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此次麵見的是一位銀發老者,年紀在八十歲左右,當然,這位老人不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隻因為兩人先前的關係深厚,於是順道來拜訪一下。


    “小峰啊!我聽呂政說你遇到麻煩了?”老人雙目如炬,雖已到了古稀年紀,但精神爍爍。


    他是公安部副部長呂政的父親,至於呂政與杜峰之間的認識還要追溯到幾年前。


    之前杜峰率領獅舞特戰隊南征北伐,代表部隊協助公安四處緝拿賊頭留下碩碩累果,作為獅舞特戰隊的隊長,杜峰的名號自然受到高度重視。


    接二連三的完成不可想象的任務,於是副部長呂政代表公安部為他頒發了副總警監的警銜,以示公安部對他以及獅舞特戰隊的感謝。


    當然誰都知道這個警銜沒有實質性的作用,畢竟杜峰不屬於公安部,他無權指揮各大公安廳或者是公安局為他所用,不過他有說話的權利。


    當這位呂老第一次遇到杜峰的時候就很是喜歡,在他眼裏這小子有能力,有真才實幹,並且把狂放不羈發揮到了極致。


    “是遇到點兒麻煩,說實在話我不想把事兒鬧大,所以想來找呂部長要份文件,或者是呂部長發句話,那就可以了。”杜峰不喜歡求人,但這次他明顯違反了自己的一向準則,動用了關係。


    如他所說,他本可以把事情鬧大,鬧得滿城甚至全國風聲雷動,但他顯然沒有這個精力繼續以往的一貫作風。


    如今杜峰身上有傷,再加上楊俊豪那麵等著他的幫助,他需要把這件事盡快處理完畢,而不是鬧大了之後讓自己陷入困境。


    老人喜歡下棋,此時正與杜峰對弈。


    以往的對手,大多都是來家裏拜訪呂政副部長的那些屬下,自然也都是熟人。


    不過這些人不管是棋藝如何,最終的結局總是敗給呂老。


    或許呂老的棋藝精湛難逢對手,但顯而易見的是沒人敢贏他,怕的是引發的心情不快。與他對弈,心神自然不定,輸棋不可避免。


    相比較和他們下棋,呂老則更喜歡與杜峰對弈。先前與杜峰下過兩盤,杜峰全勝。


    呂老不是個輸不起的人,喜歡下棋的人自然知道輸贏隻是一個方麵,樂趣則是排在第一的,更何況遇到強力對手更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小事,呂政是我兒子,我很為他自豪,這麽多年我沒看出他有什麽歪心思,你可以信任他。”呂老與杜峰說話完全把他當作自己人。


    “這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來找呂部長。”杜峰歎了口氣,拉關係的事情是他不喜歡的處理事情方式,但他實在是不想把這件事拖延太久。


    “你小子今天下棋有些心神不定啊!有什麽想法不妨說給我聽聽。”呂老和藹的笑道。


    “困境!這幾年我遇到了太多太多不願看到的事情,從沒這麽失意過。”杜峰尷尬的笑笑。


    “工作還是感情?”呂老盯著他的眼睛,繼而微微一笑:“看起來是被情所困了!”


    “呂老慧眼,這麽多年難以逾越的宿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杜峰暗暗搖頭。


    “老實說我年輕那會兒也有心儀的姑娘,當然了,誰沒有過初戀!人和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左右別人的思想。你喜歡人家,你沒能力必須要求人家也喜歡你,年輕人啊!這就這麽點兒事。”呂老嗬嗬笑道。


    “我隻是看不懂,也不明白,我本以為自己可以洞察世界,但我真的錯了,正如您老所說,別人的心思是看不出來的。”到現在為止,杜峰依然不明白陳淼翻天覆地變化的原因。


    幾年前的陳淼和現在的她實在是天差地別,一個人可以變化如此之大,實在是匪夷所思。


    “放開過去,多注意一下,你會發現身旁會有默默注視你的眼睛,別錯過了。你小子這麽優秀,還怕找不到對象啊?哈哈!”呂老哈哈大笑。


    杜峰默默搖頭:“我從不鑽牛角尖,但在這件事上我真的鑽了牛角尖,而且困在裏麵找不到方向。都說就像翻書一樣翻過去很容易,但做起來實在太難了。命運驅使,讓我難堪。”


    杜峰的命運坎坷,當他正準備接受現實開始新生活的時候,老天讓陳淼重新出現,給他重擊,讓他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人與天爭?人必勝天?自古以來的結論就是不可能。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導你,畢竟說什麽都是虛的,隻有當事人自己走出陰霾才能解決問題。不過我還是奉勸一句,不管你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無所謂了,你不能老是活在過去,人要向前看,向前!”呂老依舊麵帶淺笑,棋路一絲不紊。


    “咱們不說這事兒,說了鬧心!”杜峰的強勢由內而外,或許這就是他接受不了的原因,他無法接受陳淼變化的事實,因為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以往的陳淼是什麽樣子。


    杜峰露出一絲笑意,傷痛隻能隱藏。


    “你輸了,輸在一步棋上,你是走神了嗎?”呂老指了指棋盤,笑道。


    這步棋走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再有扭轉局勢的可能性。


    杜峰尷尬笑笑:“呂老棋藝精湛,敗給您很正常。”


    “錯!這是我跟你下的第三盤棋,前兩盤都輸給你,這一盤你若不走錯我依然會敗。小峰啊!我不希望你和其他人一樣庸俗,走自己的,何必去在乎別人的心情?”呂老活到這個歲數,絕不是簡單的人物,杜峰故意走錯一步,這難逃他的法眼。


    杜峰的棋路很明確,攻守兼備一絲不苟,但在最關鍵的時候,他讓叱吒的前軍陣前主將自己陷入困境,並且到了必死的境地。


    “對不住!”杜峰輕輕歎了口氣。


    “你的臉色很差,從進來到現在我就發現你好像身上有病似的,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難受?”呂老收住笑,杜峰的臉色實在是痛苦的嚇人。


    杜峰見瞞不過他,於是拉開衣服露出腹部幾個驚人的手術縫口,笑了笑:“我是有傷。”


    呂老見後大吃一驚,誰可以頂著幾處足以疼殺人的傷患四處走動?


    “你先去床上躺會兒,在我這裏住幾天,我給你找大夫!”老人慌了,杜峰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用!呂部長已經幫我去忙了,等他迴來我就走,這件事刻不容緩,我怕迴去遲了會無法反轉局麵。”杜峰憂心忡忡。


    按照杜峰的請求,呂部長需要給他一份公安部的文件,至於那份文件,他需要迴公安部籌備,而杜峰則是在他家裏等。


    或許呂政副部長一個電話就可以為杜峰打通前路,但杜峰堅決不允許,他隻需要一份可以鎮住人的文件,然後接下來的事情他想自己處理。


    “躺會兒吧!估計等他迴來得到下午,我已經告訴他留你住一晚上,所以他不會急著迴來的。”呂老焦慌不已,起身欲要攙扶杜峰。


    杜峰怎能接受老人親自攙扶,於是自己站起來,隨著他進入客房。


    呂老交代幾句便出去了,他需要找個大夫來給看一下,畢竟杜峰的傷口觸目驚心。


    躺在床上,杜峰麵無表情。一動不動的躺著,好像連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呂老很快找來大夫,大夫給杜峰做了傷口處理,之後強烈要求去醫院接受進一步治療。


    但杜峰婉拒了,他不需要什麽治療,他自己很清楚這傷不足以致命,當然是在好的保護狀態下。


    呂政在下午時分迴來了,一張可以壓製各省各市公安廳領導的文件,如同尚方寶劍一般作用非凡。


    杜峰刻不容緩,急著要走。呂老等人傾力挽留,但杜峰堅持己見。


    送他上飛機,呂老和呂政以及兩位大夫麵麵相覷。


    “這小子到底遇到了什麽難題?急著幹什麽呢?我問他出了什麽大事他都沒告訴我。”呂政無奈道。


    “看起來他遇到的事兒太多了,不是一兩件那麽簡單。總覺得這小子活的太累,他的心思完全放不開。”呂老搖頭歎息道。


    兩位隸屬於公安部的大夫則是表示不理解:“他這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的手術做了沒多久,傷口都沒長好呢!”


    “這個人真是與眾不同,能夠忍住這種痛苦的人,少見啊!”另一位大夫讚歎道。


    四人之中隻有呂老和呂政知道杜峰的身份,杜峰可以做到這些,對他們爺兒倆來說不足為奇。


    隻是人沒有阻攔任何人的權力,杜峰要怎麽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呂政已經做好等待處理事情準備。


    杜峰要這份文件必然是遇到了異常棘手的事情,他需要對付的人勢必自然極大,衝鋒陷陣的是杜峰,而收拾殘局的人必然是呂政。


    飛往q市的客機,杜峰靜靜的坐著,他是個獨來獨往的人,但他越來越覺得這種孤獨感令他恐慌。


    “為了保障飛機導航通訊係統的正常工作,在飛機起飛和下降過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式電腦,在整個航程中請不要使用手提電話,遙控玩具,電子遊戲機,激光唱機和電音頻接收機等電子設備。”喇叭裏傳來甜甜的聲音。


    杜峰望著窗外白茫茫的雲層,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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