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敏璋王白盛的神色更是說不出的精彩。


    他這是成了身子健全的小內監了?而且還是他導致的?雖然這一點足夠證明他的清白,但是,這種證明方式,作為一個男人,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要啊。


    這下好了,街頭巷尾字今日起的熱議話題就會從他與李氏的奸情轉變為“原來敏璋王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不頂事”。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經過無數人口口相傳之後,這個內容會發展成怎樣的離奇與歪曲。


    “原來敏璋王爺白盛竟是個天閹。”


    “長得那麽好卻不能人道,真是可惜了。”


    “據宮內的知情人透露,其實敏璋王爺是個女兒身……”


    白盛想到日後有可能聽到的謠言,隻覺得額角突突直跳。


    這下子,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望著眼前女子的背影,纖細卻堅定,仿佛天塌下來也不能撼動;嬌小而威嚴,好似陷入絕境依舊無所不能。


    白盛的眼神由無奈漸漸轉為深情。算了,嘴長在別人的臉上,愛怎麽傳就怎麽傳吧,愛傳成什麽樣就穿成什麽樣吧。


    他在乎的,著緊的,就隻有眼前的這個姑娘。


    再有幾個月,她就及笄了。到時候,他們的婚期也就該定下來了。


    他會讓她親身體會到謠言錯得到底有多離譜,而他隻需要向她證明就足夠了。


    皇帝到底還是把禦醫傳召來了。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全部。連常駐玳王府的也一並到了場。


    赫連嫣然拿出方子,這些宮中的頂尖醫者們湊在一起研究起來,時不時還會發出一兩聲驚唿與讚歎,半個時辰過去了,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


    圍觀的百姓幹站了許久,卻又不舍得不看個結果就走,一個個被日頭曬得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等在原地。


    白盛雖然是受審的身份,但到底當朝王爺,皇帝命人搬了椅子又勻了頂華蓋為他暫時遮擋日頭。畢竟赫連嫣然當著眾人的麵才說過,他數月前已複發過舊疾。


    在場的諸位王爺、官員們,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可皇帝不發話,他們誰也不敢有微詞。


    又過了一刻,皇帝這才開口:“如何呀?依著這方子補益,敏璋王的身子是不是已無大礙?”


    禦醫們這才停止討論,一個個跪下來,院正道:“迴稟陛下,微臣自學醫以來,數十年間還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方子,簡直歎為觀止。


    敏璋王爺照此方服用,隻需避免耗損過度,身子必定日益強健長命百歲。”


    “那麽,是否如聞喜縣主所說,十二弟暫時……不宜召幸女子?”瑉王斟酌著言辭發問道。


    “迴稟瑉王殿下,此方中的各位藥材,如黃芪、人參、黃精、肉蓯蓉等皆有治五勞七傷潤養髒腑之功效。


    而附子、女青等,雖本身具有毒性,卻也能迴陽救逆,逐邪惡氣。


    透骨草可舒筋活血,解毒止痛。配伸筋草,可治筋骨失養,屈伸不利,肢體麻木,筋骨攣縮,有伸筋透骨之效。


    而與附子相配,可溫腎助陽。走而不守,內達外透,升降活絡,肝腎同治,氣血皆調。


    ……


    此方中的每一味藥材都有自己的功效,與其餘的每一種相配又會產生出不同的效用,互為使君,互為佐君,相輔相成,又相互製約,既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又不會損傷服藥之人分毫。


    是在是難得一見的傳世奇方。


    微臣等一味一味單獨拆解,又一味一味互相配伍,發現服用一段時間後,的確會令人在一段時間之內對男女之事興致全無。


    聞喜縣主所言,千真萬確。”


    “一段時間?是指多久呢?”玕王立刻抓住了這一點,道,“幾個時辰,還是幾天?如何能夠斷定?”


    “這就要看服藥之人服用的劑量以及服用的時日,且每個人對藥物的受用程度不同,藥物發揮的效用也不盡相同,不能一概而論。”院正解釋道。


    “張院正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玕王不悅道,“要知道此事可是幹係重大,如何能夠驗證?若是誤判了你能擔得起嗎?”


    “的確有法可驗,隻是……”張院正說著,有些遲疑地看了皇帝的方向一眼。


    “張卿但說無妨。”皇帝的聲音從簾幕後傳來。


    “迴稟陛下,需要取敏璋王殿下的血,一驗便知。”張院正說完,跪在了地上。


    取血,看似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放在天潢貴胄的身上,好端端的卻要刺破肌膚,這是一件極為忌諱的事情,往大了說,甚至可以算是意圖謀害皇嗣。因此,張院正說完就冒出了冷汗。


    皇帝沉默了片刻,道:“為證明敏璋王的清白,取血一事,朕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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