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會因為痛苦而生病,會因為失控而受傷,甚至對於親情、愛情乃至事業的如何平衡都難以把握,所以總會被迫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被迫裝出選擇的選項。”


    “然而殘酷的事實是,每當人被推上這樣的境況時,人會發現能選擇的選項是少之又少,甚至能選的都不過是兩全不其美的選項罷了。至此,人才發現,生於這個世上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就算包裝再多的友誼與親情,也掩飾不了他們不過是種既可憐又孤獨的生物罷了。不是嗎?西門名伶。”


    站在西門名伶麵前長篇大論的是一個妖豔的女子,身穿著白色的研究服,在這冰冷鋼鐵與白色水泥交雜的研究所中,是那麽的惹眼。


    “……”


    基於與美鳳103號的交易,去了解什麽所謂世界真相而來到了這個偏辟的研究所,沒想到才剛進到研究所內,就碰到了這麽一個滔滔不絕的女子,更疑惑的是對方一下子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讓西門名伶有些困惑地蹙了蹙眉頭。


    “母親大人……省略號。”一旁的美鳳103號傳來了話語。


    “啊,抱歉抱歉,讓你困惑了。”


    女子才像是想起般,忙向西門名伶行了一禮:“請容我先自我介紹,我名‘白病奈’,是這所研究所的總負責人,同時也是白氏一族的一員。”


    “見過白病奈小姐。”


    西門名伶淡淡說了一句,隨即把對剛才美鳳103號對對方的稱唿產生的困惑壓在心中。


    “名伶,我這樣稱唿你沒問題吧?”


    白病奈看了西門名伶一眼:“你能來這裏,說明你已經同意了美鳳提出的交易吧?那麽,請容我再問一遍,名伶你有了解世界真相的勇氣嗎?你有接納這個新大都開發區的黑暗的思想準備嗎?一旦了解了的話,就再也不能退縮了。”


    “在偉大的目的麵前,所有的罪孽都會被原諒……,對吧?”西門名伶輕念了一句。


    “是的,在偉大的目的麵前。”


    白病奈忽然目光一閃,隨即展露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就沒什麽疑問了,盡管帶我去便是。”西門名伶毫不遲疑地說。


    “是嗎?既然如此的話,就跟我來吧。”


    白病奈想起一事,向一旁的美鳳103號說:“美鳳,你這就去做身體檢查與調整。”


    “是,母親大人。句號。”


    美鳳103號目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走廊中,透過玻璃,看著兩旁的一間間實驗間,西門名伶忽然問道:“那個孩子,她為什麽要稱唿你作媽媽?看你的年齡也不過20多歲吧?”


    “那個孩子?啊,是指美鳳吧。怎麽?我們看起來不像母女嗎?”


    白病奈才像是反應過來般:“事實上,我今年已經26歲了,這個年齡段的女人,稍有點姿色的,不都是當媽的人嗎?”


    “……”


    一旁的西門名伶保持著沉默。


    白病奈看著,再次輕輕一笑:“看來這個答案你不滿意呢。那換個答案吧,那個孩子——美鳳,是由我的基因與‘它’的力量融合而成,這個答案,你滿意吧?”


    “它?”西門名伶聽得一愣。


    “是的,它。放心,你馬上就會見到它了。”白病奈忽然神秘一笑。


    “……”


    西門名伶動了動嘴皮子,終是說道:“所以,那個孩子才稱唿你作媽媽吧?但據我了解,那個孩子,是經由複製而成、僅作為戰鬥人形兵器的克隆人吧?你說她是以你的基因克隆而成,這麽說……”


    “不錯,她誕生的唯一目的,就是作為兵器之用,這也是誕生她的實驗的意義。”


    白病奈依舊保持著笑容,似乎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怎麽?名伶,你看著那孩子,是想起了有關你媽媽那些克隆人的事情嗎?所以你可憐她?同情她?”


    “……”


    西門名伶再次保持著沉默。


    老實說,經過母親克隆人的事件後,她再也不想牽扯上類似的事情,然而,她的內心深處卻總是放不下美鳳的事情,也許是對母親克隆人的愧疚緣故吧。


    另外,不知為何,看著美鳳103號那被剝奪去笑容的目無表情的臉,西門名伶總覺得不是滋味。


    她實在太了解這樣經由實驗而誕生的白老鼠的心情了,這樣僅靠實驗目的被賦予的生存意義,真是夠了。


    “你真善良呢。”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白病奈微側著頭,讓西門名伶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啊,曾有一個女兒,可是因為丈夫的緣故,女兒被用作了實驗的白老鼠然後死了。所以我很理解失去親人的滋味,那是猶如灼燒全身心的撕心揭底感,那是猶如冰冷全感覺的舉目無親感。”


    “白病奈小姐,你……”


    “既然害怕失去的話,那就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好了。所以我再也不會痛苦了,哪怕是用自己的基因製造的克隆人,我也能毫不留情把她們用作實驗之用。知道嗎?在女兒死後,為了報仇,我親手把丈夫剁成了肉醬喂狗,看著那畫麵,不知為何,我竟然高.潮了!”


    看著白病奈那扭曲的表情,西門名伶隻感到心中一顫,這種扭曲的心理,這種猶如怪物誕生心窩的可怕感,她曾深有體會,很顯然,現在的白病奈就是以前的自己,不,應該說是比以前的那個自己更加扭曲的存在。


    “看來短暫的愉快聊天時間要結束了呢……,我們已經到了。從這裏開始,將會是地獄的開始。”


    此時,兩人正站在某間有通往下層電梯的房間,西門名伶往四周看了看,愕然看到這裏放置有大量的超厚隔熱服!


    白病奈自顧自往身上套上一套隔熱服,然後在戴上頭罩前,向西門名伶說:“別愣著,你也穿上吧。雖說你擁有‘狂暴中子’的超能力,但在還沒有進行過徹底評估的現階段,還是先不要直接衝撞好。”


    雖然不知道白病奈那番話語的意思,但西門名伶還是跟著套上了隔熱服,看對方那謹慎的表情,怎麽看都有點事情不能忽視的感覺。


    之後兩人進入到電梯中,白病奈直接點上了負五十樓的按鍵,讓一旁看著的西門名伶頗感吃驚。


    負五十樓?


    按照一層樓大約3米的高度,也就是地下一百五十米?那裏到底有什麽?為什麽要非得要套上這樣笨重的隔熱服不可?


    馬上,西門名伶明白了穿這樣衣服的理由,隨著往地下的深入,溫度一下子拔高了起來!


    隔熱服中有溫度的顯示器,看著那顯示的攝氏三百度,西門名伶有些意外,這下麵到底有什麽東西,與這怪異的溫度升高有關係嗎?


    ‘叮咚’。


    漫長的時間等待,電梯終於抵達了負五十樓的樓層。


    隨著電梯門姍姍來遲地打開,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似乎連被隔熱服隔絕的皮膚都能在一瞬間灼燒般!


    “名伶,接下來,你將會見證到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品’!同時,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最黑暗的地獄深處!”


    一旁的白病奈傳來話語打斷了西門名伶的沉思,然而當西門名伶抬頭往前方注視時,那一瞬間,她沒能忍住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前方,是往下延伸更大的空間,在那裏,正有十分之一不到的某生物肢體展現著,從那被更往下空間掩埋的身體推測,這生物的體型最少在幾千米以上!


    “這……,這到底是……”


    西門名伶張大了嘴巴,盡管那生物身上被濃厚的冰塊所掩蓋,但自它身上散發的灼熱高溫,仍是讓得西門名伶冷抽了一口氣。


    她甚至在想,倘若不是那些冰塊的‘降溫’,恐怕這直麵的溫度最少在一萬度以上!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知道這是什麽生物嗎?”


    白病奈因過度興奮而顯得有些渾身顫抖:“華夏神話記載,有那麽一種百鳥之王,與龍齊名,更在諸多地方被視作吉祥之鳥,它正是‘鳳凰’啊!啊啊,又濕了,每次看到它,都會控製不住地高.潮。”


    “你……,你說鳳凰?這怎麽可能?那不是古代人們虛構出來的生物嗎?”無視白病奈夾緊大腿一臉春潮的模樣,西門名伶顫聲問道。


    “虛構出來的生物?你為什麽這麽認為?”


    白病奈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異樣:“人啊,是一種目光短淺的生物,再怎麽也不可能自個創造生物來膜拜吧?換句話說,這些生物都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因為‘某些人’的功勞而被封印罷了。如你所見,這是真真實實的鳳凰,光是它的那股溫度,你應該無需置疑吧?”


    “就算如此,可是……”


    不是西門名伶不肯相信,而是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難以置信了。


    古代虛構的生物都是真實存在?天啊,若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到底有多瘋狂?


    “還不肯相信嗎?”


    似乎覺得西門名伶這樣質疑鳳凰的存在是件不禮貌的事情,白病奈的語氣難免帶上了責備:“你與美鳳對戰過,應該深知她的力量之強吧?美鳳啊,正是由我的基因與這鳳凰的力量融合而成,這樣你還要懷疑嗎?”


    “……”


    西門名伶不禁再看了那大部分肢體深埋地下的鳳凰一眼,盡管心中仍有些難以置信,但她口中還是有了鬆動:“好吧,既然眼見為實,我就承認它的存在好了。但為什麽,這樣的怪物會在新大都會開發區的地下?以那種體型,把它運往這裏,絕不可能不引起騷動吧?再說,這樣的生物,真有能夠封印它的方法嗎?現在的它是死了嗎?”


    “死了?它可是活生生的呢!雖說現在因為這些冰塊的緣故陷入沉睡當中。”


    白病奈猶如看著心愛的玩具一樣,憐愛地看了鳳凰一眼:“還有,你的問題從根本問錯了。並不是把它運往這裏,而是整個新大都會開發區的建立,是為了研究包括它在內的數種超神話生物!”


    “什麽?新大都會開發區的建立,是為了研究它?等等,你說數種?也就是說,在其他地方,還有像這樣的生物?”西門名伶聽得冷抽了一口氣。


    “是的,據我了解的話。”


    白病奈口中說道:“我們白氏一族正是受了新大都會開發區理事長的委托,分成數批來研究這些超神話生物,我的任務正是研究這隻鳳凰。還有,其實你們超能師不應該對它們有所恐懼與抗拒,因為追溯源頭,你們的超能力正是誕生於它們的身上!”


    其實在白病奈說新大都會開發區建立的理由時,西門名伶已經隱約猜到了超能力這方麵,而此時聞聽白病奈親口說出,她仍禁不住有些大吃一驚。


    換句話說,那位理事長為了研究這些超神話生物,從而建立了這個新大都會開發區,然後為了更加具體研究它們的本質,於是鼓吹超能力是肉.體與精神的完美結合,每一個有才能的人都能在這裏學習得到,但實際卻是把這些怪物的實驗作用在他們身上!


    這便是超能力的真相嗎?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真相嗎?該死!他怎麽可以這樣做?


    “你此刻一定在心中埋怨那位理事長,對吧?名伶。”


    白病奈那雙眼睛仿佛能把西門名伶看穿一樣,隨即她輕歎了口氣:“倘若你知道這樣的超神話神話並不止這裏數頭,而且在世界各地各有分布有數百頭以上的話,你會怎麽想?這些生物可不是人們想象中的善良,它們的本質是純惡的,一旦全部蘇醒過來的話,不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全世界的人類就會被它們捕食一空!”


    “所以,這就是世界的真相嗎?”西門名伶表情變得複雜之極。


    “是的,這便是世界的真相。”


    白病奈再次輕歎了一口氣:“雖說現在的科技足夠發達,然而即便是憑借核彈之威,仍傷不了這些生物的一根毫毛,我想得到它們力量譜升至lv5級別的你,應該深有體會吧?這樣下去,等待人們的隻有被蘇醒過來的它們捕食一空的絕望命運!所以我們才要研究它們,模仿它們,然後從它們身上奪取足夠保護我們以及我們未來的力量!這也是在絕望的盡頭僅存的小小希望,盡管現在還不肯定這樣的希望是否足以拯救我們的命運。”


    “……”


    希望嗎?


    曾以為經由被染黑的這個世界而誕生的自己的這個能力,除了傷害家人外,一無是處,然而,即便是這樣不為樂道的力量,也肩負著人類的希望與命運。


    這樣的話,能做的事情恐怕隻有一件吧?


    ‘在偉大的目的麵前,所有的罪孽都會被原諒’,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意義後,才真正發現,現在的罪孽,相比那人類被全滅的可悲命運,的確是不值一提。


    “那麽,具體需要我做什麽呢?”


    “嗬,這倒不用著急。總而言之,歡迎你來到我們這邊的黑暗世界中,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或許會被人誤會,會被人鄙視,但無關緊要,為了人類的未來,再多的痛苦我們也能承受。不過,現在最要緊地還是先換一條褲子再說,粘稠稠地怪難受。”


    “……”


    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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