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一笑,錦盒緩緩打開,含苞待放的桂花枝躍然眼前。


    隻一瞬,貴妃臉色突變,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有些蒼白,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麽,卻被皇上打斷。


    “哦,又到了桂花盛開的季節了,那年的桂花當真是朕看過最美的桂花了。”


    皇上心緒似乎飛遠,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帶笑。


    他與皇後之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像這般好好說過話了,微歎口氣,皇上注視著皇後的鬢角,忽感歲月的流逝。


    “清河,這是皇後與朕最美的迴憶,既然送了你便好好珍惜。”


    似乎感覺到虧欠皇後太多,宇文靖對皇後頗感愧疚。


    聞言,清河不由得癟了癟嘴,卻隻能應下。


    而此時的貴妃麵色更加蒼白,她看著皇後的側臉,心中有些焦躁。


    這桂花清河不能收,難道皇後已經知道她在桂花林中動了手腳?


    貴妃恨恨的揪著帕子,卻見皇後側過頭衝她微微一笑。


    那笑中有嘲諷,有不屑,讓貴妃心中驚疑不定。


    “皇上,此物為皇後與您的迴憶,是否過於貴重了?”


    皇後一定是知道了,貴妃咬著唇,視線卻緊盯著那束桂花。


    被麝香養大的桂花,誰知道會不會讓清河的身體受損,那可是她的寶貝女兒,絕不能受一點傷害。


    “莫非貴妃是嫌棄本宮的賀禮過於寒酸,不願意收下這份心意?”


    皇後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了貴妃,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是對貴妃深深的厭惡。


    “不過是份心意,收起來吧。”


    看到貴妃推拒,皇上難免心有不滿。


    既然皇後示好,為了後宮的平靜,貴妃也該收下,她一向懂事,怎麽這時候糊塗起來。


    宇文靖不讚同的看了一眼貴妃,貴妃心中一沉,卻見皇後擺擺手,讓人把桂花插在了清河公主桌前。


    淡淡的清香在殿中蔓延,可在貴妃眼中,每一寸空氣都是劇毒。


    這就是皇後的報複,對她的報複。


    貴妃攥緊手心,額上冒出一層細汗,待到宴會結束,貴妃帶著清河急匆匆離席。


    看到那仿佛落荒而逃的兩人,皇後不由得冷笑一聲。


    她害了她這麽多年,如今她子女雙全,可她卻孤身一人,如今隻是小懲,她就受不了了?


    看著貴妃的背影,皇後眼中逐漸積累起一絲陰鬱,她是感激秦錦蓉的,不然誰會知道貴妃的手段。


    害子奪寵,她必定悉數以還。


    另一邊,匆匆離席的貴妃帶著清河迴到殿內,立刻召了太醫來看診。


    得知清河尚且無礙,貴妃才緩緩放下心來,可看到那束桂花,心裏仿佛有根刺紮在肉中。


    “母妃,究竟怎麽了?”


    清河一頭霧水,似乎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那桂花你碰不得。”


    貴妃聲音清冷,眼神卻逐漸陰沉。宮裏注定不會風平浪靜。


    宮內的一切,秦錦蓉和盛元珽並不知曉。


    兩人借著皇後的懿旨從宮內順利離開,待迴到盛府,秦錦蓉才發現侯振銘以及秦廣安夫婦已經等候多時。


    “錦蓉,跟我們迴去。”


    秦廣安夫婦臉色十分難堪,尤其看到盛元珽,眼中更是滿是敵意。


    “父親,母親你們怎麽來了?”


    她記得已經將二老安排妥當了,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侯振銘。


    侯振銘似乎有些無奈。


    二老見你,久未歸家所以才……


    侯振銘說著衝秦錦蓉使了一個眼色,視線落在了她身後的盛元珽身上。


    秦錦蓉這才迴過神來,她原本的確要迴縣主府的,可是盛元珽一直攔著她並沒有讓她迴去,二老會擔心也無可厚非。


    爹娘,我……


    錦蓉,你不必多說,現在正收拾東西,立刻趕我迴去。


    秦廣安臉色格外嚴肅,白秋水也一改往常的懦弱,牽住了秦錦蓉的手。


    爹娘又不是養不起你,何必寄人籬下,尤其還是……


    白秋水歎口氣,怯弱的眼神看了眼盛元珽,似乎有些懼意把剩下的話咽了迴去。


    看二老如此堅持,秦錦蓉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可觀他們舉止,應該是誤會了她和盛元珽之間的關係,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盛元珽本想說些什麽,他才剛剛把秦錦蓉從宮中帶出來,連話都沒有好好說幾句,卻要眼看她搬走,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可看到秦錦蓉衝他輕輕的搖頭,也隻能把心裏的不快咽迴到肚子裏去。


    二位,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從長計議。


    抱著一絲不甘,盛元珽說道,卻見秦廣安眸色深深,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不必,將軍如果真的是為了錦蓉考慮,就該讓她早日迴到自己府內。


    秦廣安執拗的盯著盛元珽,本著不想惹未來嶽丈生氣,盛元珽隻能捏著鼻子點頭。


    靈雲和雪芝是跟著二老一起來的,看到盛元珽放人,立刻歡天喜地的去替小姐收拾東西,小滿還想跟著,卻被秦廣安一個眼神定在原地。


    縣主府並不缺人手,將軍還是不用派人跟著了。


    秦廣安冷哼一聲,帶著秦錦蓉離開了將軍府,小滿委屈的直掉眼淚,她也是小姐的婢女啊,一路跟著小姐從邊境來到京城,憑什麽不讓她跟著。


    小滿喃喃自語的抱怨著,可這些話,秦錦蓉一時半會兒是聽不到了。


    被秦廣安夫婦帶迴縣主府,秦錦蓉便知道自己會麵臨二老的審問,果不其然。在馬車上,二老就欲言又止,一直到了縣主府兩人才開始輪番上陣。


    錦蓉,你在外麵不管做什麽,隻要不違道德律法我們都會支持你,但是女子閨名萬分重要,你可千萬不能掉入別人的陷阱裏。


    白秋水拉著秦錦蓉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秦廣安也一臉讚同,隻有秦錦蓉想笑又笑不得,眼神悠悠飄向一旁事不關已的侯振銘。


    這件事還真不是他捅出去的,他接迴二老,卻不知二老從哪裏聽來了風言風語,說秦錦蓉客居盛府。


    好巧不巧,那陣子又傳出盛元珽獨寵一女子的消息,二老一聯想便認為這對秦錦蓉名聲有損,一定要接秦錦蓉迴來。


    咱們秦家非大富大貴的家族,能有今天全靠你們這些小輩掙來的,我秦某無話可說,但人行得正才能坐得直,錦蓉有出息博一個縣主之位,可名聲咱們也不能悔啊,不然你還怎麽嫁一個好人家。


    秦廣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不是覺得秦錦蓉客居別人家丟了他的臉,是擔心秦錦蓉被未來的婆家看不起,吃了虧。


    你若有心上人,爹不攔你,但必須名正言順,隨意作踐你名聲的爹絕不同意。


    秦廣安一拂袖,臉色極其嚴肅。


    秦錦蓉這才知道秦廣安他們擔心的究竟是什麽,他們是擔心自己被人騙,還敗光了名聲於下半生不利。


    暖暖的親情讓秦錦蓉有些感動,可不得不說他們的確想偏了。


    錦蓉牢記父母教誨,不過我客居盛府是有原因的,盛將軍隻是想替我療傷,並無二心。


    關於她和盛元珽的事情,現在還不用驚動他們二老,知道他們二老時刻為自己著想,秦錦蓉便已經十分感動了。


    療傷,你受傷了?


    聞言,在座的家人均一臉擔憂的朝秦錦蓉看來。


    在那些不加掩飾的關心下,秦錦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裏是被清河的人敲傷的,雖然已經愈合了,可如今倒是個極好的借口。


    秦錦蓉安然無恙的留在了縣主府,那邊趙嬤嬤發現秦錦蓉莫名其妙不見,匆忙上報給了清河。


    不知道貴妃是否對之前的事情心有餘悸,硬是在清河誕辰後將她留在了宮中,對外說是清河盡孝,可實情隻有貴妃自己心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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