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蓉迴了坤寧宮之後,就把又那東西又拿出來放在自己手心上頭打量了一番。


    乍一看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除了這上頭是刻了一圈又一圈的佛文之外。


    “能夠讓貴妃日常戴在手上的必然不是什麽簡單東西,我倒是有些好奇,這玩意能夠抵得上什麽用場……”


    秦錦蓉微微一勾自己的唇角,開始摸索起被自己放在手中的那一個鏈子。


    又湊近了聞了聞,還真給她聞出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珠子應當是普通的檀香木珠,但是上頭散發出來的味道卻不像是那麽一迴事情,而是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有意思了。”


    秦錦蓉把這東西又給重新收了迴去,輕巧地從上麵取下了一顆珠子,放在手中時常把玩。


    皇帝的身子骨還並未痊愈,有的時候還是會反反複複。


    秦錦蓉雖然在暗地裏麵充當了皇帝的禦醫,但是在表麵上並不顯露山水,一直都是由張瑞祥給皇帝醫治的。


    “朕的身體最近幾日可是有些好轉了?”


    皇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邊上的張瑞祥,他臉上的神色還是一如尋常的淡然。


    “皇上這身子骨在最近幾日確實有些好轉,但也不能夠太過於操勞,以免風寒會複發。”


    張瑞祥心裏麵想的其實並不是那麽一迴事,皇帝這脈象還是和前幾天差不多,紊亂之中帶著一點不尋常,有些叫人費解。


    “按照張太醫這般說法,這朝廷上麵的事情還是需要交給太子和皇後二人了?”


    “皇上若是信得過的話,自然是最好。”


    張瑞祥輕輕巧巧地應了一聲。


    皇帝的臉色顯得並不是太好看,又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張瑞祥。


    “若是要把這朝廷中的事情交給太子,那朕自然是放的下心來的,可若是要把這些事情交給皇後……”


    皇帝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所擔心的倒不是皇後會貪圖他朝廷之上的權勢,而是皇後的母族盛家。


    畢竟,盛家一向是前朝的助力。


    加上盛元珽,他的權勢,甚至比太子宇文複還要大。


    雖然皇上忌憚太子黨的發展,而且盛元珽也明顯是他這邊的人,並沒有,也絕不可能和貴妃一族聯手。


    這大大的削減了朝堂商太子黨的力量。


    但是,這不代表皇帝就能容忍盛家的一家做大。


    尤其是在盛元珽還手握兵權的前提基礎下。


    對於太子宇文複而言,皇帝就算忌憚太子黨,但是他宇文複還是姓宇文的,是皇上的兒子,未來天下的主人。


    而盛元珽,到底是外戚。


    對外戚的懷疑和忌憚,是每個皇帝都逃不過的心病。


    因此,麵對皇後,皇上也時時刻刻在想著盛家。


    “皇後最近這些日子為皇上操的心,您自然是看得見的,既然是願意在這種時候如此盡心盡力的為您,那必然是不會懷有什麽二心。”


    張瑞祥自然是知道皇上在想什麽。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一句話說不對,可能就會人頭落地。


    他是個人精,自然知道說什麽能讓皇上開心起來,於是,三言兩語的就打消了皇帝的看法。


    “更何況現在盛家還有將軍在,將軍也是一心向著皇上您的,自然是不會讓自己家中的那些人胡作非為。”


    他繼續說著,一麵打量著皇帝的眼神。


    皇帝笑笑,不言,沒有再繼續說這件事情。


    不過,他也的確是說到了皇上的心坎兒裏去了。


    皇上看了一眼桌上的奏折,沉吟片刻。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不管怎麽說,盛元珽現在也是他的心腹,他能把兵權給他,就能拿迴來,沒有了他的庇佑,皇後和盛家隻會被貴妃壓製的更慘。


    這就是所謂的帝王製衡之術。


    即使皇上寵愛貴妃是真,也時時刻刻不會忘記,自己作為一個皇帝,應該怎麽做,應該做什麽。


    應該如何守護他的大好江山。


    “這些事情日後再說也不遲,當務之急還是要把朕的身子骨給調理好。”


    張瑞祥知道自己講的這些根本沒有辦法讓皇帝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備,隻能淡然地應了一聲是。


    張瑞祥在出了皇帝的寢宮之後就直接去找了秦錦蓉,秦錦蓉正在研究那檀香木珠上染著的那一味香料。


    “秦姑娘。”


    “張太醫可是有什麽事情?”


    秦錦蓉把自己手上的木珠隨意擱置在一旁,看了一眼滿目焦急的張瑞祥。


    平時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必然是不會那麽著急的。


    “確實是出了些事情。”


    張瑞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把這件事情和秦錦蓉說。


    “老臣之前去給皇上把脈,發覺皇上的身子骨是有些反反複複的,明明之前脈象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最近幾日又有些……”


    張瑞祥一直沒把自己後麵的那一句話給說出來,但秦錦蓉知道張瑞想要表達些什麽。


    “張太醫是覺得皇上這情況不太對?”


    “皇上自然是有些不大對勁,之前還問我說這朝廷之上能不能夠相信皇後和盛家,老臣想這皇後那麽多年來哪一次不是為了皇上操勞著的,皇上隻要是有些神智便不會那麽問。”


    張瑞祥開口又言。


    秦錦蓉眼睛裏麵多了幾分沉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麽,才是說不出話來。


    皇帝之前那一番清醒的狀態或許隻是偶然,偷魂的毒真的是已經深入到他的骨子之中,這才是讓他反反複複,在最近幾日又開始有些失了神誌。


    “這些事情張太醫不必多管,等晚上皇上入睡之後,我自然是會給他再看看。”


    “這就有勞了。”


    張瑞祥得了一句保證之後,鬆了口氣。


    “不過張太醫可認得這香是什麽?”


    秦錦蓉馬上把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一顆檀木珠給遞了過去,張瑞祥把它拿到手心之中反反複複打亮幾眼,一時之間也瞧不出有什麽端倪。


    “張太醫不妨是聞聞這個味道,我覺得這味道是略微有些怪了。”


    秦錦蓉說的是那一顆檀木珠。


    張瑞祥也沒有說什麽別的,而是直接把那一顆檀木珠放到了自己的鼻子邊,湊近了聞,這一聞倒是沒什麽,再次自己細細辨認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這珠子是哪來的?”


    “具體是哪裏來的就不方便說了。”


    秦錦蓉看著張瑞祥這般表情就知道自己手上這一顆珠子不是什麽尋常物件。


    “這上麵的味道張太醫可是覺得熟悉?”


    “不瞞秦小姐說,這後宮之中有著幾味禁藥,這桌子上頭傳出來的香味便是其中一味禁藥獨有的,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一味藥是讓人難以得孕的。”


    “這是對於姑娘家而言?”


    秦錦蓉在心裏麵頓時有了個揣測。


    “對著姑娘家是沒有什麽壞處,主要是對於男人而言。”


    張瑞祥趕緊把手上這一顆珠子放下,像是看見了什麽髒東西一般的,動也不願意再動一下。


    “隻是這些藥在不久之前早就被清除過了,也不知為何現在居然還有些殘留,興許是那些做事的人手腳不太幹淨……”


    張瑞祥略微是有些神神叨叨的。


    秦錦蓉一瞬間便明白了一件事,這顆珠子是貴妃用來壓製皇帝的,也難怪皇帝最近的子嗣越來越單薄,平日裏麵也能夠聽到某些宮中的娘娘有喜,但最近幾月來是什麽都聽不到了。


    偏生,皇帝還正值壯年,照理來說應當不會如此。


    “勞煩張太醫了,張太醫切莫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秦錦蓉從容不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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