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正好,他們並肩隨著人流走出校園,周圍一片嘈雜,有人大聲叫喊,有人追逐打鬧。


    “月考完,帶你去看福來。”


    溫茉眸子亮晶晶的看向池硯,“它出院了嗎?”


    “還沒有。”池硯想起醫生的話,它恢複的比預想的要慢。


    池硯頓了頓,見溫茉臉上難掩的失落,補充道,“月考完差不多出院。”


    溫茉點頭,肩膀上的書包被她取下來,她從裏麵拿出一個本子。


    遞到池硯跟前,“這是我整理的筆記,數學和英語,你多看看。”


    池硯的視線落在筆記本封麵上,牛皮紙上隻寫了兩個字“溫茉”。


    “好,我一定勤學苦練。”池硯接過本子,微微低眸看著溫茉,語氣悠悠道。


    溫茉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他們的距離太曖昧了。


    “明天見。”不知不覺溫茉又到了家,她開口道。


    池硯彎唇,“明天見。”


    池硯走在路上,他無聊的翻看著手上的本子。


    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整齊又有調理,所有的知識點一目了然。


    池硯認真的翻看了幾頁,其實一點知識都沒進腦子,他光顧著欣賞溫茉的字了。


    他看著她的字仿佛看到了正坐在教室裏迎著陽光,垂頭認真寫字的溫茉。


    他走著走著再抬頭時發現自己竟走錯了家門,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將手裏的本子合上,迴了自己家。


    池硯簡單給自己下了碗麵,吃完準備一頭紮進知識的海洋。


    想象總是美好的,他還沒看幾個字,就拿起了一旁的遊戲機。


    [他可能會來找你,別告訴他簡時初的存在。]池讓的消息蹦了出來。


    池硯僅僅是掃了一眼,手上的動作便停止了。


    他的視線冷了下來,真夠難纏的。


    他煩躁的將遊戲機甩到一旁,發現還是不解氣,他又將手機扔得遠遠的。


    他翻開筆記本,上麵還記了許多錯題,每一道題的解析寫的非常清晰。


    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些錯題都是他錯過的。


    池硯緊繃著的臉色也舒展了許多,他的嘴角翹了翹,繼續看。


    她的字體很好看,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翌日,池硯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


    他猜溫茉還沒醒,故意撥過去了電話。


    “喂?”溫茉依舊閉著眼睛,強行讓自己張開嘴巴。


    溫茉軟糯的聲音傳進池硯的耳朵裏,他像被什麽電到似的,整個身子都酥酥麻麻的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他周身遊走,酥癢難耐。


    “嗯?”耳邊持續不斷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溫茉。”池硯輕聲喊道。


    “嗯……”耳邊的呻吟聲逐漸放大,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是我。”


    “你是誰啊……”她依舊口齒不清的說著,語氣像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子。


    “我是池硯。”池硯也不惱,饒有趣味的順著她的話說。


    他薄唇微挑,語氣浪蕩不羈。


    “你是誰……”


    池硯笑容更深,明顯她已經毫無意識,腦子根本控製不了嘴巴。


    “我說我是池硯。”池硯好整以暇的重複著,仿佛在做什麽很有趣的遊戲。


    聽筒裏除了溫茉平穩的唿吸聲什麽也聽不到。


    池硯依舊將手機放在耳邊絲毫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


    沒過幾秒,溫茉猛的睜開眼睛,心髒劇烈跳動著,她的臉也紅透了。


    這做的是什麽夢啊,溫茉在心裏默默罵道。


    她視線掃到枕邊的手機時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勁,她拿起手機,屏幕亮起,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屏幕上的一個大大的c,通話還在繼續著。


    溫茉手忙腳亂的掛斷了電話,池硯聽著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笑的肩膀微顫。


    隨即溫茉收到了池硯的消息,[醒了?]


    溫茉看著又亮起的屏幕,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沒幹什麽吧,她沒說夢話吧,她沒說什麽不該說又不能聽的話吧……


    還是說剛剛根本不是在做夢,那都是真的……


    想到這,溫茉壓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現在都不知道一會要怎麽麵對他。


    池硯拿起桌上的筆,在本上畫了畫什麽沒有,這才發現手裏的筆沒水了。


    他拉開抽屜手準備去拿筆,筆的下麵正壓著一張紙條。


    他拿起紙條,上麵的字格外熟悉,他拿起紙條,他記得這是他受傷時在桌子裏發現的。


    紙條上沒有署名,他一直不知道是誰放的。


    他鬼使神差的翻開本子,仔細的端詳著上麵的字。


    他將紙條放在本子上,仔細的對比,一陣敲門聲響起他才收迴思緒。


    池硯起身打開門,池毅舟站在門外,他的態度和上次見截然不同。


    “有事?”池硯依舊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要讓他進屋的意思。


    “阿硯,爸爸來看看你。”


    池硯朝旁邊邁了一小步完全堵住他的去路,他朝那邊走他就去那邊堵,他低笑,“怎麽?醫生跟你說你徹底生不了兒子了?”


    他迎著池毅舟的目光,語氣散漫的開腔,“來找我做什麽,我生的兒子也不能跟你叫爸啊。”


    他當然知道他說的話有多大逆不道,可他是池硯,他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他看著池毅舟臉一會黑一會白,心情都好了許多,他就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


    “爸爸就是想你們了,給你哥哥打電話總是關機。”


    池硯聽後了然,池讓為了不讓他去打擾他和簡時初,常用的手機號都換了。


    “然後呢?跟我有關係?”池硯視線瞟了眼別處,耐心耗盡。


    池硯伸手關門,池毅舟用力死死的扒著門,他討好的笑著,“那你過幾天能迴家一趟嗎?”


    池硯冷著臉看向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生吞了。


    “你知道我什麽脾氣。”池硯說完,用力把門一帶,池毅舟見狀連忙鬆了手,否則他的手指恐怕就要被折斷了。


    池毅舟的臉也終於黑了下來,他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池硯沒好氣的拿起手機,氣衝衝的撥通電話。


    那邊明顯還在睡夢中,“喂?”


    “池讓!”池硯壓低聲線,生氣的開口。


    “你好樣的,你純來膈應我的是吧,你和你女朋友是幸福了。”池硯哼笑了聲。


    “阿硯,我不能讓他來騷擾我,還有時初。”池讓被池硯的一通怒氣衝刷幹淨了睡意,他側眸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簡時初。


    他動作輕輕的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進了陽台。


    “我就活該是吧,我早說了跟他斷了關係,哪還有這麽多事?”池硯無處發泄的情緒一下子湧了出來。


    他萬一去騷擾溫茉怎麽辦,他不敢想。


    “是他不同意斷絕關係,我們也沒辦法。”


    “我怕他來找溫茉。”池硯閉了閉眼,語氣弱了許多。


    池硯被氣得胸膛上下起伏,“他讓我有空迴去一趟。”無力道。


    池讓的視線望向別處,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你喜歡的那個女孩是溫茉?”


    “你知不知道她……”


    “我知道,她是溫禮的妹妹。”


    池讓的腦子有些亂,“這次來真的,還是玩玩。”


    池硯沉默著,隻見池讓歎了口氣,這都叫什麽事啊。


    “不用你,有空我迴去一趟。”池讓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雙手正在欄杆處,視線望向遠處。


    “出什麽事了嗎?”簡時初的聲音傳進耳畔。


    池讓看向她,“就穿這麽點冷不冷?”


    簡時初笑著搖頭,語氣溫柔,“是在催你迴家嗎?”


    池讓掃了眼簡時初,偏過頭看向別處。


    “池讓,別瞞著我,我會害怕。”簡時初從背後環抱住池讓。


    池讓的眉頭緊鎖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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