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豪提車之後重新趕迴來,不知不覺間淩晨已過。


    杜峰吃的還算飽,如他所願,楊倩是把東西一點一點的喂到他嘴裏,這算是對他的感謝,一個傷者跟著他們跑了幾個小時,楊倩不認為他的要求太過難以接受。


    “好了!今晚的事兒算是扯平了,說也不欠誰的。就當是你沒出來溜達,而是在醫院一直躺著。”楊倩扔給他幾張紙巾:“讓俊豪把你送迴去吧!”


    杜峰搖頭笑笑,生意場上的精英當真算計的一清二楚,又是女精英,轉眼間便把他的辛苦幫助化作泡影。


    “好!”杜峰小心的挎起楊俊豪攙過來的胳膊。


    三人同時走出餐廳,楊倩獨自驅車離開,而楊俊豪則是需要把杜峰送迴醫院。


    “峰叔,今晚麻煩你了。”楊俊豪感謝道。


    “沒事!你爸現在狀況怎麽樣?徐院長不分白天黑夜一直守在你家的嗎?”想起楊福家,杜峰暗暗搖了搖頭。


    猶記得那個夜晚,要不是杜峰出手相助,楊福家在那時就已經被人截殺。


    那時候的楊福家渾身上下都透射著一股子尊貴的味道,年近五十歲的人,在擁有無數金錢的前提下,這個歲數的男人最具魅力。


    想不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無情的病魔將他束縛,前段時間杜峰見到他的時候,他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滿麵紅光,浮現在他臉上的,是誰也比喻不出的惆悵。


    任何人麵對死亡時都不可能做到心無雜念寂然等待,對於病人本身來說,每一天都在懼怕,不知道下一分鍾自己是否還活著的那種感覺,真心不如突然暴斃來的痛快。


    “是的!徐院長和我爸是十多年的好友了,或許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過交往,我爸生病之後,徐院長很上心,一直盡心盡責。”楊俊豪點點頭,繼續說道:“我爸麽,看起來情況不算糟糕,和徐院長有說有笑的,偶爾會感到陣陣不適。”


    “是嗎?”杜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伸手指了指馬路一側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店:“把車停在那,我要買點東西去你家一趟。”


    “峰叔,這個點兒還要去嗎?”淩晨已過,沒見過探望病人會趕到這麽晚的,而且是去人家而不是醫院。


    “十二點過了,已經是新的一天了,老話說看望病人要趁早,現在夠早的吧!”杜峰笑了笑,繼續堅持把車停下。


    “峰叔,去我家還要這麽客氣嗎?”楊俊豪皺起眉頭,要是老爹楊福家知道他把車停下讓杜峰去買東西,應該會罵死他。


    “空手去?不管怎麽說你爸是我結拜大哥,空手怎麽可以。這樣,我把錢給你,你幫我跑一趟,我這身子骨真是動不了了。”杜峰從口袋裏摸出一小遝錢,這些錢還是楊梓茹走的時候偷偷塞到他枕頭底下的。


    想起這個,杜峰禁不住好笑,想不到自己竟然到了需要女人暗中幫助的時候了。


    楊俊豪推脫不下,隻好接過錢下車進入超市。


    杜峰點上一根煙,他這個時間去看望楊福家有他的想法,他需要知道楊福家到底到了何種境地,時間是不會對任何有憐憫之心的,不管你在做什麽,時間永遠不會靜止等待。如果追不上時間的腳步,到時候再要去做點什麽的時候,已經遲了。


    默默的吸煙等待楊俊豪出來,杜峰欣賞著近處的夜景。


    s市的夜晚很美,哪怕是一個角落,都充滿無盡美感。


    夜晚總是讓人心情舒暢,沒有了白天的喧囂,來往車輛不會那麽密集,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有一輛車子從這裏經過。


    杜峰喜歡夜晚,或許生性孤僻的人都喜歡這樣的夜,所有不願迴顧的往事,皆可以在寂靜的夜裏靜靜遐思,悲苦和無奈,惆悵和淚水,不會有第二個人看見。


    一根煙很快燃盡,杜峰扔掉煙蒂伸手輕撫傷口,陣陣痛感幾乎讓他腹部麻痹,就像是打了麻痹針一樣缺失了許多神經感觸。


    低頭的一刹那,杜峰從後視鏡裏看到有輛車緩緩開了過來,在楊俊豪的車前緊挨著停下,那是一輛高檔轎車,價值幾百萬。


    這個點兒,有錢人不去找個地方逍遙快活卻是出來兜風,一定沒有什麽好事兒。


    或許這輛車上,副駕駛的位置坐著一位魅到骨子裏的女人,男人有錢,況且又是這麽晚了,若不是為了偷偷約會一位俏女郎,那說明這人是傻子。


    杜峰安靜的坐著,灰色窗膜可以遮擋住從外往內看的視線,而他則可以對外看得清清楚楚。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下來。他身穿得體的休閑裝,油頭粉麵,顯得盛氣淩人。


    此時,副駕駛座的車門也隨即打開,果真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她扭捏作態,哪怕是一根神經都顯得儀態萬分。由於是背對杜峰的位置,他無法看清女人的臉,隻能看到妖嬈曼妙的身姿,可以想象的到這女人絕不是一般貨色。


    “女人啊!”杜峰苦笑一聲,再次低頭點上根煙。


    這倆人無非是到店裏買東西的,或許已經在哪裏玩的盡興而歸,也有可能是剛剛相邀出來,總之,大都市的夜晚四處充滿著可以娛樂盡興的地方。


    杜峰點上煙再次抬起頭來,眼睛瞄向窗外的同時,整個人瞬間麻木了。


    那女人在杜峰抬頭的瞬間扭頭與那男人談笑,僅僅是一個側臉,杜峰便已確認她的身份。


    “陳淼?”杜峰呆了幾秒鍾,迴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消失在超市門口。


    杜峰方才還對這樣的夜景很是欣賞,眨眼間,他有五雷轟頂的感觸。


    那女人是陳淼,千真萬確。杜峰可以認不出任何一個人,但獨獨不可能錯認一個人,那便是陳淼。


    在杜峰和楊倩離開醫院的時候,杜峰分明聽到陳淼迴醫院的動靜。想不到她迴去之後又出來了,而且是有人相邀。


    自己最看重的女人此時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更是親眼所見,換做誰也不會心裏舒服。


    一根煙吧嗒吧嗒的吸著,杜峰渾身上下都被一腔怒過灼燒,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遠遠比手術創口更加疼的厲害。


    杜峰在忍著,他不希望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以往第一次親眼見陳淼與一老男人親昵的調笑之後離開,那時候他都沒有做什麽,現在,還要做什麽?


    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於嗜血的他來說,殺人實在是容易的很。


    隻是,他不想那麽做,他想正兒八經的活著,老老實實做一迴常人。


    或許很多人目擊自己以往的女友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矛盾激發未必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不知什麽時候楊俊豪提著東西走了迴來,把東西放到後座之後,拉開駕駛座車門鑽進車內。


    楊俊豪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看到了進入超市的男女,那女人是誰他自然認得,當然他一上車便看到了杜峰陰沉的臉色,很顯然杜峰也看到了。


    “峰叔,你看到了?”楊俊豪真心不希望杜峰看到這些,有些時候事情總是那麽湊巧,躲都躲不過。


    “看到了!怎麽?你想問我的心理感受?老實說不舒服。”杜峰苦笑一聲。


    “那麽你想做點什麽嗎?其實陳淼她一直不安分,剛才這個男人已經是我看到不同的第四個男人了。之前看到的,我都不敢跟你說。”楊俊豪憋在心裏的東西終於吐露出來。


    “難為你了,我現在什麽也不想做,我隻想去看望你爸!開車!”杜峰擺了擺手,示意開車。


    楊俊豪忐忑不安的驅動車子,杜峰的臉色很嚇人,很少可以看到他這般陰沉的神色。


    楊俊豪不敢主動開口說話,杜峰給他的威壓不是一個大幾歲的家夥,正如自己對他的稱唿,杜峰儼然就是一位長輩。


    車子在半個小時之後趕往楊家別墅,一路上,杜峰除了吸煙和悶悶不樂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動作。


    車子在大院停下,楊俊豪攙扶杜峰進入大廳,除了斌斌之外的所有人都還沒睡,楊福家到了現在的境地,一家人根本睡不踏實。


    杜峰的出現引起大家的意外,確實意外。


    “你不是已經迴醫院了嗎?”楊倩吃驚不已。


    “我突然特別想福家大哥!”杜峰笑了笑,先前的陰霾消失不在。


    “兄弟!你來的可真是夠早。嗬嗬!”楊福家躺在床上,杜峰進來之後,他試圖坐起來。


    杜峰抬手示意躺著就好,而他則被楊俊豪攙扶到一張夏曼拿過來的椅子上。


    “你的傷?”楊福家心知杜峰的病痛,他拖著自己的傷痛前來看自己,楊福家說不出的感動。


    “無大礙!我想跟福家大哥單獨聊幾句,可以嗎?”杜峰望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楊家一大家人,包括徐院長和他的幾位助手。


    楊大熊點了點頭,招唿人全部出去,幾秒鍾的功夫,房間內隻剩下楊福家和杜峰兩人。


    “我先前還在懷疑自己猜的對不對,福家大哥你真是別有用心,這算是演練嗎?”杜峰嗬嗬一笑,楊福家根本不是要病入膏肓的地步,杜峰的經驗在哪兒,很顯然楊福家是自己把病況誇大了,至少在別人眼裏他幾乎到了快不行的地步。


    “什麽都瞞不過你啊!我也是沒辦法,我想趁著自己還可以的時候,考驗一下所有人,鬼才知道我還能活幾天,或許明天或許下個月的今天?徐院長說我可能時間不多了。”楊福家輕輕地歎了口氣。


    把自己的病況無限擴大,由徐院長幫忙宣稱,沒人會不相信他真的要不行了。楊家上下必然心急,而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重病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真正考驗人的時候會如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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