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聯軍也急忙識趣的後退,生怕受到神武帶來的餘波,神巨靈疲憊的放下大斧子,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大口喘著粗氣。


    他巨大身子,唿出來的氣,都能形成一股小風。


    他太累了。


    也受了重傷。


    他一人阻攔了秦宗聯軍十多分鍾時間,給逃跑的洛神,爭取了寶貴的機會,但也讓他自己,快要消耗殆盡。


    身上的血,像血色瀑布,從神巨靈這座小山上,各個傷口間,流了出來,匯聚成一個血色瀑布,美的有些詭異奇妙。


    他手中的斧子也消失了。


    沒有力氣再去揮動。


    他在肉眼可見的枯竭著,像個哭累了的孩子,沒了所有的活力。


    當看到而來的秦風和宗文時,他絕望的笑了笑。


    突然一下,他哭了。


    豆大的淚水從大眼眶中流下來,打在地麵上,打出一灘一灘的水花。


    他低下頭來。


    這一個動作,把秦宗人們嚇得夠嗆。


    人們都嚇得後退一步,以為神巨靈還要施展什麽恐怖武技之類的,卻現他隻是撿起地上的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護身符。


    已經被混雜的泥土和鮮血,染成了髒兮兮的血紅色。


    他輕輕拍了拍上麵的泥土。


    “大小姐,我可能要食言了。”神巨靈盯著那個小護身符,捏在他手裏就像一粒米粒,他衝它說著話,“不能看你威武霸氣的樣子,也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


    “我食言了,沒能照顧好自己。”


    “但好好守護神家人,這個……我沒食言哦!”


    神巨靈突然咧嘴一笑,就像個孩子。


    他喃喃的話語,也因他寬大的聲帶,響徹在這片天地間。


    洛神逃跑的人們,停下腳步。


    他們因為神巨靈的守護,也和追擊的秦宗之人,拉開了很遠很遠。


    洛神所有人聽到神巨靈的自白,全都停了下來,迴頭看去。


    哪怕已離的很遠,那高大的身影,依然很是清晰。


    聽到他的話,所有洛神人沉默了,有的人紅了眼眶,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或許是懊悔自己以前對神巨靈的排擠嘲笑?


    或許在痛苦這位神家人的離去?


    總之,人性好似總是在最悲壯時,才能透露出一絲憐憫,卻也不知,那份感人至深的情感,是否參雜了可笑的虛偽。


    但也總之,他們現在,都沉默了。


    神巨靈將那小小的護身符,緊緊捏在手上。


    隨著兩道遮天蔽日的神·劍氣而來,他喃喃的喊出四個字,“化神靈山!”


    當他喃喃出這四個字後,他的腳漸漸開始石化,腳四周的土地開始掀起,覆蓋在他的腳上,腿上,漸漸開始從下到上的覆蓋。


    神巨靈僵硬的轉過頭來,他看向那遠去的後方,他看到那些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他的洛神之人,他咧嘴笑了,緩緩單膝跪在地上。


    當他跪下來時,他下半身已完全凝固石化,覆蓋了厚厚的岩石,土地被拔起,以他為中心,全部聚攏過來,越來越高,越來越快要淹沒他的身子。


    他就單膝跪在那裏。


    將堅實的後背,留給了秦宗。


    將自己最後的微笑,留給了站在遠處,望著他的洛神之人。


    他在極力搜尋著。


    怎麽也找不到爹爹的身影。


    他終於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張了張嘴,開口想要叫一聲爹,還沒叫呢,他嘴巴也石化了,那最後一聲爹,他可努力的想要叫了,卻怎麽也叫不出來。


    一座高聳寬闊的神靈山,形成了。


    神巨靈,最後龐大的身軀,化作了一座山,他將自己的屍體,也用來守護洛神人們。


    緊接著,神靈山猛地晃動了兩下!


    瞬間,剛剛形成的神靈山,炸裂開來,別劈成了三瓣,兩道磅礴劍氣,擊穿了神靈山,神靈山流出血來,好似一個人受了傷,流出的血,將整個山體,都染成了紅色。


    那兩道磅礴劍氣,終歸沒打在洛神逃跑的人身上。


    被神靈山結結實實的擋住了。


    神逸澤抓耳撓腮的不知想要做什麽,隻是無處安放的雙手,不知該放在哪裏,隻是無處安放的人,不知此刻該去做什麽。


    他腦子一片空白。


    他看到孩子嘴動了。


    他看那嘴型,知道他想叫什麽,他也等著那孩子叫呢,可再也沒叫出來了。


    洛神人們沉默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神逸澤抽了好久,身子抖了好久,他方才又指向散關方向,怒吼著,“繼續前行!”


    洛神人們繼續快前行。


    他們身後遠處,那座血紅的山脈,嗞嗞的噴著血,就像禮花一樣,血花在空中綻放開來。


    好似是在慶祝,洛神成功的逃離。


    他們在向前跑著。


    那座高大的山,在守護著這些,逃跑的人兒。


    巨靈山被劈開兩道,劈出兩個穀口來。


    但這穀口小道,終歸沒法讓近兩萬的秦宗大軍,順利通行。


    “一部分人繞道,一部分人翻山,小部分人從山中被劈開的兩條小道走!”秦明立刻下達命令。


    宗天卻不由蹙眉,“這樣勢必拖延追擊節奏,那就根本追不上了。”


    “神巨靈剛才已拖延了將近二十分鍾時間,還要繞行、翻山,我們和洛神的距離,越拉越大。”


    秦明不在意的笑笑,“你忘了我安排在前方的底牌了?”


    宗天猛地一愣,突然也開心的笑了。


    本來還有些焦急,但想想前方早有了秦明安排的底牌,也就不用著急了。


    洛神再怎麽跑,也還在翁中,他們馬上就跑不了了。


    “那我們也不必著急。”宗天笑著,“讓全軍正常前行就行。”


    秦宗大軍繼續正常前行,秦明和宗天,兩人也頗輕鬆,看來是肯定,洛神會在前麵等著他們。


    下午的陽光很是明媚。


    在扶風平原最西麵的深林處。


    秦韻忙活的張羅著。


    在森林處搭了很多岩石,將岩石搭成一排又一排,在岩石上擺著水,還有許許多多水果。


    秦韻做什麽,都是很認真的女孩子。


    不然,也不可能為了秦家,願意在這扶風西麵森林,隱藏數年。


    前一周,秦跑王交代下來的事,秦韻雖不願做,卻也做的很認真,既然是姥爺吩咐的事,那自然要辦的漂漂亮亮才行。


    她不僅要做一個合格的禮儀小姐,還要讓洛神經過的人們,處處感受到秦家的溫馨。


    通過這樣的方式,定能拉近彼此間的關係。


    因此,她在過往的必經之路上,準備了很多水和水果,水乃是清澈的泉水,甘甜無比,水果是各種瓜果,有切開的一牙牙西瓜,有香蕉,洗好的葡萄,蘋果,梨等等……


    她差不多將半個森林的水果都找了出來。


    而且盡皆是她一個個親手洗好,西瓜親自給切開的,做的頗為用心。


    雖然秦韻不理解,秦家怎麽好端端的和洛神和解了,洛神當初那麽硬骨頭,如今又怎麽突然同意打開仙神井?這些在秦韻心頭,都有不小的疑惑。


    但秦韻,大抵也不關心這些。


    她在自家秦家,都算是個透明人,不喜與人交往,更別提洛神的人,除了知道洛神家主的名字外,其他她也一概不知,對秦宗洛神的事,也並不上心。


    隻是,姥爺交代好做什麽,她就好好做什麽就好。


    能和解倒也是好事,上古戰場實在消耗人生命。


    掐指算算,今天應該是洛神要前往散關的日子,洛神作為先行部隊,先去散關探路,這是秦跑王和她說過的,她的任務也簡單,在必經之路上,慰問關心一下辛苦的洛神人們,做做人情世故之類的活兒就行。


    今天,她特意穿了一套幹淨白裙。


    看起來,倒頗有一種禮儀小姐的架勢,隻是要比禮儀小姐漂亮的多,她冰冷如冷山的麵容,饒是哪個男的看到,恐怕都要為此魂牽夢繞。


    但秦韻今天卻微笑了。


    她這兩天,一直都在練習標準的禮儀微笑,已然能標準到隻露八顆牙齒的地步。


    她從小就是個乖寶寶,好孩子。


    大人吩咐下來的事,按十分打分,她總是能做到十二分完美。


    將一切打點妥當,秦韻就站在必經之路旁,手也端莊的放在腹前,保持著標準的禮儀站姿,等待洛神人們的到來。


    這樣一絲不苟,認真做事,總能得到迴報。


    就在前晚,秦跑王還騎著一匹白馬,帶著一個絕美的姑娘路過此地。


    那姑娘,秦韻沒見過,她也不關心這些。


    但秦跑王停下來,還順道和她說了兩句話,“秦韻,你表現不錯,家主都看在眼裏,他很滿意你做的工作,等後天洛神來了,你一定要做的更好才是,讓洛神感受到秦家的溫暖,這樣他們才更能心甘情願的為秦家打開散關。”


    聽到姥爺的誇讚,秦韻不由有了一抹笑意。


    她好奇的看著秦墨,“跑王,你這……要去哪裏?”


    “我?我和那姑娘先行,前去散關探探風,後天洛神大部隊有可能就上來了,反正你多多留意就是了。”秦墨說道。


    秦韻點點頭,“放心,我做事,一向認真,你路上小心。”


    “嗯。”


    望著秦跑王騎馬遠去的身影,秦韻倒覺得,這小夥頗有些厲害,看來秦家這些年,也出了不少青年才俊,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打頭陣去探風,想必這人在秦家很可靠了。


    “等迴了秦家,我也要好好努力了!”秦韻也有了緊迫感。


    她不希望秦家三代孩子裏,有比她優秀的,好孩子就要一直做第一名才是。


    突然,遠處的馬蹄聲,將秦韻思緒拉了迴來。


    應該是洛神人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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