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麽做事的?你沒攔住她嗎?”話筒中傳來楊大熊的咆哮。


    “人家說了,現在不再是來時候的她了,我想,峰叔一定是把人的心給傷透了,梓茹姐這樣的善良心地都接受不了,唉!”楊俊豪迴到車上,很無奈。


    楊大熊把電話免提,身旁的對杜峰聽的一清二楚。


    楊大熊望了一眼杜峰,什麽都沒說,但表情闡述他的無奈。


    “兄弟,怎麽辦?你看你辦的好事!”楊大熊唯有自己生悶氣,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由她去吧!等我傷好之後,我會迴去看一眼,如果那時候她已經結婚生子,才是我想要的。”杜峰抓起一根煙,但手臂顫抖的厲害,接連幾次才得以完成。


    “你就是心口不一!真服了你!”楊大熊哼了一聲,又衝話筒說道:“俊豪啊!那麽你來醫院嗎?”


    “我很忙!公司很快就要開工了,我得去看看。”楊俊豪的話都是冰冷的。


    楊大熊掛掉電話,苦笑一聲,對杜峰說道:“你看!這件小事搞的!六親不認了吧?先是婉婷不搭理你,現在梓茹和俊豪都不搭理你了,你啊!自作孽!”


    “怎麽樣都無所謂!”杜峰搖了搖頭:“大熊哥,再去拿幾瓶就好嗎?”


    “喝喝喝!你就沒有點兒別的出息!你自己呆著吧!我去趟總公司。”楊大熊甩甩衣袖站起來,怒氣衝衝的離開病房。


    臨走之時還不忘數落幾句:“你喜歡自己呆著那就自己呆著,真是不可理喻!”


    楊大熊深知自己磨不過杜峰,這小子花樣輩出,自己若是繼續留在這裏,指不定會受不了他的蠱惑繼續去拿酒。


    杜峰淒苦的笑了笑,摸起電話,撥出去一串號碼。


    “喂!隔壁醫院1111號病房,麻煩送一提啤酒,謝謝!”杜峰掛掉電話,用力翻了個身。


    電話打給醫院門外的超市,之前杜峰為了方便特意記下超市一名工作人員的號碼。


    這樣的麻煩對工作人員來說反而是心甘情願的,送東西上門,況且隻有寥寥幾百米的距離,東西送到之後,會得到一筆報酬。


    一名男工作人員提著一箱啤酒進入醫院,期間沒有受到阻攔。超市送東西進醫院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門衛都不加以阻攔。


    敲開杜峰的病房門,他把酒送到床前:“先生,這箱啤酒總共四十五元。”


    瓶裝的啤酒,價格比易拉罐要便宜的多。杜峰喜歡大瓶喝酒,易拉罐?未免太無趣!


    杜峰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不用找了!”


    工作人員喜笑顏開:“那您以後要是有什麽吩咐,盡管打電話!”


    “現在就有吩咐,能不能答應?”杜峰笑了笑,說道。


    “盡管說!需要什麽的話,我立即迴去取!”年輕男子笑道。


    “不需要別的,我隻想喝酒,麻煩把這九瓶酒全部打開!”杜峰指了指酒箱,做了個起瓶蓋的動作。


    男子微微一愣:“先生,您自己喝能喝完嗎?喝不了的話豈不是浪費了?”


    “廢話這麽多!讓你開你就開,要不要我現場吹兩瓶給你看看?”杜峰微嗔道。


    “算了!”男子撓了撓頭,從隨身口袋中取出酒起子,打開酒箱,將那九瓶酒全部取出來一字排開,然後一一打開酒蓋。


    “沒事了!多謝!”杜峰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子搖著頭離開病房,杜峰的舉動他沒看懂,總之與他也沒多大關係,自己有好處賺就行了。


    杜峰搓了搓手,表情很有趣,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伸手抓其右側第一瓶酒,默默地塞到嘴邊,仰起腦袋,隻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不到一分鍾的功夫,一瓶酒見底了,連同酒沫也一並喝幹。


    張嘴打了個酒嗝,杜峰輕輕的拍了拍自己鼓脹的小腹,已經是第四瓶下肚,他沒有楊大熊的孕婦肚子,裝不下多少。


    床邊的熟食他一點胃口都沒有,把空瓶放在一側,順手抓起第二瓶,再次將瓶口塞進嘴裏。


    轉眼間,三瓶酒下肚,加上先前的三瓶,總共六瓶酒,杜峰接連不斷的打著酒嗝,不自然的有了尿意。


    在這之前,一直是徐婉婷或者是護理大姐送他去衛生間,而現在,他隻有自己一人。


    酒勁總是神秘莫測,它不僅可以讓人腦子迷糊,還擁有著神秘的力量。


    酒精麻醉了大腦,杜峰用力翻了下身,腹部的痛楚讓他禁不住咬了咬牙,但他最終還是頑強的站到了地上。


    “我一個人……又有什麽不可以……”空腹喝酒,很快杜峰陷入迷糊之中,連自言自語的說話都斷斷續續連不成句。


    扶著床沿低頭再次抓起一瓶酒,他的臉色漲紅:“***!老天跟我作對!無休無止的戲弄我,我他媽跟你有仇嗎?”


    仰起脖子,一瓶酒頃刻見底。


    酒瓶隨手一扔,直接砸向了楊大熊帶來的一個紙箱上麵。


    瓶口捅破紙箱,很意外的細口紮進箱內,粗口則是虛空立著。


    “哦?”杜峰哈哈笑了笑,笑的很傻。


    踉踉蹌蹌的走近,楊大熊帶來的東西一直未打開過,甚至連裏麵裝著什麽東西都沒提及。


    把空瓶從紙箱上拿下來,杜峰扯下膠帶,打開箱子。


    裏麵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杜峰細看幾眼,很是熟悉。


    有刮胡刀,半盒香煙,已經用過的牙刷和杯子,以及毛巾和洗幹淨的襪子,還有幾件夏裝t恤和短褲。


    “這是我的東西?對對對……是我的!”杜峰的腦子還不至於迷糊到什麽都認不出,這些日用品是他的,至少刮胡刀是他的。


    刮胡刀上麵有特殊印記,來源出處杜峰比誰都清楚。


    這隻精致的刮胡刀在精致的盒子之內,裏麵有九月二十六的黑筆字樣。


    陰曆九月二十六是杜峰的生日,而這隻刮胡刀是沈柔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送他的時候,離生日還遠,沈柔玩笑般的說道:看你胡子拉碴的,送你個刮胡刀,就算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了!提前送的哦!


    那時候杜峰還開玩笑說她太小氣,沈柔迴擊的言辭激烈:住我這裏吃我的穿我的,連人都是給你睡的,還要怎麽樣啊?


    這些,杜峰忘不掉,曾經的過往,煙消雲散,但總有那麽一兩件難以忘記的東西。


    右手拇指輕撫九月二十六這幾個字,這是沈柔的筆跡,清秀工整。


    “沈柔!”杜峰喃喃自語,這些日用品,均是他在沈柔的住處用過的東西,那些天,他正意氣風發。


    警花沈柔也不過是他的床上之物,自己隨心所欲,暢快淋漓。


    “送迴來……是什麽意思?”杜峰撓了撓頭,漲紅的臉,微微一顫。


    輕輕的拍了拍腦袋:“哦!人家現在是軍區……軍區首長的兒媳,跟我……沒關係了!”


    把箱子撥弄倒地,杜峰沒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遂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向病床。


    電話簿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楊大熊的號碼,杜峰隻好撥了楊俊豪的電話。


    “喂!把你二叔的電話……告訴我!”杜峰打了個酒嗝,說道。


    “峰叔!你怎麽迴事啊?怎麽說話都吞吞吐吐的?”楊俊豪意識到什麽,急問道。


    “甭廢話!快……快點!”杜峰不滿的低吼道。


    “我發給你吧!你沒事吧?”楊俊豪開始擔心。


    “跟女人似的婆婆媽媽……一分鍾之內……發給我!”杜峰掛了電話,仰頭喝下幾口酒,拎著酒瓶頭重腳輕的走向病房門。


    他沒有喝多,喝多了酒的人隻會什麽都不知道,原地唿唿大睡。


    “拿著酒瓶子……不好!”杜峰慢慢的蹲下身子,將酒瓶放迴地上,伸出右手手指指著酒瓶,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迴來……迴來再喝你!你……你在這等著,要是……要是我迴來看不到,你……你就倒黴了!”


    打開門,杜峰順著走廊按照熟悉的道路走,這條路走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就是閉上眼睛他也會找到衛生間的位置。


    腹部的痛楚在酒精的麻醉之下顯得微不足道,時不時的一陣苦痛,杜峰都咬牙挺著。


    走廊內來往行人紛紛躲避,一個醉漢,沒人敢走近過問,就連醫院的大夫都不敢近前。


    杜峰低著腦袋,沒人能認出他,更不會有人想到重傷的他會在醫院喝酒,而且喝的頭重腳輕意識不清。


    “稍等,先讓他過去好了!真是惡心!”一個女人厭惡的聲音。


    杜峰已經很熟悉的聲音,但他沒有抬頭,更沒有駐足說什麽。


    嚴妍和陳淼躲在一側走廊拐角,按照楊俊豪的指示,今天就把陳淼給送迴這家醫院,楊俊豪心情不順,沒有親自去接。


    “這人看著好麵熟!”嚴妍輕聲說道。


    “你一定是看錯了!咱們走吧!”陳淼哼了一聲:“酒鬼!”


    杜峰走進衛生間,也不分男女之別,隨便進入一個門,在牆角當即快意傾瀉。


    “喂!你誰啊!liu氓啊!”


    “快喊人!有人進入女廁所了!”


    衛生間傳來陣陣驚叫,倒是把杜峰給嚇一跳。


    扭頭看去,幾個正提著褲子的女人驚慌失措。


    “對不住……走錯了!”杜峰撓了撓頭,提步踉踉蹌蹌的走向門外。


    一個人攔住他的去路,是個臉蛋精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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