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從水果籃子的空隙中滴落,廚房和桌子之間形成了一條水滴蔓延的小路。


    “你能不能注意點,地板都濕了。”蘇文去拿拖把給李牧的粗心擦屁股


    “吃點?”


    “做完這個。”陸小溪還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微眯著眼,對準折痕一剪刀下去,一張卡紙被分成兩片。


    “你怎麽不帶眼鏡?”


    “不想帶。”


    李牧閑散的靠在沙發上吃著最近大火的陽光玫瑰,一條腿放在沙發上,大腳趾勾著人字拖不讓拖鞋掉下來。


    “像個大叔一樣......”陸小溪小聲吐槽。


    “什麽?”


    “我說你像個大叔一樣!”


    “挺好的啊,反正總有成為大叔那一天,我這算不算少走二十年彎路?”


    “那你怎麽不提前買好棺材,少走八十年彎路......”陸小溪越說越小聲,差點忘了這裏不是隻有她和李牧兩人的獨處空間,又是佳節,有些話是不該說的。


    她心虛的抬眼看看還在雜物間找拖把的蘇文,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咒我是吧。”李牧壞壞道。


    “我什麽都沒說。”


    陸小溪忙完,放下手上的活,矜持的吃起果子來。


    蘇文交代了一下家務活,又拿著一包瓜子去樓下和十裏八鄉的鄰居嘮嗑了。


    休息過後,又開始忙活。


    紙燈籠的手續並不複雜,有了陸小溪的幫助,倒是輕鬆了不少。


    李牧拿著雙麵膠和膠水,三兩下就做好了一個紙質燈籠,有一個頭這麽大。


    這種手工燈籠自然和外麵賣的發光燈籠比不了,但勝在簡單和便宜,而且李牧從小就開始做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個習慣。


    哪年中秋節李牧和陸小溪的家門前掛的不是紙燈籠,那事情就嚴重了。


    李牧這一會兒已經做好了兩個,幹脆直勾勾的看著陸小溪。


    課堂上,就算有人睡覺臉朝自己看來都會不自在,更何況現在是被直勾勾的盯著,陸小溪很快就感覺到不適,抬頭和某個可惡的家夥對視起來。


    兩人就這樣很默契的開始了比較。


    誰先移開視線誰就輸!


    李牧也不示弱,以前課堂上他可沒少鍛煉自己的眼睛,現在最長能維持一分三十八秒不眨眼。


    他打量起陸小溪精致的小臉。


    嗯,眼睛水靈水靈的,好可愛。


    嗯,鼻子小巧小巧的,好可愛。


    嗯,耳朵有點紅紅的,好可愛。


    嗯,嘴巴粉嫩粉嫩的,好可愛。


    嗯,眉毛細細彎彎的,好可愛。


    她是怎麽做到哪哪都很可愛的?


    李牧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眼前的小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他是小說作者,網文寫手,平日裏積攢了許許多多描寫女生的字詞,他可以說一位女生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但不會用這些詞去形容陸小溪。


    陸小溪在他的眼裏真是哪哪都好看,不是遣詞造句堆砌出來的美感,而是真真切切的。


    無法用華麗辭藻去形容的可愛。


    他的身邊一直有這麽可愛的一個女孩子。


    李牧忽然擰起眉頭,眉宇間皺出一個川字,板著臉,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向一邊歪去,臉上的肌肉緊繃,做了個難度極高的鬼臉。


    “噗哈哈哈,你這個什麽表情啊?!”陸小溪頓時繃不住了,小嘴一扁,一口氣噴了出來,笑聲如黃鶯打啼,不斷的拍著沙發,捂著肚子,差點喘不過氣來。


    被李牧直勾勾的看著,她差點就要臉紅了,正準備服軟呢,誰知道李牧突然來這麽一下。


    “你輸了。”


    陸小溪笑得滿臉通紅,紅到了耳朵根和脖子,趴在沙發上大喘氣,肚子抽抽的,好久沒這麽過分的笑過了,李牧說話,她才慢慢緩過神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那又怎樣,我們又不是在比誰憋得久......”


    “嘿嘿,你太遜了。”


    “幼稚......”


    “來,你這個對著這裏粘膠水。”李牧自討沒趣,又開始教陸小溪怎麽做燈籠。


    “這樣麽?”陸小溪按著李牧的指示,成功的將兩張卡紙粘在一起。燈籠的芯就做好了。


    “陸小豬同學真聰明。”


    “去你的。”


    不知道是因為成功製作了一個燈籠芯還是因為李牧的誇獎,這三個字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注意點就行,這個膠水很粘的,粘到手就要掉層皮,你看。”


    “誰讓你自己不小心。”


    “你都不知道關心一下我?萬一我手指真的掉皮了怎麽辦。”


    “自作自受。”


    陸小溪皺著眉看著李牧手上已經硬化的膠水,莫名的有點難受,在心底悄悄把李牧打了一頓,這麽好看的一雙手其主人也不知道珍惜。


    她雖然做的慢,至少不會被膠水粘到手。


    “其實用熱水燙一下膠水就下來了。”李牧笑著往衛浴間走去,出來的時候手濕濕的,但上麵的膠水已經沒有了。


    “怎麽不燙死你。”


    “嘴這麽毒?”


    “你還不是天天叫我豬?!”


    “嘿嘿——”


    紙質燈籠的製作工序並不複雜,最難的部分就是對折和裁剪,現在這兩個部分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拚接不算什麽。


    當陸小溪把紅色的邊邊站在黃色燈籠芯上的時候,眼睛都冒光了。


    她把燈籠舉起來,語氣興奮。


    “成功啦!”


    “雖然有點醜,但還是恭喜你了。”李牧發自內心的鼓鼓掌。


    “就你話多,再多做幾個。”


    “好。”


    兩人從上午忙活到中午,一共造了十個紙燈籠。


    雖然大多是李牧做的,但陸小溪不管說什麽也要拿走五個。


    李牧也就由了她,反正隻是幾個紙燈籠,材料還剩下不少,他想做多少都可以。


    陸小溪小心翼翼的捧著五個比她頭還大的紙燈籠迴家。


    “這麽多?”覃小仟見自家女兒都快抱不過來了,忙上前幫忙,拿出兩個紙燈籠掛在門口邊邊。


    “嗯,燈上也掛一個,剩下兩個掛房間。”


    “好好。”


    陸小溪給爸媽的房間窗戶掛上一個燈籠,又迴到自己房間掛上一個。


    看著窗口上的燈籠,陸小溪滿意極了,腰板都挺直了幾分。


    剛才做了幾個燈籠,她感覺自己行了,不就是做燈籠麽,易如反......紙要怎麽折來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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