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嫣然再次從黑暗中清醒的時候,是感覺到有人在唿喚自己的名字。


    果然,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白盛英俊的臉。


    “你終於醒了。”白盛見她看過來,鬆了口氣,笑著對她說,“趁著外麵的守衛鬆懈,我這就帶你出去。”


    他看著那兩把刺進赫連嫣然身體的巨鋼叉卻犯了難:“隻是這東西應該怎麽拔出來?看你這般受苦我是在心疼不已。”


    初見的一刹,赫連嫣然不禁有些恍惚,可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並且冷冷地開口:“別白費心機了。


    假的就是假的,你不是他。”


    “嫣然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白盛”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迅速恢複了深情款款的模樣,“我不是誰?我就是白盛呀,不然還能是誰?”


    “瞬,別再裝了。


    且不說白盛能否順利躲過你那些近親後代來到此地,便是他見了我之後也絕不會是你方才那樣的反應。”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的那位白盛會如何?”男子不再偽裝,卻依舊頂著白盛的容貌,不同的是眉梢眼角盡是風情。


    “白盛若是見到我受傷,最先想到的絕不會是怎麽逃走,而是會想盡辦法拔掉‘斷情杵’解除我的痛苦,發現無法實現以後,他會不顧一切的留下來與我同生共死。”赫連嫣然平靜地說道,眼裏卻有遮不住的光彩。


    “你說什麽?同生共死?哈哈哈哈……”男子笑得停不下來,“區區一個螻蟻般低賤的凡人竟然妄想與神仙同生共死?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你口口聲聲說凡人低賤,別忘了你身上同時流著高貴的神仙與‘低賤的’凡人兩種血脈,難道你自己就不算半人半仙?”赫連嫣然無情地戳穿道。


    “你住口!我才不是什麽凡人之後!我是神仙,總有一日是要迴到天上去的!”男子失控地吼道。


    “人間同往天界的大門早就封了。”赫連嫣然繼續道,“自從我們的祖先被放逐到人間的那一刻起,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就沒打算讓他們和他們的後代迴去。


    族中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怎樣迴到天庭,為此作出過各種努力與嚐試。可是千千萬萬年過去了,你可曾聽聞有一人做到過嗎?


    瞬,醒醒吧。我們的祖先是被天界拋棄的。


    哪裏從來都不是我們的故土,人間才是。


    我們生於斯張於斯,也將消亡於斯。


    所謂的迴歸天界不過是我們的祖先殘留的執念與不甘,我們甚至從未見識過天界的模樣,談何迴歸?”


    “故土?這裏?”男子冷笑起來,“你莫不是忘了當初那些凡人是如何對待我們的了?


    他們貪圖我們的神力,卻又懼怕我們以此責罰他們,因此悄悄聯合了族中未能傳承神仙血脈卻能夠製造出克製我們神力之器具的低等血統者屠殺族人。


    除了我們幾個年幼的僥幸保住了性命,那麽多的同胞都隕落在了我們的祖先被放逐的土地上。


    這等血海深仇你難道忘記了嗎?你怎麽能愛上屠了我們全族的卑劣凡人,而且還是兩次?!


    你怎麽對得起那些含冤死去的同胞?”


    男子太過激動,越說越氣,一巴掌扇在了赫連嫣然的臉上。


    一切突然安靜下來。


    男子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似乎後悔了,想要撫上赫連嫣然的麵龐,卻被她冷冷地避開了:“那些兒真正的主使者早就化為塵土,不知已經過多少次輪迴了。


    他們犯下的罪過為何要牽連無辜之人。


    瞬,你早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在你眼裏,除了報仇,便再沒有別的了。


    你甚至為此殘害幸存的同胞。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打算,你想要血統最接近純正的所謂‘高貴’的後代,這已經成為了你的執念。


    可是你看看,你身邊的都是些什麽?你甚至不敢承認他們身體裏流淌著你的血。


    你不惜大鬧幽冥府隻為了一個凡人女子的魂魄,卻恥於承認自己愛她,看看你,多麽可悲。”


    “你又好到哪兒呢,綿綿?”男子反唇相譏道,“千年之前,你愛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好,我全當你是為了報答那人救了你一命。


    結果呢,他死了,死的痛苦又淒慘。你卻不惜耗費心血仙力隻為替他守著家業還有那一大群不成器的族人?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要他的命,而應該讓他活著,讓你親眼看到他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好叫你早日認清凡人的虛情假意,卑鄙無恥,真是失策啊。”


    “果然是你!”赫連嫣然殺意四起,“害了阿傷的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男子笑得肆無忌憚,“一千年前的那個被我毒死了,如今的這個我卻要當著你的麵要了他的命!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膽敢覬覦神仙的凡人究竟該落得怎樣的下場!”


    男子大喝一聲,登時有個壯得小山似的傻嗬嗬的男子提著個人走了進來,赫連嫣然定睛一看,被提著的正是白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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