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萌一路狂奔,出了縣醫院,打車直奔汽車站。她的心拔涼拔涼的,這打擊太大了。


    好不容易趕上有調動指標,好不容易排上隊,滿心興奮的想著迴到國內工作,想著和心上人濃情蜜*意。就為了先見到李光磊,在乘機到達首都後,何雨萌把行囊打包寄迴家,隻身坐火車到了倡誠縣。去到環保局才知道,李光磊住院了。他生病了嗎?病的重不重?怎麽沒聽他說?一路胡思亂想著,何雨萌急匆匆趕到縣醫院。


    本來想著給男友一個驚喜,想著撫*慰男友那虛弱的身心,可誰知道,等待自己的卻是驚訝。人家那裏早有女孩照顧,怪不得打聽他時,環保局人表情都怪怪的。沒有輸液,也沒見到任何包紮,是真的生病了嗎,這不是別樣的私*密二人空間嗎?


    難道我看錯了?難道有什麽誤會?難道不是他?不可能呀,那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臉龐,隻是好像又胖了一些。那個女孩緊緊摟著他,臉貼臉的,他也抱著她的。以前那件事如果是耳聽為虛的話,這可是眼見為實呀。對了,那個女孩分明說的是自己,奚落自己出國,還讓自己離開。他也喊出“雨萌”了呀,不是光磊又是誰?他要不說的話,她怎麽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倆已經無話不說,看樣子成天耳鬢廝*磨了。


    “嗚……”盡管咬著嘴唇,盡管俯在胸前挎包上,但何雨萌還是發出了悲聲。


    司機瞅了瞅觀後鏡,又迴頭望了望,不禁眉頭微皺,臉現狐疑:神經有問題,還是剛受了刺激?剛從醫院出來,指定是家裏人出了大事,沒準死人了。


    不由得輕歎一聲,司機拐過一條街,徑直停在汽車站外,說道:“姑娘,到地方了,下車吧。”


    何雨萌懵懵懂懂的“哦”了一聲,抬起頭來,抹了抹眼淚,推門下車。又急忙返迴身,遞過去二十塊錢,踉蹌著奔向那個玻璃門。


    “姑娘,找錢,找錢。”司機打開車窗,揮動著紙幣。


    何雨萌沒有迴話,但卻衝著後麵擺擺手,“嗚咽”一聲,快步衝上了那個台階。


    “哎……”司機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看了眼那個狂奔而去的身影,緩緩啟動汽車,離開了。


    哭著跑進候車室,何雨萌收住步子,看著售票處,楞了一會兒,緩步走到排椅處,坐了下來。


    收住悲聲,抹了抹眼角淚痕,何雨萌就那樣靜靜的坐著。每過上一會兒,就要看看時間。


    五分鍾,


    十分鍾,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手機也沒有響起。何雪萌心涼透了,輕歎一聲,站起身來,到窗口買了張迴源稀市的車票,但仍盯著手機端詳。她多麽盼著手機響起來,盼著他打來電話,在電話那頭解釋這是個“誤會”呀。


    何雪萌仍然依依不舍的緩緩走向檢票口,大拇指重重的按了下去,心中長歎一聲:你怎麽能這樣呀?


    ……


    不是李光磊不想打電話,而是實在沒倒出時間來。


    在何雨萌離去後,護士就進了屋,虎著臉讓李光磊輸液。這時他才感覺到濃濃的尿*意,其實早就有了感覺,隻是一直憋著。現在是沒法憋了,他就要下地去衛生間,卻被護士和崔雪影雙雙叫住。護士讓他用接尿器,還讓“家屬”給拿著器具,不讓他自己彎腰。


    護士是出去了,可崔雪影還在。崔雪影倒是很大方,順著被子下伸進了接尿器,還打起了並不響亮的口哨。可李光磊哪能排的出來?反而憋得更厲害。


    看著對方成了“紅臉關公”,崔雪影才不再出怪,順著對方意思,到外麵迴避。


    拿著這麽個器具,又是坐在床上,門外還站著女孩,李光磊別扭到極點,費了好大勁,終於排出了大量的廢水。然後極力壓住被子,麻煩崔雪影端走了這個東西。


    護士隨後便進了屋子,正要給李光磊紮上,卻見昨天左手輸液處鼓起了小包,立即厲聲警示,才在右手紮上了針頭。


    讓李光磊無解的是,做為激走何雨萌的始作俑者,崔雪影不但沒有愧意,反而借著護士的要求,就是不讓自己動左手。饒是李光磊有一百個心思,卻也沒法撥打何雨萌的手機,隻盼輸液快些結束。


    一滴一滴瞅著,一秒一秒捱著,李光磊真正嚐到了度日如年。終於,用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這瓶液總算輸完了。


    “你去忙吧。”李光磊想要支開對方。


    “馬上就中午了,也沒什麽事,反正我也休著事假。”崔雪影楞是不挪窩。


    正這時,屋門一響,苗玲玲來了。


    苗玲玲已經換掉長裙,穿了一身休閑服,手裏提著一個食桶和一個食盒:“光磊,剛給你現熬的雞湯和稀粥,趁熱喝。”


    真奇怪苗玲玲在哪熬的。但李光磊沒有追問,而是感激的說:“讓你費心了,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把食桶、食盒放到床頭櫃上,苗玲玲吟吟一笑:“你看你,太客氣了,咱倆誰跟誰?再說了,做為陪床者,怎麽也不能讓病號餓肚子,更不能胡攪蠻纏吧。”


    “你……”清楚苗玲玲這是在報複,可崔雪影隻蹦出一個字,卻沒有合適語句對答,便冷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屋子。


    略一沉吟,李光磊說:“苗鎮長,雞湯、稀粥,很好,很有營養,要是再有點兒幹貨就更好了。”


    “你呀,行,我這就去給你弄,不過不能多吃。”苗玲玲說著,快步出了病房。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李光磊探過身子,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手機裏靜了一下,然後傳出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再打還是如此,連撥三次都是無法接通。


    李光磊不死心,過一會兒就撥一通。總共撥了十多次,可就是打不通。


    這是真生氣了。李光磊握著手機,滿臉沉重。


    “饅頭來嘍!”苗玲玲笑著,進了屋子。


    看到李光磊這個樣子,苗玲玲追問著:“怎麽啦,疼得厲害嗎?”


    李光磊長噓了口氣:“雨萌來了,又走了。”


    “雨……何雨萌迴國了?怎麽又走了?”停了一下,苗玲玲篤定的說,“哼,肯定是她氣走的,刁蠻人,不可理喻。”


    李光磊無法為苗、崔二人端公平,也根本無心思顧及,伸手拿過一個饅頭,狠狠的咬了下去。


    “慢慢,幹什麽呀,講不講衛生?”苗玲玲嬌嗔著,快速取出濕巾,為李光磊擦起了雙手。


    ……


    “死老展,死老展。”崔雪影一邊不停的罵,一邊不停的摁著號碼。


    可是迴答他的,隻有哪句“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


    “做賊心虛,敢做不敢接電話,算什麽好漢?我就不信你不接。”崔雪影顯然把手機當成了對方,每次除了按下,大拇指還要狠狠的擰,嘴裏叨叨個不停。


    一遍一遍,不知撥了多少遍,也不知用了多大力,反正綠色按鍵有些變形。


    一分一秒,不知過去多少時間,反正電池由百分之九十多,變成了不足百分之三十。


    “老展,要是再不接電話,我就直接打到你老巢去。”崔雪影咬著牙,打算最後一次撥打。


    “嘟……嘟……”


    一聲聲迴鈴音響著。


    就在崔雪影以為又白打的時候,手機裏傳出一個含糊的男聲:“幹什麽?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大半夜你個頭,現在是大中午。”崔雪影喝斥著。


    “大姐,時差懂不懂?咱們差了十個時區呢。”手機裏停了一下,先前的懶散聲音忽得清醒,“雪影,這個時間打電話,莫非出了什麽事?”


    崔雪影狠狠的說:“是出了事,要死人了。”


    手機裏“啊”了一聲:“死人?誰呀?你奶奶還是爺爺?他們身體不是挺好的嗎?還是你的……”


    “展韻生,你就這麽咒我家人嗎?我說的這個人是你,你要死了。”崔雪影衝著手機吼道。


    “我要死了?你是不夢遊呢,也沒聽說大中午夢遊的呀?”說到這裏,對方“嘿嘿”一笑,“雪影,你是不想我了,想得都出了幻覺?要是那樣的話,我馬上飛迴去陪你,好不好?”


    “陪我?我呸!”啐了一聲,崔雪影才想起正題,“展韻生,你怎麽能這樣?以前我看錯你了,一直覺得你這人正直、仗義,沒想到卻幹出這種小人勾當,我真是瞎了眼。”


    “我,我*幹什麽了?雪影,我的心裏隻有你,你躲著我倒罷了,難道我想想也不行,夢裏咱倆約會也不行嗎?”手機裏一副苦腔。


    崔雪影“哼”了一聲:“少裝蒜,假裝人在國外,卻安排別人對李光磊下黑手,你這伎倆也太明顯了。”


    “什麽意思?你們頭又告我狀了?下黑手,我有那必要嗎?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和他明著競爭了,還至於下黑手,你也太高抬他了。”手機裏滿是不屑與不滿。


    “你要死不認帳,就把事做的周密些,還偏偏放狂,讓那些家夥說什麽‘讓你勾搭小影’、‘讓你搶我女朋友’,這也太弱智了吧?”崔雪影話中滿是譏諷。


    對方反問道:“什麽?你把話說清楚嘍,這哪就跟哪了?”


    “說就說,昨天晚上……”崔雪影學說了一遍那事的簡單過程。


    手機裏靜了下來,靜了好大一會兒。


    “哼哼哼。”崔雪影一陣冷笑,“老展,好漢做事好漢當,別這麽磨磨唧唧。隻要你承認了,並保證下不為例,我還拿你當好哥們,這條件夠優厚了吧?”


    “什麽呀,什麽我就承認了?你說我弱智,我看你才弱智。這裏麵那麽明顯的漏洞,你就聽不出來?我先不管那些人到底說沒說類似的話,但就衝剛才那些說辭,根本賴不到我身上。咱們認識這麽多年,我要麽喊你‘雪影’,要麽就是‘影’,什麽時候喊過你‘小影’?你說呀?”手機裏嚷了起來。


    “我,我……”崔雪影也含糊了。是呀,這小子從來沒稱唿過自己“小影”呀。


    展韻生又道:“雪影,沒有你這麽折磨人的,大半夜把人叫起來,就為了冤枉我?就為了姓李的,你竟然連老同學都不相信了,我這心拔涼拔涼呀。”


    “拔涼個屁。”崔雪影沒好氣的掛斷電話,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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