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雖然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可會議過程中顧傑的異常表現,卻讓朱大用無法忽視,好奇心也越來越重。顧傑雖不擅言語,可他是性格比較樂觀的人,如會議中這般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是比較少見的。朱大用本想找顧傑問清原由,可細想想,也許顧傑隻是為自己的私事而煩心,也不好過問,也便就此作罷。


    意外的是第二天早上,顧傑急勿勿來到朱大用麵前,麵色凝重地說到:“朱兄弟,要不這營地擴建就暫且停停吧!”


    朱大用聞言,不覺一驚,問到:“這事不是已經有決定了嗎?顧兄弟是還有什麽顧慮嗎?”


    顧傑咽下一口口水,這才道:“我隻是隱隱感覺心裏不踏實,總感覺這幾天會出什麽大事似的!”


    “有什麽擔憂,你不煩說出來!”朱大用早就想聽聽顧傑的想法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顧傑看了朱大用一眼,又沉了沉心思,這才道:“袁天豹!”


    朱大用聽到這三字,不免想起過往的種種,袁天豹這家夥雖沒什麽實力,可總愛玩些陰招,也是不勝其煩,如今又聽顧傑說起這個有些久違的名字,也像是心中的一個疙瘩,很是不舒服,他定了定神才道:“袁天豹那小子不是早就離開這裏了嗎?難道他還敢迴來?”


    “朱兄弟,我這麽跟你說吧,我很了解袁天豹的個性,他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上次,有可能他隻是迫於形勢,暫時屈服了,可當你說起那女子的警告時,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他!他是那種自己過不好,也要讓別人不好過的性格,這人要是真迴來了,我擔心他真會整出大亂子。”顧傑說完這話,臉上已滲出汗珠,可見他的擔憂之甚。


    然而朱大用聽了這番話,雖也有些吃驚,可心中對那袁天豹卻是極為不屑,從以往他們之間的交手看來,袁天豹確實不是什麽稱職的對手,朱大用自然沒把他放在眼裏。當然,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這個道理,他也是懂的。


    在朱大用看來,就算袁天豹真的迴來了,他也完全有能力掌控時局,因此,顧傑所說的暫停營地外擴的建議,他也並未放在心上。


    顧傑見朱大用不為所動,隻得又道:“朱兄弟,如今營地因擴建之時,動作頻頻,人員流動大,不免有疏忽的地方,我就擔心那袁天豹見縫插針,讓他找到什麽破綻,暗中下手。


    朱大用哼了一聲道:“顧傑兄弟,你太看得起他了,我也是多次與他交手的人,他有幾斤幾兩,我也是清楚的,你也不必太過緊張,這營地外擴是大家的一致想法,若因他一人停下,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若他一人,我倒還不擔心,怕隻怕,他勾結其他勢力,他之前也與一些狠家夥有些來往,這離開荒城的這段時間,也不知他是否已經投靠了那些人。”顧傑說到。


    朱大用見顧傑提到其他勢力,卻是警覺了起來,坦白說,來從南嶼島來內陸幾個月間,他對內陸錯綜複雜的勢力,確實缺乏了,若一味坐井觀天,盲目自大,也是很危險了,他見顧傑說的在理,也便有意再深入了解一下他所提到的其他勢力。


    “顧傑兄弟,你所說的其他勢力,是個什麽情況,能否細細說說?”


    “這個我也隻是粗略了解,隻知幾個月前,袁天豹在荒城中救過一個男子,那男子來自某個戰團勢力,很是有些實力,那些人據說行事作用狠決,是幫狠角色,我也隻是與之有過一麵之緣,了解不深入。”顧傑說到。


    “如此說來,還真有必要多加提防了!”朱大用說到。


    顧傑見朱大用有所動搖,便再次提起營地擴建暫停之事。


    朱大用本不意讓步,可顧傑一再堅持,他也實在沒辦法,隻得道:“顧兄弟,不是我不聽取你的意見,隻是這樣重大的決定,非你我能擅專的,若你還是有異議,我們可以召開全員表決大會,讓營地的全體成員來做這個決定,如何?”


    顧傑見話已說到這份上,也不好再說什麽,隻道:“朱兄弟,那就全員表決,若還是這樣的結果,我無話可說!”


    “好,那今晚就表決!”朱大用應到。


    晚上,待營地的人們用完餐,朱大用將大夥召至20層大堂區,將事件原原本本向眾人陳述了一遍,最後向眾人征詢意見。


    意料中的是90%的人同意營地外擴計劃繼續施行,隻有少部分人認為營地頻繁的人員調動存在安全隱患。可見這營地擴張計劃承載著眾人的希望,誰也不願意讓這大好局麵再次倒退。


    但這已經無關緊要了,決定最終由眾人做出,顧傑自然是無話可說了。


    集會過後,朱大用迴到自己的住所,因小仁與小雨,小軍他們一起玩耍未歸。朱大用獨自呆在住處,腦海裏翻騰起白潔他們在時的點點滴滴,臉上不覺展露出久違的笑意。可是一想到白潔羅胖離開的日子,深深的孤獨感在他心頭漫延開來,他點了支煙,來到窗前,望向天空,天空黑雲密布,零星的星光從雲朵的間隙處透射出來,似乎在盡力撥開雲朵,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朱大用原本以為,像他這樣積極樂觀的人,本不會感覺到孤獨,白潔的離開,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他的心再次如海上流浪的孤舟,茫然四顧,不知何處是歸宿。


    白潔離開已經六天,營地到天啟城一個來迴十天左右時間是完全夠的。以朱大用的推測,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不了七八天時間,他們就該迴來了。可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卻也有如度日如年般煎熬。朱大用看向白潔離開時的街區,街區一片昏暗,就像他們這場不可知的旅程一般,看不清暗藏的兇險。


    朱大用心中暗暗發誓,若白潔安全歸來,他再不會讓她離得如此遠。


    八九點的荒城街區,照例響起狂躁的嘯叫聲,混雜著宇宙間的冥冥之音,共同演繹著這狂亂的夜。在文明時代,夜是溫馨浪漫,是意亂情迷,是縱情肆意,那時的夜是迷人的。而如今的夜冰涼如水,空寂曠遠,一聲嘯叫便如刺骨的寒風,讓人瑟瑟發抖。


    朱大用將煙尾彈出,視線從遠處收迴,著眼營地周圍,與遠處灰色的死寂不同,營地周圍處處是人工的痕跡,這讓朱大用稍稍感覺到心安,那塊新開墾的菜地已經種上各種蔬菜,在月光下透著綠,這綠如同綠色的火焰,綠色的希望火焰,朱大用仿佛看到這綠火,以燎原之勢向遠處漫延開去。


    綠火所到之處,欣欣向榮,就如同人類文明的火種開始生根發芽。而他與白潔,在綠火深處攜手前行,朱大用想到此處,心中一陣竊喜。心境肆意,夢境綿長,實在是倦極了,朱大用這才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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