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思新是落網了,也交待了一些事情,但仍然有好幾件事沒找到始作俑者,顯然仍有黑手。關於黑手的猜測,也是五花八門,莫衷一是。


    就在人們紛紛揣測之際,忽得發現,李鎮長那裏異常的熱鬧。


    自進入十月下旬後,受季節、氣候影響,秋收結束,許多項目也逐步停止運轉,來找李光磊的人明顯少了。可不曾想,這都十一月中旬了,卻一下子多了起來,每天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又是樺樹背村的常有禮,又是於翰林莊村主任,好像還有以前鳳角公路施工隊的經理。


    剛開始的時候,人們還以為就是項目的事,以為還是關於旅遊或工程的。可是漸漸的,人們覺出異樣,來找李光磊的不但有村幹部、項目經理,還有常二楞、周大錘等。常二楞隻是普通村民,頻繁找李光磊,為了什麽,不可能隻是敘舊吧?周大錘以前在鎮裏開門,被陳雪梅上眼藥,以莫須有罪名趕出鎮裏,曾放言“永不登鎮政府門”,怎麽現在又來了,這期間究竟有什麽說道?


    經過推測、分析,人們忽然發現,這些人可大都和那幾個未解之謎有關,看來李光磊鐵了心要破案了。想到這一層,大多數人也理解,總讓人背後捅刀子,卻又抓不住紮刀子的人,李光磊這心裏怎能踏實?


    帶著疑惑與獵奇的心情,有人看似無意的和常有禮、周大錘等人相遇,又隨意閑聊、打問。但被問到的人隻說李鎮長找自己,對於具體事項則緘口不言或言詞躲閃。這更加重了人們的疑惑,也更確信絕對和那幾件事有關。


    人們還發現,縣經偵隊隊長熊有福、派出所所長張猛也頻繁造訪,李光磊也往縣裏跑了好幾次。毋庸置疑,看來絕對是案子的事了,到底這幕後黑手是誰,共有幾隻手呢?大多數人都充滿了期待。


    對於李光磊這段時間的做派,陳雪梅可是看不順眼了,也解讀出了另外的含義。這天早上剛一上班,她就進了楊得力辦公室。


    看看再無旁人,陳雪梅進屋便說:“老楊,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姓李的這是要翻天呀。”


    “成天這麽詐詐唿唿的,又怎麽了?慢點說。”楊得力抬手示意。


    陳雪梅坐到對麵椅子上,接著說:“老楊你不知道,就在你外出學習這幾天,姓李的那裏門庭若市,都跟趕集的差不多了。”


    “怎麽就不知道,你不是天天都打電話說嗎?他不就是想破那幾個案子嗎?”楊得力不以為然。


    “警惕性,你這警惕性不夠,太善良了,總是把敵人往好處想。依我看,他這破案隻是個幌子,奪權才是真格的。”陳雪梅說的一本正經。


    楊得力一擺手:“越說越邪性了,聽風就是雨。他不就是找了幾個村幹部,找了幾個與案子有關的人嗎,又沒找鎮幹部。即使奪權的話,他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來吧。再說了,他也得有奪權的實力呀。”


    陳雪梅耐心的說:“老楊,他是嫩一些,根子也淺,但不排除他沒野心呀。近幾個月以來,他弄了兩個旅遊項目,那一下子水漲船高,除了省裏就是市裏開會,鎮裏一些馬屁精也把他吹的上了天。還有,前幾天又整下了於思新,他能不膨*脹?”


    “於思新那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跟別人沒關係。”楊得力恨恨的插話。


    “不說那個笨蛋,還說姓李的。那小子雖然資曆淺,可腦子卻很活,也壞得很。你不會忘記吧,他竟然在屋裏安監控,這是要幹什麽?還有,他曾經錄下於思新說的,專門給你使絆子,用來要挾你。這還隻是已經暴露的事,沒暴露的不知還有多少,其心可誅呀。再迴頭想想,你像他這麽大的時候,有這樣的心機嗎?有他這麽高的職務和實權嗎?樁樁件件表明,這小子並非等閑之輩,是在一步步蠶食你的勢力範圍,是在先外圍後內部,必須高度警惕呀。”說到最後時,陳雪梅急得敲擊桌麵,表情焦急。


    楊得力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神情狐疑不已,還透著擔心。


    “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用眼神示意陳雪梅坐到一邊去,楊得力說了聲“進來”。


    就在陳雪梅剛在沙發落座時,屋門一開,進來三名全副武裝人員。


    看到這個場景,楊得力心裏“忽悠”一下,頓覺嗓子眼發緊。


    陳雪梅也一下子臉色臘黃,眼睛瞟著屋門處,想著找個合適理由溜掉。


    盡管緊張之極,但楊得力還是要盡量保持鎮靜,他站起身,伸出手去,但卻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敢說,擔心發出的不是人聲。


    當先進屋之人伸手相握:“楊書記,打擾了!”


    這語句夠客氣的,弄擰了?腦子這麽一轉,楊得力又鎮靜了許多,說話也沉著了些:“熊隊長客氣了,有事請吩咐!”


    來的三人都是縣公安局經偵隊人員,帶隊的正是隊長熊有福。熊有福沒再客氣,直接道:“楊書記,請通知鎮裏所有工作人員集合,我們需要大家的配合。”


    這是要幹什麽?楊得力雖然狐疑,但覺得不像針對自己,便暫時不再多想,而是直接對陳雪梅說:“你去轉告鍾主任,就說讓鎮裏所有人員到會議室集合,十五分鍾後開會,其他的不要多講,更不要提起熊隊長。”


    “明白。”陳雪梅也已恢複常態,迴複的幹脆利落,然後快步出了屋子。


    ……


    於翰林鎮會議室。


    人們陸陸續續進入屋子,邊走邊聊,嬉笑調侃。待到一坐下,又都轉到了同一話題:要開什麽會?


    近期鎮裏是沒少開會,但大都是黨委擴大會,一般就是副科級以上黨政幹部參加,個別時候擴展到部門負責人。今年也開過全體幹部大會,但僅有兩次,一次在年初,一次在七月初,不過“全體”是打引號的,個別崗位都留了值守人員。


    可今天開會是真正的所有人,隻要是在鎮裏或是能趕迴來的,必須全都參加,包括食堂大師傅,包括看門人員。像是這種規模的集合,除了發福利,很少有,關鍵現在還沒到年底發的時候呀。


    也有人看到了警車,猜測可能和警察有關。但好多人對此不以為然,鎮裏來警車太正常了,何況近期熊有福來得並不少。


    探討、推測、爭論,屋子裏一時吵吵混混,直至嶽承怡、李光磊先後*進屋,嘰嘰喳喳的聲音才算停下。近期以來,李鎮長可是威信大增,人們可不敢觸他的黴頭。不敢說不代表不敢想,人們又在心裏合計起來,屋子裏籠罩著一種奇異的氛圍。


    時間不長,人們得到了初步答案,果然和警方有關,因為楊得力陪著熊有福三人來了。


    雖然這在意料之中,但是看到著裝整齊、滿臉嚴肅的警察,人們還是不由得心裏一緊,現場氣氛也很凝重。


    進入會議室後,熊有福三人當仁不讓,坐到了主席台上。


    楊得力遲疑了一下,來在台下前排就座。


    熊有福目光烔烔掃過眾人,致使空氣更為緊張,然後才開口說話:“於翰林鎮各位,大家好!現在有一樁案子需要大家配合,配合的方式很簡單,就是簽名字、按手印。”


    按手印?人們麵麵相覷,既疑惑也不免擔心。


    “這是警方調查所需,請大家配合。”說到這裏,熊有福轉頭示意了一下。


    左側警察立即拿出一張單子,隨手放到桌上一個印泥盒,講說起來:“大家看一看,這是一張打印好的表格,上麵有鎮裏每個人的名字,名字後麵空格就是簽字、按手印的地方,一會兒大家用右手大拇指摁。現在我先來點名,喊到名字的答聲‘到’,看看都誰沒來。”


    “楊得力。”


    “到。”


    “李光磊。”


    “到。”


    “……”


    “……”


    一通點名下來,除了兩名出差,三名事假,還有兩人去村裏未返迴外,其餘人員都到了。


    掃了一遍點名記錄,熊有福做出要求:“楊書記,請不要把按手印的事情提前告之這七人。另外,在他們迴到鎮裏後,要第一時間向我反饋。”


    楊得力就像下屬一下,老老實實的答了聲“是”。


    “下麵開始簽名字、按手印,也不按名字順序了,就從那邊開始吧。”熊有福說著,用手一指。


    “我,我先來。”食堂蔡師傅臉上一愕,隨即“嘿嘿”笑了,“我第一個,領導待遇。”


    人們都想笑,但卻盡力抑製著,沒人敢在這樣的場合放肆。


    蔡師傅第一個簽字,按下紅手印,然後人們依次照做。


    在每個人簽字、按手印時時,熊有福一般都會緊緊盯著對方,有時還會再核實一下名字。讓他這麽一弄,人們在簽字時,難免緊張,有幾人更是手抖的厲害。其實不隻熊有福看著,李光磊更是緊緊盯著簽字過程,隻不過大多數人沒注意到而已。


    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鍾時間,整個簽字、按手印工作結束。


    仔細看了一遍表格,熊有福抬起頭來:“感謝大家的配合!也向大家申明一下,讓大家這麽做,主要就是配合九月三十日早上那個案子。到目前為止,警方掌握了一些線索,采集了許多指紋,今天的指紋就是配合比對。大家不用擔心,指紋配對非常科學、準確,絕不會失誤認定無辜者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好多人都臉上一鬆,露出如釋重負神情。


    “警方破案離不開大家的支持,尤其這個案子就發生在鎮裏,與一些人還切身相關,希望大家踴躍提供線索。案子盡快破獲,既能對受害者有所交待,也能減少不必要的恐慌和猜忌。下麵我公布一下電話號碼和郵寄地址。”熊有福說著,取出一張紙,宣讀起來。


    人們立即拿起水筆,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些數字和文字,有人更是多次詢問具體字眼。


    在確認都已記錄清楚後,說過“拜托”二字,熊有福帶著那份單子,和兩名同事一起,離開了於翰林鎮。


    字是簽了,手印也按了,但關於簽字畫押的議論卻剛剛開始,也有人考慮著提供線索了。


    還有人卻考慮的更深遠一些,總覺著這裏麵有什麽說道,覺得有李光磊摻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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