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清苑見南泠兒,本來笑意滿滿的臉立馬拉了下去。真是哪裏都有她,看著就讓本宮心煩。她沒好氣:“沒想到皇妹也會對這個感興趣?”


    “皇姐,別誤會,我不過是陪晴雪來的。倒是皇姐來這裏做什麽?父皇準許你來了嗎?我若記得沒錯的話皇姐今日應該還是在禁足吧。”前段時日,她這個“好”皇姐因為自己宮裏人犯事,對此大打毒手。可不巧的是正好被路過看望她的父皇和母後撞見。父皇為此大為震怒,遂罰她禁足三個月,沒想到,竟這般的不老實,還不到一個月就偷偷跑出,現在看來還真是膽大包天!


    “你什麽意思?”南宮清苑的臉色霎時變得異常難看。


    南泠兒見狀也不想與她浪費口舌,上次冊封典上她這般坑害自己,她沒在宮裏對她紮小人已經算對她客氣的了。她擺擺手,湊近南宮清苑那張氣的扭曲的臉兒,戳著她的心窩一字一句道:“我這個人從來都是錙銖必較。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那日卻如此坑害我,我不得抓住這次機會好好的迴報皇姐,才對的氣你的良苦用心。你說是不是啊,皇姐!”


    “你!”南宮清苑頓時臉色鐵青,她氣得感覺七竅生煙一般,又無處可撒。自那日封典過後,父皇和母後時不時的跑道她的流櫻宮中探望。就連平日裏那些大臣家眷也上趕著去進貢,一時間門庭若市。而自己的紫星殿,就如同冷宮一般,毫無生機。加之禁足之過,就更加的冷清。一時間京城街坊四處說道南宮泠汐平易近人,毫無架子。而她反倒是成了那個心狠手辣,善妒皇妹的罪魁禍首。嗬!真是豈有此理!


    這時,旁邊的常含燕見自己的主子遭羞辱,頓時撩了撩袖子走到南宮清苑的麵前:“你個小賤人!”


    “啪”的一聲。


    她話還未落音,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到了她的臉上。常含燕一臉懵逼的捂著自己的臉發出殺豬般的哭喊,指著南泠兒就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你竟敢!”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


    “放肆!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南泠兒的眼睛變得狠厲起來。她最討厭自己講話的時候有人插話,尤其是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


    這兩巴掌頓時把常含燕打的愣在了原地。半天吱不出一句。南泠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扭頭麵帶笑意的看著南宮清苑,嗬了一聲:“皇姐見笑了,幫你收拾了下不聽話的下人你沒有意見吧。”


    南宮清苑看著雙臉通紅的常含燕,眼皮不自覺的跳了兩下。


    “自是沒有什麽意見......”她袖子底下的手不經意的微微攥緊,一口怨氣化作笑意,虛假的掛上嘴角。


    她現在也不敢有意見。她以前再怎麽受寵也終究是庶出,庶終究還是比嫡低了一等。她的眼角冒出絲絲寒光。陰狠毒辣的念頭攀上心窩。


    南泠兒看她那張秀麗的小臉快皺成了抹布,於是也不想再戲弄她了。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大度的看著南宮清苑,語氣上卻依舊生硬中帶著婉轉:“誒?皇姐還站著作甚?莫不是想等著父皇來發現?”


    南宮清苑見此,臉色一黑,尷尬的笑了兩聲。


    她沒想到自己本想找南泠兒麻煩,卻被這個小丫頭反將了一軍,刹時臉色陰沉的厲害:“皇妹真會說笑,本宮不過……不過……”


    她餘光偷偷的瞟了一眼身旁若無其事的洛嵐軒繼續:“他們不過都是……國之棟梁,本宮自是要替父皇考究一下。”


    小小的休息區內,一片安靜,尷尬無處不在。南宮清苑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小丫頭,一口惡氣湧上心來。不愧是賤人生的孩子,不僅人賤,嘴也賤。當年母妃就是懷著惻隱之心,才沒一下毒死那賤人。現如今倒好,生出個處處與我作對的小雜種!罷了,和這種人有什麽好計較的。


    她故作笑臉:“皇妹還是早先去看台上吧,最後一場快要開始了,可別誤了時辰……”說完她就變了臉,灰溜溜的拉著雙臉腫成豬頭常含燕陰沉走了出去。


    南泠兒見那兩人出去,自己待著也沒什麽意思,就想拉著洛晴雪離開。她剛剛踏出一步就被一聲熟悉的男聲叫住。


    “公主……”


    南泠兒扭頭不耐煩:“幹嘛?”


    洛嵐軒見她厭惡的表情,心裏猛地一顫。剛剛想要說出的話又咽到了肚子裏。此刻他的心不知為何如此慌亂,想要解釋,卻不知道作何理由。隻得最後小小的喚了一句:“恭送……殿下。”


    南泠兒拉過洛晴雪,背對著他:“別被打死了。要不然晴雪還得去給你收屍!”


    她氣鼓鼓的跑了出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那淺淺的笑意。


    “殿下,我也不知道兄長……”洛晴雪拉了拉她的手略帶歉意道。


    “你覺得我在意了嗎?”南泠兒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故作大度的往前走去。


    洛晴雪小聲嘀咕了一句:“殿下分明就是在意了……”


    南泠兒耳尖:“本宮不過是向來看不慣裝腔作勢那兩人罷了。你不要多想!”


    *


    正席上南宮煜離叫住旁邊的黃忠德嚴肅問道:“忠德,你覺得這洛嵐軒怎樣?”


    他緊緊盯住場內打鬥的兩個身影:“洛公子,年紀輕輕卻輕功了得。劍術章法有度,攻守得當,一招一式皆有理。既不會讓自己甘拜下風,也不會重傷對手,想來這個人日後自是很有做為。隻是……”


    “隻是什麽?”


    黃忠德道:“陛下,可否讓微臣去試試他的劍法,微臣覺得洛公子有點似曾相識……”


    皇帝捋了捋胡子:“你且去吧,隻是手下要有個分寸,不要傷了他。”


    黃忠德接旨立馬飛身而下。


    洛嵐軒遙見他一臉殺氣走向自己,心裏一驚,莫非……


    “哈哈哈,好武藝,一連過五關斬六將,竟沒想到居然最後剩下的是洛公子。今日我便奉皇上之命,特來比試!”


    洛嵐軒的神情上出現了一絲緊迫感。自己與黃忠德交過兩次手,但皆是在他下風。況且自己的套路他一試便知,現在忽然橫空一腳,莫非是看出了什麽端倪?他麵容緊張,冷汗悄悄的滑落背脊,驚起一身雞皮疙瘩。一刻不動的緊盯這眼前的這個男人。慢慢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屏住唿吸。


    黃將軍拔劍,騰地而起,飛向他的頭頂狠狠一劈!


    洛嵐軒瞪大雙眼,他猝不及防,趕忙揮劍用力一擋!


    哐嘡!


    金屬猛烈撞擊頓時帶來了尖銳刺耳的聲音。他全身青筋暴起,幾乎動用全身之力抵抗這重重一擊。


    緊接著黃將軍翻身而下,繞道身後,腿部一掃。對手如立柱一樣重重倒地。他不帶半絲累贅動作,劍刃緊緊的挨著他的發絲輕輕劃過。瞬間!洛嵐軒的腦中如炸裂一般,他是與自己交過手,可何時變得如此之強,這一招一式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他不再隱藏,一個側身躲開黃將軍劍雨的攻擊。極速輕功飛馳而起,在他身側饒了個漂亮的弧度,如雷電般快速的朝他側翼攻去。


    場內瞬間揚起萬丈黃沙,突如其來的氣場打亂了黃忠德的思緒,他幾乎看不清眼前人的動作,隻感覺,右手忽然一陣破裂之痛,緊接著自己的大腿也感受到流血。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洛嵐軒卻已經出現在他背後,無影手連環不停的狂擊自己的背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頓時傳遍五髒六腑。他怒目而視眼前的這個俊美少年,想不到剛剛張弛有度,現如今卻有股陰狠毒辣的勁頭。萬萬沒有料想到有人竟可以將這兩種招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讓他一時想不起,他的功夫到底像誰。那種似曾相識感全然不複,眼前的少年完全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瘋狂的攻擊著自己。


    他不甘下風,卻完全摸不準洛嵐軒的招式。章法混亂,卻又出其不意,狠厲陰毒,毫無頭緒。他從洛嵐軒頭頂翻身,一個慣性將他帶倒在地,立馬翻到身上,鐵拳密密麻麻的落在洛嵐軒的各個部位,打的他無法還手的餘地。


    洛嵐軒心中大驚,被他這麽打下去怕是五髒六腑都會俱損。他忍住劇痛,狠命一推!黃將軍瞬間分開到數十丈之遠。這時他眼前卻一片昏黑,頭不聽使喚的嗡嗡作響,雙耳發懵,他不能輸!為了父皇,他就算死也不能認輸,


    洛嵐軒艱難的用劍撐起疼痛的身子,卻感覺,渾身如散架一般,骨骼具損般斷裂,


    忽然!


    一口狂血噴湧而出,霎時染紅了黃褐色的鬥場。


    “哥!”


    洛晴雪尖叫,她不顧眾人注視,慌忙的跑下看台。一把拉住重傷的洛嵐軒:“哥,你怎樣?我們不比了,我們迴家。”


    洛嵐軒搖了搖頭看著遠處同樣重傷的黃忠德,吐出口中的鮮血冷笑:“繼續!”他甩開洛晴雪的手,一把抓起地上的劍踉蹌的朝前走去。


    這人是瘋了嗎?他本來就在武試中打敗了所有人。現在和黃將軍也是打了個平手,他這麽拚是不要命了嗎?南泠兒急急的看了過去。


    這時,洛嵐軒像是感覺到背後那道熾熱的目光,他忽然的迴頭,是南泠兒!


    他朝著小丫頭咧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雪白的牙齒夾雜著刺目的鮮紅,生生的紮痛了她的眼睛。


    她默默的搖搖頭。洛嵐軒你是個傻子嗎?不要命了!


    見男人依舊執著的提劍向前走著。南泠兒急了。他不能死!


    “洛嵐軒!”南泠兒急急的朝他丟了個眼神。


    “你瘋了嗎?”她顧不得形象匆忙的跑下看台。


    男人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人影,慘淡的笑出了聲。


    他想再看一眼南泠兒,可身前的女人卻越來越模糊,他再也支撐不知自己想要清醒的欲望,閉上了雙眼毫無知覺的倒了下去。


    朦朧間,一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喚到:“洛嵐軒,洛嵐軒……你醒醒……喂!”


    他大腦就像陷入無盡的黑暗,越陷越深,越陷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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