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生告知了寧父寧母自己和命案沒有關聯,讓他們放心,但是需要去鄰市看一下,並且麻煩他們替自己聯係班主任請假。寧父寧母自然覺得學習為重不願答應,而且自家女兒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出過遠門,他們多少有些擔心,但是擰不過女兒,加上有警察陪同也算安全,最後隻能答應。


    因為時間很緊,寧長生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拿就走了。搭了這群特殊管理部門的便車便前往a市,死者白清所在的城市。


    白清家境小富,不然也不可能寒暑假就往外邊跑,她不習慣住在宿舍,就在學校外麵的小區住了套二居室,一間住人,一間堆她多年來尋到的寶貝。


    寧長生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泥塵的味道,還是那種很幹沒有多少濕氣的泥巴,當即蹙眉。


    見寧長生表情有變,旁邊的許警官便問道:“怎麽了?”


    “有股很重的泥味,但不是泥腥氣。”


    後者點頭,“她房間裏放了不少毒物的標本,也養了些蛇蟲鼠蟻,估計想學別人養蠱,可惜被人騙了,買了一堆尋常蟲獸。”


    製蠱沒有那麽簡單,不是把含毒的各類蛇蟲裝在一起自相殘殺活到最後的就會變成蠱王,畢竟毒這個東西不一定可以迭次累積,不同屬性的毒物要想進化也很難。白清沒有遇到良師,這麽多年為了愛好花了不少錢但終究沒有踏入修行者的圈子,騙子倒遇到不少,大概是真的沒有緣。


    寧長生卻道:“先去那裏看看。”


    白清的屍體早就被帶走研究了,留在房間裏的線索還被特殊管理部門的人帶走不少,留在現場的東西其實不多了。見寧長生這樣說,旁邊的許警官也沒意見,跟著就過去了。


    白清買了很多木架放在這間房間,每個木架上都堆滿了東西,有剛出土不久的器皿,也有不知從哪兒買來的動物人類白骨,鱷魚、鳥類、蛇蟲的標本也不少。


    張天一恰巧走在最前麵,路過了一邊的時候,狠狠地繞了一個大圈避開它才走。寧長生見了好奇地看了過去,是一團永生花裏坐著的布偶娃娃。


    那娃娃大概成人半腿的高度,製作得挺細膩的,皮膚擬人度很高,麵部五官也很精巧,身上穿著的小衣服也是寧長生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歐洲複古洋裝,一層層的疊穿,看上去很奢華。而木架的下麵齊齊地掛著小娃娃的衣服,各類風格都有,還有它穿的小鞋子。可見主人真的很喜歡它,不過把它放在這個詭異的房間,本身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你繞老遠幹嘛?”寧長生問道。


    張天一表情不愉地道:“屍氣啊,好惡心,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布偶娃娃的確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它的內芯裏裝了一個由屍油屍發和屍骨煉化的萬寶瓶,算了某種程度上的古曼童。


    古曼童盛行於東南亞,由已故的孩童骨灰、骨頭製作成為孩童的樣子,經過高僧、法師加持而成。供養者需要如小孩一般養它,待它如親子,這樣它就可以實現主人的願望,或者守護主人。隻是這已經算是邪法了,寺廟古曼童可不會使用屍骨。


    很多養古曼童的家庭見自己供奉用的水擺放幾天後會減少,供奉的水果會失去本來的味道,都以為是古曼童顯靈,更加信奉了,但其實就是水汽揮發的原理,而水果放久了也過了最佳食用期,口感自然有變,更多的是他們的心理作用。也不是沒有真的,但白清供養的這個明顯就是個西貝貨。除了敏感的人可以感受到它上麵散發的屍氣外,別無用處。


    寧長生沒想到張天一這個袁天罡的傳人還會怕屍氣,不過一想到他的年紀,以及袁天罡傳承下來的東西,心底也了然了。袁天罡這位天師更多的是麵相堪輿觀未來,就算是相地,也多是占相陽宅,陰宅少有涉獵,似乎他們這一派都有些害怕神神鬼鬼的東西。


    那娃娃瞧著精美,但是對很大一部分人而言,擬人度越高的東西越讓人害怕,布偶娃娃就是其中的典型。


    寧長生不在意地從它身邊走過,但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停了下來。


    “有什麽問題嗎?”身後的許警官問道,他對寧長生雖說不到尊敬的地步,但也將其視作同路人,沒有因為寧長生年紀小就輕視她。


    寧長生卻勾起唇角,目光悠然地道:“找到了。”


    話落,她便伸出抓向布偶娃娃。


    眾人便見她直直將手插進娃娃的眼睛,用力一扣,眼珠就跟著掉了下來。麵無表情的模樣,讓人見了有些心底生寒。再仔細一瞧,他們發現娃娃的眼珠底下是漆黑的,表麵找了一層透明的膠質,看上去很精致,但也就是普通的裝飾眼球,寧長生說的兇獸是這玩意兒?怎麽看怎麽不靠譜呀。


    留意到周圍人的視線,寧長生輕笑一聲,‘啪’的一下把其中一顆眼珠捏碎,最後握住了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珠子,道:“兇獸不一定都是長大了的呀。”


    寧長生的動作極為幹脆,甚至隱隱有幾分殘暴,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了解她秉性的張天一不敢接話,倒是旁邊和張天一認識的那位年輕警察開口道:“所以這是兇獸的蛋?它們不是胎生的嗎?”


    但說完他也反應了過來,都是神話裏的生物,誰知道究竟那些東西是怎麽誕生的,胎生、卵生也說不定。


    寧長生開口道:“不一定,看是什麽兇獸,但眼前這玩意兒長自混沌,智商有限,經常想怎麽長就怎麽長,模樣不一。”


    說完她還嫌棄地捏了捏,似乎在估算它的價值。


    “你認識它?”許警官開口問道。


    寧長生能一眼識破屏障把眼球裏的東西找出來,想來就不是騙人的,雖然‘兇獸’現在長得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實在想不出它究竟是怎麽間接害死白清的。


    輕鬆找到目標物的寧長生此刻頗具耐心,解釋道:“它的名字就叫混沌,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認識。成年後它們通常長成肥圓的模樣,全身火紅,有四隻翅膀六條腿,沒有五官,長得很隨心所欲,人類幾乎看不到它,也聽不見它。但它通曉歌舞曲樂。”


    本來這東西沒有成長前危害性並不大,但誰知道這麽巧竟然讓它裝上了寧長生的箏曲,兩相結合,白清就送了命。


    但那位許警官卻皺眉道:“典籍裏說混沌似狗似熊,碰到了高尚的人,它便會大肆施暴,但如果是遇到了惡人,渾沌便會聽從他的指揮,是這種生物嗎?”


    寧長生點頭,“是它,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混沌攻擊的法子就是日鑿一竅,七日後渾沌而死,符合白清的情況。隻不過不知道出現了什麽意外,將混沌的攻擊加速提前了,所以白清突然暴斃而亡。”


    年輕警察乍然開口道:“那它……”


    寧長生一派淡定地道:“它現在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你也可以試試。”


    說完,她便將黑珠子拋了出去。年輕警察生怕珠子砸壞,下意識伸手去接,卻見那珠子從他掌心再次跳迴木架上的布偶娃娃身上,而他也在瞬息後感覺到掌心一片刺痛。定睛一瞧,上麵此時布滿了條條血痕,傷口不淺不深,但是微微一張,瞬間湧出了鮮血,像是地下噴泉一般不停地汩汩往外冒,都不知道是怎麽來的,劇痛無比,疼得他抽氣。


    他的直係領導許警官一見,當即上前祭出一道黃符。符紙憑空自燃,白灰落到了青年傷口處,這才堪堪止住血。


    年輕警察趕緊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往傷口上一倒,總算緩解了一下疼痛,不過人有些氣憤,道:“這什麽東西啊!”


    寧長生卻道:“你應該感到榮幸,它對你施暴,說明你高潔傲岸,是個好人。”


    青年警察反問:“那為什麽你不會被攻擊?”


    寧長生歪頭笑了一聲,道:“因為,我比它還惡呀。”


    許警官倒也沒有惱怒寧長生的舉動,主要是別人都提前說明了混沌的特性,青年警察卻輕視敵人,自己伸手去接,這是自找罪受。


    不過他還是開口道:“這東西該怎麽處理?”


    如果不是寧長生說,他都看不出來黑珠子是個什麽樣的存在,甚至就算混沌在他眼皮底下,他也分辨不出。他也不是個孤傲的人,知道這是自己的知識盲區,並不介意詢問旁人,即使這個旁人年輕得不可思議。


    “看你們,要想留下它就找個惡人養著。它智商不怎麽樣,算是兇獸中很弱雞的那種。”寧長生道。


    一個沒事兒就經常咬自己尾巴傻笑的上古兇獸,真的很丟兇獸的臉。它能延續到現在,恐怕也是因為沒有野心事兒也少,傻子命長。


    不過注意到許警官看向自己的眼神,寧長生挑眉,“你看著我做什麽?”


    “它似乎並不敢攻擊你。”男人說道。


    他用的是‘敢’字,混沌遇惡便會聽從指揮,但這個聽從勢必要經過一個馴化的過程。寧長生發現這玩意兒並抓出了它來,中間沒有過去一分鍾,然而混沌幼獸卻不敢攻擊拿捏住自己的寧長生,說明它是從心底懼怕寧長生的存在的,所以寧長生究竟是什麽人,他很好奇。


    “可能因為我是大魔王。”寧長生笑著道。


    許久沒有說話的張天一突然道:“我以為你是馭音,結果你是馭獸,但是現在傳承下來的禦獸門派沒有你這號人呀。”


    張天一年紀不大,但是去過的地方不少,認識的人也多,但是他沒聽說過有個姓寧的天才,真奇怪。


    “你們還有禦獸門派?都是禦的什麽獸呀?”寧長生好奇道。


    “就是尋常的受了天地感召,或者機緣巧合之下踏入修行之路的獸族唄。”


    作為寧長生的行走版現代修真字典,張天一都習慣性解答寧長生的疑問了。不過旁邊的人也沒阻攔就是了。


    “能化形那種?”


    張天一布滿灰霾的眼睛直直看過來,沒好氣地道:“當然不是,要是能化形那就是妖精了。但是建國之後不準成精,這是國家意誌,也是天道的規矩,沒人能打破。”


    許警官也道:“就是尋常有些靈性的動物,像兇獸什麽的大家都沒接觸過。”


    “沒關係,你們人多,總能想出解決辦法。不過後麵的事情我就幫不了忙了,查出它究竟是怎麽來到白清身邊,或許你們會有大收獲。”


    “什麽意思?”許警官皺眉問道。


    寧長生道:“混沌幼獸都出現了,說明這個世界上有成年的混沌,有了混沌,你還愁沒有其他兇獸嗎?”


    這種活得隨心所欲的兇獸都尚存人間,其他的必然會有。就是寧長生不知道這一方世界會設定到什麽程度。如果還有更強大的存在,那她就得趕緊提升自己的實力,免得把自己玩脫,還得讓觀眾覺得好看。虛擬主播係統一直聯係不上,她現在無法查詢積分,也不知道自己房間還有多少觀眾。


    許警官沉默了幾秒,點頭道:“我知道了,一會兒把你送迴去,有事再聯係你吧。對了,你有電話嗎?”


    “有。”寧長生將號碼報給了這位許警官,隨後年輕警察開車將她和張天一載了迴去,許警官留了下來,等待其他同伴。也不知道後麵他們會怎麽處理那個形狀別致的混沌幼獸,不過這些也跟寧長生無關了,她還是迴到了學校,做自己的乖學生好女兒。


    看到自己入圍了作文競賽的迴信,寧長生的心情又好了幾分,雖然知道是必然,但也阻擋不了她的好心情。冬天要出去參加複試,她需要好好準備了,合理規劃時間,因為到時是需要現場作文的。


    古箏樓下的小高老師看了電視覺得無力再教,所以免了這門課,倒是書法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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