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被子裏的李牧探出一隻手把響個不停的手機鬧鍾關掉。


    昨晚不僅沒能續上陸小溪的夢,突如其來的降溫還讓他難睡的緊。


    早知道應該早點讓老媽寄被芯過來了。


    今天隻有14度。


    天氣預報顯示這些天都會降溫,過幾天溫度又會迴到二十四五度。


    現在是買被子也不是,等快遞到也不是。


    買被子,等家裏的被子到了之後就顯得有些浪費了。


    等家裏的被子,這兩天他不得凍成狗。


    嘶,上下為難。


    李牧趕緊穿上外套,出去敲醒陸小溪的房門。


    房間裏傳出少女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少女剛睡醒,打開一條門縫,表情懵懵懂懂。


    “刷牙洗臉,等會去菜市場買水糕。”


    “嗯——”陸小溪發出可愛尾音,點點腦袋,把房門關上,再開門時,已經換上了一套上學的常服。


    “我還是覺得你穿睡衣的時候可愛。”李牧毫不掩飾自己的誇誇。


    “可愛個頭。”


    “行吧,你一點也不可愛。”


    “屁,我非常可愛!”陸小溪戳戳他的小腹,小眉頭輕皺,“刷牙去,說話臭死了。”


    “你也是。”


    “誰讓你和我說話。”李牧笑笑,跟她一起去衛浴間刷牙。


    陸小溪刷牙比李牧久,一口的泡泡,在最後時刻才全部吐掉,含一口水,抬頭咕嚕咕嚕的把口腔清洗幹淨。


    嘴角還有些殘餘的泡沫,少女直接用手擦幹淨了。


    接著就是洗臉,少女的洗臉也分許多程序,先這瓶然後那瓶,打上一些白色的泡沫在臉上拍拍,最後用水全部衝掉,白白嫩嫩的皮膚就這樣保養好啦。


    陸小溪的臉蛋很好玩,軟乎乎的,李牧忍不住去捏一下。


    “還有眼屎沒擦幹淨呢。”李牧幫她弄幹淨眼角的東西,笑得賤賤的。


    陸小溪尷尬得在臉上胡亂擦擦,用鏡子確認,順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齊肩墨發。


    “行了行了,除了我誰看你啊,花裏胡哨的。今天好冷啊,我半夜起來都沒這麽冷。”


    “是這樣的,後麵還有迴南天呢,有的你難受的。”陸小溪哼哼唧唧,勾住了李牧的小拇指。


    因為剛剛讓自己尷尬,所以今天早上就懲罰他隻能牽自己的一根手指。


    菜市場。


    陸小溪看著自己被某人握住的整個手陷入了沉思。


    什麽時候......她竟然一點也沒反應過來。


    “水糕......好像在那邊,對,看到了,就是那個阿婆。”


    “哇,還賣這個欸,好久沒吃過了!”靠近賣水糕阿婆的時候,陸小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這個阿婆賣超級多的小吃糕點,發糕、糍粑、馬拉糕,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地方糕點。


    這裏麵有好多是她喜歡吃的。


    “你看!”走到公交站,陸小溪嘻嘻的從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裝著的糯米糕。


    這種糯米包裹流心芝麻花生碎,表麵還附著許多粉末的糕點她不知道用普通話怎麽說。


    “吃啊,不吃幹嘛呢。”


    “你吃嗎。”


    “不吃,吃這個嘴唇會白的,芝麻還可能粘在牙齒上,你吃完了要喝點水漱漱口。”


    “嗯嗯。”陸小溪猛點頭,一口咬在了不知名糯米糕上,糯唧唧的口感和甜膩膩的味道一下子就讓少女雙眼放光。


    少女吃得嘴唇都沾了些白色粉末,渾然不知。


    李牧看著少女的小粉舌在朱唇上遊走,心底一陣好笑。


    “啊~我看看牙齒有沒有芝麻。”


    “我自己看。”


    少女嬌嗔轉過身,從小挎包掏出了小鏡子看自己的牙齒,白白淨淨的,哪有什麽芝麻。


    這會公交車還沒來,幾個晨起的老人占據了公交站所有的座位,李牧和陸小溪就站在空地上等車。


    冷風吹來,陸小溪還會縮縮脖子,跟個小烏龜一樣。


    “你不冷嗎。”


    “挺冷的,我們中午迴來一起睡午覺吧,我那邊被子沒被芯,睡不了。”


    “想得美,冷的話,你不能穿著外套睡嗎?”


    “你確定這樣能睡舒服?”


    “誰管你睡的舒不舒服,我舒服就行了。”陸小溪笑如花開,露出小截牙齒。


    “人言否?”李牧汗顏。


    “讓你不帶被芯過來,現在知錯了?”


    “錯了,錯了,所以中午......”


    “不行。”


    陸小溪看著李牧不存在的狗耳朵耷拉下來,嘴角莫名上揚。


    從興奮到期待,從期待到失望,短短幾句話的時間,李牧的微表情快速轉變。


    “吃水糕嗎。”陸小溪把水糕小心的捧在手上,另一隻手用牙簽刺出一塊水糕,自己先吃一塊,再給李牧刺一塊,遞到他嘴邊。


    “吃,啊~~”李牧嘴巴張大,抬起雙手的電腦包,意味明顯。


    “啊~”陸小溪也學著他,小心的往他嘴裏送水糕,像投喂小動物一樣。


    兩個人一塊把水糕吃完了。


    其餘的小糕點,陸小溪就藏到了萬能的小挎包裏,下課偷偷吃掉。


    去學校的公交車到了。


    車上有蠻多的人,李牧給陸小溪搶了個位置,讓陸小溪坐進去,自己則站在旁邊,充當門神。


    “電腦放我這,你抓扶手。”陸小溪小聲道,接過李牧的電腦。


    公交車行駛途中,李牧一直在看外麵的街景。


    陸小溪隨意刷了一下手機,並著腿低下頭,悄悄觀察李牧的鞋子。


    李牧穿的是一雙白色鞋子,已經有些泛黃了。


    好像每次踩李牧,李牧都是穿的這雙鞋。


    該不會是被她踩泛黃的吧?


    仔細看,還有淺淺的鞋印子。


    這雙鞋泛黃她占了一半。


    陸小溪悄咪咪的抬眼看看李牧,勾了勾李牧的衣角。


    “怎麽了?”李牧把耳朵湊近。


    公交車的引擎聲很大,車上還有各種聲音,加之少女說的又小聲,不這樣根本聽不清少女說的什麽。


    “你這雙鞋子都泛黃了。”


    “呃,怎麽了?差不多穿了兩個月了,泛黃也正常吧。”


    “你不洗嗎?”


    “正打算這幾天洗。”


    “哦......”陸小溪轉頭看看窗外的風景。


    兩個人莫名就沉默了下來。


    公交車上也不好做啥親密的動作。


    如果是在學校一起走路的話,李牧現在肯定是和某小小隻少女十指相扣的。


    公交車怎麽這麽慢?非得他下來背著公交車跑是吧?


    “那個......”陸小溪又戳戳他的小腹,欲言又止。


    “決定跟我午睡了,不好意思說?”


    “不是!”陸小溪的聲音小小悶悶的。


    “那你幹嘛呀,想說又不說,有屁快放。”


    陸小溪抿著唇,嬌滴滴的。


    “我,我正好也要洗鞋,我幫你一起洗了算了。”


    “......就這?”


    “嗯。”


    “你喜歡洗鞋?早說啊,我三雙鞋,另外一雙也髒的差不多了,你一塊洗......”


    “就幫你洗這雙,愛洗不洗。”


    李牧:“......???”


    剛才嬌滴滴的陸小溪呢?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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