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溪起得比李牧早些。


    李牧給她買過很多次早餐,陸小溪也想給李牧買早餐,趁著這次早起,她悄咪咪地越過還在熟睡的李牧,從櫃子裏翻出要換的衣服。


    小心翼翼地看了李牧一眼,確認李牧還在熟睡之後,她退掉了睡衣,換上了普通打底衣。


    嘻嘻,這個大笨豬要是突然醒來,自己就被看光啦。


    陸小溪俯下身親了一下李牧的臉,每天都要親一下,就像小時候她九點準時跑去李牧的家裏陪李牧睡覺一樣,不同的是現在的李牧會主動、超級主動的跑過來。


    她攆都攆不走的那種喔。


    一日之計在於晨,陸小溪其實很喜歡早上,早起會讓人精神許多,當然比起這微薄的喜歡,她還是喜歡賴床。


    她和李牧不一樣,李牧會早起買早點,腸粉啊、包子啊、油條啊;她一般是買菜,連同晚飯要吃的菜一起買迴來,放進冰箱裏。


    早上煮一鍋粥,吃早餐和午餐,晚餐再煮一鍋飯,這是少女多年以來就養成的習慣。


    這邊的物價比滄南要低一點,她買起菜來毫不手軟,三兩下就買了兩袋子菜,葷素齊全。


    小鞋子踩在枯葉上,莎莎作響,風一吹,她的頭發就像花似的綻放,雖然這朵花並不好看。


    小區全部地方都有她和李牧的身影,光是她記得的就數不勝數、在這邊玩過捉迷藏、在那邊玩過木頭人,左側的亭子用樹葉樹枝下五子棋、右側的排球場打羽毛球。


    兩條時間線交疊起來,陸小溪仿佛能看見小小隻的自己和小小隻的李牧在小區裏到處跑。


    從幼兒園跑到學前班,從學前班跑到小學,從小學跑到初一,逐漸減少,身高在漲,他們的交集卻越來越少,直到現在,他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相互追逐,而是挽著手慢慢地走。


    曾經最好的兩個小屁孩,現在仍然是最好的。


    迴到家,淘米煮粥,早餐就吃一盤青菜,她可沒有放愛吃的辣椒,清淡著呢。


    米還沒熟,陸小溪迴到房間,反坐在凳子上枕著靠背看李牧睡覺的樣子。


    可能是快醒了,李牧的身體也發生了一點正常的變化,雖然知道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但陸小溪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臉。


    她就盯著鼓起來的地方看,大眼睛忽閃忽閃,心裏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少女用手機查了一下有關於這方麵的科普,每日早晨的生理現象是不受思維控製的,也就是說李牧現在並沒有奇奇怪怪的想法,那她也不用幫著李牧幹這幹那,就這樣看著就完事了。


    李牧悠悠轉醒,下意識地摸摸身邊的小人,沒摸著,李牧慢慢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這才注意到原本應該呆在床裏邊的少女,現在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了。


    房間沒關門,柴米油鹽的味道從外麵飄進來,李牧悵然,這濃鬱的生活味。


    “什麽時候換的衣服?”


    “你、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想這個?”


    “嗯。”


    “你的大腦是核桃嗎?裏麵都裝了什麽東西啊?”


    “裝了我家陸小豬。”


    “......!”李牧總是能出其不意說出直擊她心房,撥弄她情弦的話,她的耳根隱隱發燙,脖子也染上了一抹緋色。


    “粥煮好了,快點起來吃早餐。”她發出細微的嚶嚶聲,找了個借口跑了,留下李牧一個人在房間裏。


    李牧緩緩起身,反踩了拖鞋也不管,迴自家刷牙洗漱後又接著跑過來。


    一碗白粥一盆青菜,清湯寡水是李牧最喜歡的早餐,他本來也不喜歡重口味,尤其是早上這種時間段,吃多了油膩鹹辣的東西會感覺不太舒服。


    他們兩家水煮雞蛋的方式是一樣的,刷幹淨雞蛋表麵,清洗完成後放進電飯煲和粥一塊煮,粥熟了,雞蛋也熟了。


    陸小溪煮了三顆雞蛋,泡在碗裏,李牧剛想伸手去拿,陸小溪便操著筷子把他的手拍開。


    “不能吃嗎?”李牧一臉錯愕。


    “我喂你吃。”


    “鬧哪樣啊這是,洗過手沒。”


    “洗過啦。”


    陸小溪去廚房倒了一點醬油,又洗了一次手,開始一點一點剝雞蛋殼。


    她曾經學過李牧用雞蛋在茶桌上滾兩圈的脫殼方法,但不盡人意,也就老老實實的一點點剝了。


    “養豬大師在線喂豬。”陸小溪掰下一點蛋白沾上醬油,遞到李牧麵前,樂嗬嗬的。


    李牧心中歎氣,還成天說他幼稚呢,她難道就不幼稚了嗎?


    他連同蛋白,將少女的蔥白般的手指含進了嘴裏,報複似地舔了一下,吃得津津有味。


    “我yue了~”


    陸小溪咧著嘴,精致的牙齒竟也有些可愛,尤其是那小小的虎牙,咧嘴的時候跟三歲奶娃娃似的。


    三個雞蛋,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少女掰蛋白的手法很細膩,三顆圓滾滾的蛋黃一點也沒壞,最後全被她一口人吃了。


    “嗯?群裏發通知了,成績可以上學校官方查了。”


    “真噠?”


    “老師說今晚會整理個文檔出來,統分排名,我們今晚再看。”


    “嘻嘻,我們在班上肯定很厲害,就是不知道喬喬厲害還是我厲害......”陸小溪小腳丫調皮地搭在李牧膝蓋上。


    李牧神情一怔,往前挪了下,身體都挨在桌子上麵了。


    夠不著!.


    陸叔叔也真是的,買這麽大的飯桌幹什麽......?


    “你幹嘛?”陸小溪搭在他膝蓋上的腳被挪到了大腿中間,頗為好奇地看著他。


    “咳咳,沒事。”李牧尷尬一笑,默默退了迴去。


    十九歲的男生,那點小想法肯定沒少過。


    同歲的小青梅可還單純著,李牧覺得還是不要把小白紙汙染比較好。


    嗯?小白紙?這個綽號就很可愛,這都第幾個了?


    感覺還可以多來幾個。


    “怪怪的,是不是在想我?”陸小溪小眉頭擰了擰,怕怕地把腳收了迴來。


    她所說的‘想我’有另一個意思,這可是青梅竹馬之間的暗號,是需要李牧報備的那種‘想’喔。


    “心有靈犀。”李牧笑笑。


    “現在才是大早上啊!”


    “你的小竹馬是這樣的。”


    陸小溪光速吃了一大口粥,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掃過家裏的每一處角落,就是不看李牧的眼睛,小聲嘀咕,“......最起碼要晚上呀。”


    “好,那我晚上想你。”


    “隨、隨你吧,懶得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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