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大陣終於難以支撐,在轟然間坍塌下來。


    秦墨三劍劈開了他父親的大陣!


    轟隆!


    風月大陣瞬間崩潰,地麵上厚厚的積雪,瞬間震蕩起來,大雪飛揚!


    湛穀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他看了看身後墨組的兄弟們,“該我們上場了!”


    在大陣崩潰的瞬間,地麵還震動的沒有穩定下來之時,32位墨組成員,亮出各式各樣的武器,朝著風月樓的侍衛殺了過去!


    風月樓的侍衛,在風月樓算是第二梯隊。


    第一梯隊,是梅花組,下來的第二梯隊,才是風月樓的侍衛。


    雖然,風月樓之中,人盡宗師,甚至少數頂尖之人,能達到武巔、武破的水準,但大體上來說,這五百多位風月樓侍衛,絕大多數都是宗師水平。


    或許在以前,宗師還夠看的。


    但在這焱陽之地,宗師遍地走,從天下扔下個板磚來,都能砸死大片宗師。


    更別說對於墨組而言了!


    放在二十年前,墨組都是天隱市的頂級組織!


    墨組瞬間殺入風月樓之中。


    這些風月侍衛,隻能不斷後退,他們踉蹌的拿出他們普通武器,抵擋墨組每個人的品級武器。


    不管從實力還是裝備上,這些人都完全被碾壓!


    他們抵擋不了墨組任何一人一招!


    “給老子反抗!反抗!我草特麽的,反抗!!老子不是來割草來了!”


    奉梟手拿青龍戰戟,一馬當先,直接殺入風月侍衛腹地之中。


    他一邊秒著這些‘螻蟻’,一邊憤怒的罵罵咧咧著。


    戰鬥,是要分質量的。


    這些放在一方,都能成為一方巨擘的風月侍衛,對於奉梟等人來說,實在不夠看的。


    就跟殺雞宰豬一般,完全不能稱之為戰鬥,就是單方麵的屠戮!


    這樣的戰鬥,奉梟此等好戰之人,自然打的不爽,他最喜歡的戰鬥,就是當初一人鎮守食楊街那一戰,比這要打的爽多了。


    “無趣!無趣啊!”


    奉梟為此發出憤懣的怒吼。


    他憋屈了幾個月,就給他這麽些玩意兒,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風月樓的侍衛們,都快哭了。


    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


    讓他們這輩子要經曆這些。


    奉梟殺著他們夥伴還不說,還一個勁兒的埋怨,這特麽還是人嘛!


    “怪物……怪物……”


    “完全擋不住!快……快後退吧!”


    這些人也不過是侍衛,他們不是死士。


    戰鬥才開始一分鍾,倒在地上的風月侍衛不下數十人,他們連奉梟等人的身都近不了,比起肉體上的摧殘,精神上的崩潰才來的更為可怕。


    風月侍衛急速後退,有的人直接丟下武器就跑了,還有的沒等奉梟殺過來,就假裝自己受了傷,翻了白眼,在地上裝死……


    所謂侍衛,其實跟上班族沒啥區別。


    每個月在風月樓領著工資和修煉資源,沒必要拚死拚活,再說這根本不是拚死拚活的事,這完全就打不過啊!


    “留點兒!你特麽傻逼吧!一個人打那麽多,覺得自己很帥?”


    “你特麽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自己下手慢怪誰啊你!”


    “我去你嗎的,你再和我bb,信不信我抽你丫的,沒挨過打是不是!”


    躲在遠處瑟瑟發抖的觀眾,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遠處發生的一幕幕。


    他們眼睜睜看著兩位墨組成員,就因為一位墨組成員下手快,另一位下手慢,兩人竟開始推搡打罵起來,差點兒就因為這個,要打起來了。


    這種情況,在戰場之上時不時發生……


    “這……這是一群什麽人啊!我的天……秦墨……什麽時候有這種幫手了。”一位中武之人結巴的顫聲道。


    人們完全看傻了。


    戰場之上,本該是血腥彌漫之地,屍橫遍野之處,但墨組這些人竟像是來遊玩一樣,把這裏當成了歡樂的海洋。


    兩個沒玩上的‘孩子’,還會因為玩具而爭吵起來……


    “吵什麽吵!不覺得丟人啊!”奉梟停下攻擊,罵罵咧咧的喊著。


    “給!給!都給你們!早知道就該咱們去打武鬥街,武鬥街的鬥士團都比這些人厲害百倍,我不玩了,全讓給你們,真的是,多大人了,還因為沒對手吵吵,以後對手多得是!”


    奉梟沒好氣的退出戰場。


    龍悟、平冀兩位組長笑著看了他一眼。


    他們三位組長,自始自終就沒出手,早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嘿嘿,學學我們,把弱雞都讓給手下兄弟們。”龍悟笑著拍了拍奉梟肩膀。


    奉梟沒理他,不高興的拍掉他的手,一個人生著悶氣。


    奉梟是絕對的好戰分子。


    他人生的樂趣,就是


    能對戰強大的敵人,敵人越是多越是強大,他就越是興奮激動。


    當年秦葉南留下一言,“得奉梟,可抵千軍!”


    這話並非是說著玩的。


    不過上了年紀了,很多小蝦米真的懶得收拾,就如同秦墨當初在龍市一般,任由別人怎麽挑釁,他都懶得搭理一樣,因為搭理這些人,實在很沒意思。


    懶得殺。


    躲在各個角落的觀眾們,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們很多人,都不知道秦墨帶來的這是一幫什麽人,哪怕天隱市的一些世家,也做不到如此單方麵屠戮的程度吧!


    “這就是墨組……”武子力感歎道。


    “去年時候,若是沒有墨組,我武家也早已攻下食楊街了。”


    “二十年前,敢與秦家對抗的墨組,不是說著玩的。”


    秦煌不屑的看了眼,“我秦家之人若是來了,也能做到如此程度,墨組算什麽,還不是被我秦家趕出了天隱。”


    “你們去年應該是人員分配不夠,依你武家的體量,墨組區區數十人,怎可能抵擋得住。”


    “唉。”武子力苦澀的笑笑,無奈的搖搖頭。


    “當時,我武家可是派出了五百主力,被墨組殺掉大半之人。”


    秦煌不屑的神情,不由凝固了,“那……那你們殺了墨組多少人?”他結巴問道。


    “八人。”


    “八人?”秦煌驚訝的捂住嘴,難以置信。


    “華武軍團,當時攻入食楊街最後陣地醫院之時,奉梟前輩一杆青龍戰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人守住醫院大門。”迴想當初,武子力難免感慨。


    秦煌再去看墨組,不屑的目光也漸漸變了,眼中有了幾分忌憚和敬畏。


    秦墨雙手插著兜,閑庭信步的走進了風月樓。


    他身處這片戰場之中,當好似四周響起的打鬥聲、嘶吼聲、哭聲……都全然與他無關。


    這人間煉獄般的戰場,他看也沒看一眼,徑直穿了過去。


    在雪夜紛飛的季節,在血液紛飛的人海中,他看著前方的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也從一開始,就看著他。


    他徑直朝著她走來。


    周圍的觀眾們,看到秦墨來了,嚇得紛紛退讓,四散逃開。


    大雪飛舞的夜色下,好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走到她麵前,“你還好嗎?”


    他突然問起這句話,令她眼眸有些澀澀的。


    他又是怎麽好意思,在她麵前說起這句話的?


    “我不好。”白素雪眼眶紅紅的,眼淚忍不住打轉。


    秦墨自責的低下頭。


    白素雪緊接著又破涕而笑,“可看到你迴來,看到你還活著,看到你一切都安然無恙,現在的我,真的很好。”


    秦墨緩緩抬起頭來,有些呆滯的看著她。


    看到她笑的像個傻子的樣子,他也忍不住笑了。


    從小在間荒長大,除了爺爺奶奶,沒有朋友和家人。


    對於感情木訥的秦墨,他不懂什麽是羈絆,不懂身邊人的珍惜。


    但漸漸的,人終歸會長大。


    他想要守護這些羈絆。


    他想要在自己受到危險時,有那麽幾個人惦記著,因為,這樣真的會很幸福呀!


    他脫下長長的風衣,披在她身上,為她扣上扣子,暖和的風衣,將她全身包裹住了,他摸了摸她冰冷的小手。


    “等等,我把一切處理完,再來找你。”


    “好。”她乖巧的點點頭。


    和秦墨相處久了,漸漸也就明白了很多事。


    他並不是個尋常人,根本不是什麽大學教授。


    很多無法接觸到的層麵,她也不想去接觸,隻要他能平安無事就好。


    隻要他還活著。


    這些血腥,這些陰暗,又算得了什麽?


    秦墨拔出龍寒劍,朝著風月樓的中心走去。


    中心的主閣之上,梅蕪就站在那裏,俯視著茫茫雪夜下,而來的秦墨,她心裏很清楚,當風月大陣坍塌之時,沒有人能阻擋墨組為秦墨開路。


    她終歸要對上他。


    那位雪洛姬的孩子。


    四周一片廢墟,很快這些淪陷的建築廢墟,也被大雪完全掩蓋,成了一個個白雪茫茫的小雪山。


    當沒了建築,沒了繁華,一切如此蕭瑟寂寥,如此空蕩寧靜。


    那年輕人,持著劍,踏著雪,走來了。


    就在這時,黑夜之中,白色的梅花參雜著大雪洋洋灑灑的而下。


    人們仰頭,不由看向天空飛舞而落的白梅花瓣兒,多少有些看呆了。


    當白梅花瓣與大雪參雜在一起時,這份白淨,白的讓人心疼,讓人忍不住駐足觀賞。


    秦墨不由停下腳步。


    他伸出手來,一片撒上了雪花的白梅,落在了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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