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秦家不配英雄歎!


    我怕我登台,讓你丟了飯碗。


    風月樓的才子都很狂,畢竟都是華夏文人圈頂尖的文人,放在當代,都是一代文豪。


    尤其,自古文人相輕,文人狂傲。


    但風月樓的文人再狂,卻也沒到秦墨這份兒上。


    大廳霎時間安靜了,人們呆愣的看向秦墨,秦煌眼中,也有了一絲玩昧的笑意。


    他重新坐迴座位上,樓下這位新來的詞人,勾起了他的興趣。


    隨即,就聽大廳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果然是新來的詞人,不僅狂傲,而且無知。


    落承文在登文閣都火了多少年了,哪怕是上了年紀的羌先生,對他都要畢恭畢敬的叫一聲落先生。


    可見落承文在風月樓文人中的地位和實力。


    敢對落承文這麽說話的,秦墨算是第一個。


    落承文自己都微微愣了下,好半天才迴過神來,隨即也是大笑起來。


    “秦先生好狂的口氣,如果你真有那本事,你盡管可以上台,丟了我飯碗也無所謂,就怕……”落承文冷笑一聲,“你把自己的飯碗砸了!”


    “就是啊!有本事就上台,放狠話誰不會?”


    “一看就是個愣頭小子,敢和落先生叫板,怕他沒這個本事。”


    “風月樓才子輪流轉,唯落先生第一才子從未變過,這小子哪來的自信?”


    觀眾裏,不乏有落承文的粉絲,嘲笑起來。


    秦墨的話,令他們覺得著實可笑。


    落承文笑著叫囂道,“秦墨,你有本事就上登文台,一展才學,沒本事,你就滾出風月樓!”


    蓉苒兒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已經開始考慮,如何處置秦墨和白素雪。


    她突然後悔把秦墨拉入風月樓,感覺他除了狂妄自大外,並沒別的本事,反而隻會給風月樓丟臉。


    就在這時,秦墨緩緩站了起來。


    人們愣了一下,以為這小子隻是過過嘴癮,卻沒想真的要上台,眾人紛紛讓開道。


    秦墨上了登文台。


    “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上登文台,好好珍惜。”落承文冷笑道,隨即冷哼一聲後,走了下來。


    登文台上,秦墨站立中央。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這位狂妄的小子身上。


    秦煌饒有興趣的俯視著這位新來的詞人,這場本來無聊的登文會,因為這位狂妄的少年,也突然變得有趣起來。


    輝煌的燈光,照耀整個大廳,打在秦墨身上。


    人們不由安靜下來,大多都是聽個趣味,他們不指望這小子能做出什麽曠世之作,隻是在等待他被打臉,等待他出醜。


    論年紀,秦墨當屬這裏最年輕的才子。


    哪怕落承文,才華橫溢,也已是四十出頭了。


    文人如同醫生,需要積累,需要厚積薄發,往往成功的文人墨客,年紀都已不小,因此,眾人看到年輕的秦墨,便覺得此人肚子裏毫無墨水。


    秦墨思索片刻後,詩詞緩緩而出。


    “飲罷青陽,三五騎,策馬平川。”


    “星夜改,四方風起,九州雲變。”


    “玉簫有心音猶在,鐵甲無聲意依然。”


    秦墨緩緩吟出前三句詩,語氣平淡。


    台下不由寂靜了,漸漸迴味起秦墨詩歌裏的意境。


    落承文聽了前三句,不屑的搖搖頭,其餘三位詞人也是默然搖頭。


    前三句詩,平淡無味,雖描寫場麵很大,卻少了大氣磅礴的氣勢。


    秦煌跟隨秦墨,不由念起他的詩賦,他輕輕皺起眉頭,自言道,“詩賦極美,場麵極大,但……卻顯得有些平靜,與這恢弘的場麵,有些不符。”


    就在秦煌話音剛落下之時,秦墨聲音突然提高!


    振聾發聵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嘹亮的聲音,震懾整個登文閣!


    “傲陽關,渺絕雲斷嶽,鋒芒顯!”


    “揚野塵,負青天,八荒定,六合安。”


    “怎奈何秋高,欄杆拍遍。”


    “畫棟雕梁寄身易,角弓翎箭入夢難。”


    後四句響起,嘹亮的聲音,將所有人的嘈雜和議論全部壓住,人們迴味著這四句大氣磅礴的意境,麵色已然驚呆。


    “這……這是何等的意境……”


    “八荒定,六合安,少見的胸襟!”


    “我的天!這詞真的是現場創作的?”


    台下觀眾,呆呆的仰視著秦墨,這詩句裏所蘊含的磅礴氣勢,徹底震懾了眾人的心弦。


    落承文、羌先生……風月樓四大才子,盡皆傻了眼,呆愣的看著台上的秦墨,如同在看一位曠世英雄。


    “好!”


    秦煌忍不住拍了下欄杆,嘴裏反複默念秦墨的詩詞,“好一個八荒定,六合安!”


    蓉苒兒盯著秦墨的神色,也漸漸複雜起來,她心裏的思緒,也是亂極了。


    人們緊張盯著秦墨,他們總覺得,秦墨還沒說完,這首詞,還沒唱罷!


    隻見,秦墨衣袖一甩,吟出詞賦最後一句。


    “悵寂寥,燈火黃昏處,英雄歎!!”


    一時間,大廳寂靜無聲,人們反複迴味著最後一句話。


    直到羌先生,他激動的打破了登文閣的寂靜,“曠世絕句!”


    羌先生,華夏文壇泰鬥級人物,在華夏文壇早已成名數十年,他點評秦墨最後一句,曠世絕句!


    隨著羌先生開口,台下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之前所有的不屑和嘲笑,在此刻煙消雲散了,人們敬仰的看著登文閣的秦先生,整個登文閣的氣氛,在此刻終於被點燃了!


    悵寂寥,燈火黃昏處,英雄歎!


    前麵所有的鋪墊,所有宏偉的場麵,所有寬闊的胸襟和氣勢,都是為鋪墊最後這一句話。


    英雄歎!


    在場,大多都是武道之人,多少人被秦墨這一句話,點燃了內心。


    落承文聽到最後一句後,他便不由低下了頭。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但落承文深知,他的詞賦和秦墨這首詞比起來,就像是小學生作文和名家之作相提並論,兩者實在相差太遠了。


    落承文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他後悔請秦墨上台了。


    正如秦墨登台前說得那句話,一首《英雄歎》而出,落承文真覺得自己飯碗要保不住了。


    突然,二樓傳來聲音,“秦先生這首《英雄歎》,我出四千萬買了。”


    人們不由抬頭看去,隻見秦煌趴在欄杆上,笑眯眯的注視著登文台上的秦墨。


    一時間,激動熱鬧的大廳安靜下來,本來準備舉手叫價的人,全都識趣的把手放了下來,秦家公子叫價,沒人再敢喊價。


    尤其,秦二公子叫價,直接四千萬!


    要知道,風月樓詩賦最高價記錄,是落承文保持的,一首《虹橋賦》,買出三千萬的價格!


    而這位新來的詞人,一上台,就打破了風月樓詞賦價格的記錄!


    隨手四千萬的價格,也是讓人不敢再叫價了,論底蘊,在場誰也沒法和秦二公子比。


    見沒人再喊價,蓉苒兒激動的喊道,“秦二公子以最高價,拍得……”


    “不賣。”


    突然,秦墨淡漠的聲音,打斷了蓉苒兒的話。


    眾人全都傻了眼,落承文等人都呆愣了,秦二公子開價四千萬,竟被秦墨拒絕了!


    這……這新來的詞人未免太狂了吧!


    連秦家公子都敢拒絕,眾人都替他緊張起來,他這不是找死嗎?


    秦煌也驚了一下。


    他這些年,聽過太多順從的話,太多人巴結他了,以至於秦墨突然的拒絕,令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五千萬。”


    秦煌伸出五根指頭,淡淡的說。


    秦墨一首《英雄歎》,可謂是曠世之作,最後一句堪稱絕句,哪怕是見多識廣的秦煌,也為之心動,今天這首詞賦,他勢在必得。


    不就是錢不夠嗎?


    加錢就是了。


    大廳安靜下來,人們緊張的注視著秦墨。


    五千萬啊!


    五千萬,隻是買一篇不到百字的詩賦,一個字就在五十萬!


    有些好心的武道之人,甚至催促秦墨趕緊賣出去,這已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得罪了秦家,可就不好玩了。


    “不賣。”


    秦墨依舊淡淡的拒絕了。


    “六千萬!”


    “不賣。”


    “七千萬!”


    “不賣。”


    連續的出價,連續的拒絕!


    觀眾們都看呆了,這位詞人未免太愣頭青了吧!


    開價的可是秦煌,秦家的二公子,哪怕曠世之作,七千萬的價格,也足以配得上了。


    秦煌氣笑了。


    他從未被人拒絕過。


    但今天,他被一位不知名的詞人,一連拒絕了無數次。


    他從懷裏取出一張支票,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即扔了下來,支票飄飄蕩蕩的落在秦墨腳下。


    “價格你隨便填,今天你的詞,我必須要。”秦煌淡淡的話語,不允許拒絕。


    一旁的蓉苒兒,急的有些站不住了。


    她心裏不停的念叨,“快賣啊!快賣啊!”


    然而。


    秦墨踩著支票,緩緩走下登文台。


    他隻留下一句話,“秦家不配《英雄歎》。”


    然後,他便走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墨離去的身影。


    他……他剛才是在說秦家不配《英雄歎》?


    眾人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聽錯了。


    秦煌怔怔的看著離去的秦墨,他突然笑了,對著秦墨離去的背影喊道,“閣下既然姓秦,我也姓秦,想必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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