。


    “這就是我不願意讓你看著他解毒的原因,因為這個過程其實是很殘酷的,我擔心你會在他之前崩潰。”


    肖宴皺著眉頭,他是不是該慶幸居然看到了顧念汐的眼淚?!


    顧念汐點點頭,轉身離開。


    那天後,顧念汐沒去看過哲哲,她怕自己撐不住。


    蘇珊每天陪著她,和她聊天,開導她。


    蘇珊是一個很通透的女子,她的話就像一劑良方,總能恰到好處的讓顧念汐的心情平靜下來。


    冷寒楓給顧念汐打過幾次電話,每次都很匆忙,他說要過來看看哲哲和顧念汐,被顧念汐拒絕了。


    冷寒楓也沒過多的堅持,因為他自己已經快要忙瘋了。


    那天,冷寒楓一下飛機,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趕去了nx。


    nx會議室裏,所有股東都到齊了,就連平時幾個月見不著人的股東都在。


    冷寒楓穿著從法國巴黎穿迴來的那身衣服,直接推門進了會議室。


    一看見冷寒楓,股東們都沸騰了,一個個開始激烈的討伐冷寒楓,連沈浩都無法控製局麵。


    這些股東一個個都是難對付的主,冷寒楓等他們喋喋不休了將近十分鍾後才有所反應。


    冷寒楓從椅子上站起來,厲眸一一掃過去,麵無表情,聲音如同臘月寒冬,冰封千裏。


    “說完了嗎?沒說完的話接著說,興許過了今天,你們就沒有坐在這裏說話的機會了。”


    冷寒楓冷冷的說完,坐迴椅子上,鷹眸斜斜的睨著在場的股東。


    冷寒楓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他們再多說一句,冷寒楓就會炒了他們,而不是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拋棄nx。


    但是,如今nx出了這麽大的事,想讓他們閉嘴也是有點難度的。


    股東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比較有秩序的發言,幾個股份比較多的股東率先發言。


    股東a:“冷總,nx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們這些股東一個交代?!”


    說話的是一名比較胖的男人,禿頂,頂著個大肚子,典型的地中海,他是nx所有股東中股份最多的,姓郭。


    他一開口,其他股東又開始附和,東一句西一句,左一句右一句。


    “是啊,冷總,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啊!”


    “對對對,總不能讓我們坐著等死啊!!”


    “是啊是啊………”


    “交代?!”冷寒楓嘲諷,“分紅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要交代?!


    從我接任nx的總裁,你們的腰包一天比一天鼓,你們誰為nx做過什麽?!


    現在怎麽了?!nx是得出多大的事情才會把你們都召集到nx口口聲聲要交代?!”


    冷寒楓這一席話,諷刺了在場的所有股東,因為他們都是等著分紅,卻從未為nx做過什麽的人。


    股東們一個個幹咳著假裝鎮靜,會議室裏一時之間靜了下來。


    冷寒楓唇角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不達眼底。


    郭股東在其他人的示意下又一次代表眾人發言。


    “冷總,這幾年你為我們和nx帶來的收益確實豐厚,nx確實也在你的手中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這次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好好解決的話,nx可能也就到這兒了。


    我們這些股東和nx這麽多年的合作關係,恐怕也不會太長久。


    冷總,你也知道,我們大家都是商人,商人嘛,最講究的就是利益了。


    如果不能nx不能繼續給我們帶來利益的話,這結果,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郭股東一席話說得其他股東連連點頭,唯利是圖是商人的本性。


    若nx真的不行了,他們不會冒著賠上自己老本的危險繼續支持nx,這就是現實。


    郭股東的話才說完,冷寒楓就站起來。


    “各位,這幾年,我的能力相信你們也看到了,nx在我手裏不會敗落,至於你們,要去要留我都不會強求。”


    冷寒楓說完就離開了會議室,股東們麵麵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最後沒什麽結果,自己散了。


    冷寒楓迴到辦公室,沈浩這才把具體情況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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