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府迴程的馬車和來時一樣熱鬧,但也有些許不同。


    柳青青臉孔慘白麵無人色,仿佛已經已經知道等著自己的,不會有好下場。王氏有意無意的讓人在她耳邊提起買兇殺人、簡碧雲等等。柳青青知道王氏在默默告訴她,她所有的行動已經掌握在王氏手裏,她的下場將會極其慘烈。


    縮在馬車裏,準備迴到簡府再做打算,可她卻發現了女兒簡新巧像是憑空消失了一半,任她差人到處尋找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簡碧雲瞬間掉落的人頭,突然在她眼前變成了女兒簡新巧的,柳青青幾乎瞬間嚇破了膽,顫抖著身體,蜷縮在馬車一角,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王氏聽了迴稟,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嘲諷笑意。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遠處一個陡峭的山坡上,一個青衫男子迎風而立。


    微風吹動衣袂,趙衍遠遠看著林若菡被人攙扶著坐進馬車,心裏的惱怒似乎像春日的幼苗一樣悄悄鑽了不來,完全不受控製。


    惱怒她如此危險的境地,不知自保,在趙衍看來,林若菡的行為執拗的近乎愚蠢。


    簡府一行人的馬車終於消失在眼前,趙衍才收迴目光。


    他和大師了解了所有情況,又找到了另外幾件製式和材質一模一樣的僧袍,趙衍心裏覺得肯定有地方不對,隻是他還沒有發現而已。


    袁湛出去準備打牙祭的事情,最終沒有瞞過精明的蔣氏,他被蔣氏牢牢的看著,哪裏也不許去。


    手裏握著筆,眼前放著經卷,袁湛已經抄寫了好幾張,可隻有他知道,他的心裏老早就飛了出去,想要找尋那個讓他會心跳加速的女孩。心不在焉被蔣氏責備了好幾次,袁湛這才勉強收斂了心神。


    迴到城中,林若菡向王氏告辭,帶著一群老弱病殘,迴到林府鬆濤苑。


    林若瑩是怎麽迴到宛月閣的,林若菡並不想知道。一迴府,林清江就來了鬆濤苑,診脈施針好一番折騰,林若菡被告知,她身體如果再不好好調養,將來對子嗣不利。


    林若菡心裏笑,林大人真是含蓄,直接說,身體差不能生孩子就行了唄。她又沒想嫁人,哪裏還能有生孩子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


    林清江留下了幾顆大還丹,就準備要離開,和往日一樣的淡然。林若菡卻有些忍不住,直接開口就問:“林大人,胖女人失蹤了,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嗎?”


    林清江腳步都沒有頓一下:“她死在你手裏,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有什麽可好奇的。”


    林若菡對著林清江的背影撅嘴:“可我為林大人,饒了胖女人的女兒林若瑩,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林清江腳步終於頓住,緩緩轉身:“若菡,記得,做任何事,都隻需要為自己負責。”


    林若菡想了半天,直到林清江的腳步都消失了,她也沒明白林清江的意思。


    反正,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林大人還一下值就給自己診脈,林若菡心裏有些高興。


    林若瑩據說一迴府就高燒不退,整個人都差點燒糊了。


    林若菡聽說林清江還親自去了一趟,隻是沒有針灸、沒有開藥,他隻留下一句“心魔難醫”就離開了。林若菡反複咀嚼了這四個字,突然間覺得林大人似乎還是個出色的心理醫生。


    半個月後,林清江對外宣稱,小簡氏暴斃。


    林府辦起了喪事,林若瑩病得落下了一身的肥肉,倒也顯出了一點林清江的影子,開始有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摸樣。隻是,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般,極其的沉默寡言,看誰的眼神都複雜難明。林若峻是喪事第二天才匆匆趕迴,喪事一結束就匆匆離開,隻帶走了小簡氏身邊一個婆子。林清江也沒有任何表示,兩人幾天中幾乎沒有任何交談,父子間情分淡如清水。簡府隻派了一個管事過來,對於柳青青的處境隻字不提。


    林若菡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喪事上,盡管她的傷勢恢複得很好。王嬤嬤也歇了勸她做些門麵功夫的心思,這半年來林若菡的名聲在小簡氏的不斷努力下,幾乎已經丁點不剩了,她也不想委屈林若菡給這麽個蛇蠍心腸的人上香跪拜。林清江都沒有差人來請,林若菡更加理所當然的沒有露麵。


    喪事極其簡單,連簡府都對這個出了嫁的姑奶奶不聞不問,林清江更是草草結束後去太醫院銷假上值。


    林府很快迴複了以往的秩序,後宅的中饋交到了剛剛恢複的林若菡手上。林若菡根本不想管,王嬤嬤卻想讓林若菡多多少少都要學一點,林若菡也就接了過來,隻是剛剛和大小管事們見了麵,就占用了她大半天的時間。無法想象,以後每天都要花費如此多的時間處理庶務,林若菡頭都要炸了。趕緊將中饋扔給了王嬤嬤,飛也似的跑進了後麵耳房,實驗室大門一關,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不同於林府的漸漸平靜,簡府的幾位主子經曆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簡碧雲的死,簡府一直沒有對外公布,有人不經意問起,隻說身體不適去了莊子裏養病。可偏偏禍不單行,簡老爺的寵妾柳姨娘被主母王氏召見了一次後,緊閉了院門,幾乎足不出戶,可就在一天晚上,下人發現柳姨娘突然吊死在了自己的房中。一個姨娘的喪事,且是上吊自盡,簡府也不準備大操大辦,可柳姨娘的兒子簡宏達卻在失去生母後開始借酒消愁,就在簡姨娘喪事剛剛辦完三天後,在一家春樓中喝了摻了烈性春藥的酒,死在了一個花魁的身上。花魁被當成嚇死,春樓老鴇找到了簡博康,要求賠償花魁死亡給春樓帶來的損失。簡博康不敢計較的死因,還賠了一大筆的銀子,在府中呆了整整三天才出門應酬生意。簡宏達唯一的嫡子在書院打架,被人捅了一刀,抬迴簡府時,已經迴天乏術。簡博康再次白發送黑發,已經不再是呆在書房發呆了,而是在整整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勉強起身,準備第二天去族中麵見族老,要求休了王氏


    可就在第二天,江南王氏族中來人,與京城簡氏族老密談了一整天後,簡氏族老讓出了簡氏一族一直掌控的全國東南一大片地域的藥材渠道和生意。


    簡博康成了家族罪人,入簡氏祠堂跪著向先祖請罪整整三日三夜,才被放迴簡府。


    王氏和王氏族人在王氏付出了一個親生女兒和外孫女性命的代價後,終於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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