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鋒等人可不是獨自趕來,而是在接到李光磊求救電話時,便聯係了轄區派出所。幾路人馬分頭行動,零點前就抓捕到了所有六名滋事者。


    懷疑可能牽涉辛如海一案,厲鋒等人把滋事者全都帶到省廳,連夜進行審問。


    做為受害者和見證人,李光磊、苗玲玲被允許在監聽室旁聽。


    監控畫麵中,“疤臉”坐在特製椅子上,滿臉疲態。


    問話開始,耳機裏適時傳出聲音。剛開始問的都是姓名、性別、籍貫等內容,“疤臉”也都做了迴複。反正第一次見這個“疤臉”,名字、外號也都挺陌生,李光磊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後麵內容。


    問答繼續。


    問:“說說吧,為什麽要故意尋釁受害者?”


    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別的本事,就掙點辛苦錢、風險費。”


    問:“雇主叫什麽名,為什麽要找受害者麻煩?”


    答:“電話聯係,是通過道上中介人轉的,找我的中介人叫‘杠三’,真正的雇主信息沒有。我也知道,‘杠三’已經在你們這裏掛上號,你們也在找‘杠三’,但關於他的住址、電話我一概不知,他找我用的是虛擬號。”


    問:“杠三是怎麽轉述雇主要求的?”


    答:“雇主交待,教訓一下這個姓李的,叫他以後不要管閑事,隻管本本分分做個鎮裏幹部。如果姓李的識相,拿話嚇唬嚇唬就行,要是吃生米的,那就揍他一頓,實在不行,可以留個記號。至於那個女人,能不傷就不傷,除非她不識相。”


    聽到這裏,李光磊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心中後怕不已。忽的眼角餘光瞥到,旁側一雙眼神也正瞅來,似乎也看向那裏。李光磊不由得臉上一紅,趕忙下意識轉了轉身子,把側麵給了對方。


    “咳咳”,苗玲玲羞得臉色通紅,嗓子幹癢。


    李光磊趕忙收攏心神,屏氣凝神,問答聲繼續傳來。


    問:“詳述一下過程吧,全麵點,從接到雇傭任務開始講。”


    答:“昨天中午十二點多,接到杠三電話,說是需要我教訓一個人,這人就在省城經貿展覽中心,杠三還向我詳細說了此人的樣貌、特征、在展廳的位置等。我覺得那裏是鬧市區,不好下手,而且廳內監控眾多,更容易暴露,就不準備接活。不過杠三告訴我,價錢是平時的兩倍,也不必在那裏動手,隻要在他返程前把活做了就行。


    我覺得條件可以接受,就馬上派弟兄去識別目標,並在展覽中心附近盯梢。也真湊巧,正愁城中心不好動手,目標卻在下午六點多,和那個女人一起打車奔向城郊。盯梢弟兄騎摩托遠遠跟著,一直跟到了城郊‘老行家’菜館,我和弟兄也隨後趕到了。正打算詳細偵察、布控,就見又去了一輛商務車,竟然和目標是一起的。


    也是我們眼拙,沒看出你們竟然是警察,平時隻顧注意派出所和分局的人了。見他多了十幾個幫手,我們便沒敢輕舉妄動,就一直等待著時機。結果等你們出菜館的時候,他倆竟然沒坐車,這就給我們創造了機會,胖子、瘦子也才上前尋釁,我們隨後追趕,後麵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了。”


    問:“再好好想想,杠三在向你介紹的時候,有沒有講雇主和受害者的恩怨,有沒有交待受害者的更詳細信息?”


    聽到這裏,李光磊湊近了屏幕,盯著畫麵中的人。


    隻見“疤臉”搖了搖頭,耳機中傳出聲音:“沒有說受害者詳細信息,也沒講與雇主恩怨,隻是通過警告語,我知道目標姓李,是一個鎮幹部。”


    接下來,又對“疤臉”進行了詢問,“疤臉”也大多給予迴複,但都沒有有價值的信息。


    在把“疤臉”帶離審訊室後,又陸續審問那幾個同夥。從他們交待來看,在這次任務中,他們又都是聽命於“疤臉”,對整個任務了解更少。


    李光磊沒再詳細去聽,而是與苗玲玲探討起了相關問題:“從‘疤臉’的交待裏麵,我覺得有這麽幾個問題需要搞清楚。一、雇主怎麽會知道我在哪?二、雇主打電話的時間為什麽會是中午十二點多?三、他怎麽知道我身旁還有個你?四、雇主身份能不能劃定個範圍呢?”


    略一沉吟,苗玲玲緩緩的說:“你這幾天就在省城,昨天更是露了大臉,顯然雇主應該是對你有恨,刻意關注著,要想知道並不難。至於打電話的時間,很可能就是巧合,隻要白天打都很平常,又不是二半夜。至於怎麽知道咱倆在一起,這也很簡單,雇主在關注著你嘛!關於雇主身份劃定,那是警察的事,我哪能弄清楚。”


    李光磊輕輕搖頭:“我不這麽認為,哪有那麽多巧合?既然雇主要收拾我,那肯定是恨我了,而且他可是讓人警告我‘少管閑事’,這就值得研究了。”


    苗玲玲長長的“哦”了一聲,沒有立即迴應,而是凝眉沉思起來。


    過了七、八分鍾,苗玲玲抬起頭,講說起來:“你現在代行鎮長職權,管的事不多也不少,得罪的人也有一些,還真不好圈定範圍。不過經你這麽一提示,好像還真有點說道。既然那人提到了‘閑事’二字,那就表明,從雇主角度來看,那些事不歸你管。從你身上發生的這些事來看,大多都和你的工作緊密相連,你跟進也是職責所在,要說不直接歸你管的,那就應該是案子的事了。要是這麽來看,很可能就是你跟進的案子對這人有什麽影響。”


    不清楚對方是不便深說,還是真沒看那麽透,李光磊覺得還沒說到點上。不過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在心中做著盤算。


    見李光磊又陷入了沉思,苗玲玲也沒再說話,而是也在一旁發起呆來,不知在想什麽。


    要說最令李光磊敏感的,就是“疤臉”接到杠三電話的時間。自參加旅促會以來,前四天多都是冷冷清清,幾乎沒有一點兒成績,自己反倒太太平平。可是剛在昨天上午十一點多火起來,過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就有人要收拾自己。這是巧合嗎?對自己的位置掌握那麽準,還知道身旁有個女孩,會是巧合嗎?這分明就是熟人,有仇的熟人,那這個嫌疑範圍可就不大了。


    他,她,還是他呢?李光磊抬起頭來,想要進一步詢問,但還是停了下來。對苗玲玲來講,這個問題太敏感了。


    注意到對方神情,苗玲玲臉色微紅,嬌嗔道:“怎麽啦?人家臉上又沒花。”


    “嘿嘿,你這……”李光磊尷尬一笑,雙眼盯住了監控畫麵。看了一會兒,忽道,“這人我見過。”


    “是嗎?在哪?”苗玲玲驚訝著,目光投在畫麵那個人身上。


    正在接受審訊的男子,看起來比較瘦,長條臉,毛寸頭發,耳朵倒是挺大。


    耳機中對答聲音適時傳出:


    問:“‘冬瓜’,好好想想,還有什麽細節?”


    答:“沒有。這事我就是掙個份兒錢,讓怎麽幹就怎麽於,至於目標人詳細信息、任務詳情一概不知。”


    李光磊抬手按在對講上,說了話:“厲警官,我要問他話,可以嗎?”


    “你有什麽發現嗎?”反問之後,厲鋒道,“好吧,你就在哪問,稍等一下。”


    過了一小會兒,厲鋒聲音再次響起:“問吧,直接問就可以。”


    “咳咳”,李光磊清清嗓子,問道:“‘冬瓜’,你應該認識我吧?”


    畫麵中男子一楞,抬頭看屋頂,疑惑的說:“你是誰呀?你在哪?我怎麽認得你?”


    李光磊冷笑一聲:“我是誰?我是你們這次要收拾的人呀。你可不是第一次找我麻煩了。”


    “冬瓜”遲疑了一下,說道:“你是李……那個姓李的,是吧。我跟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也是生活所迫,出來掙個份子錢,還請諒解。以前從沒和你打過交道,我怎麽會找過你麻煩呢?”


    李光磊“哦”了一聲:“你要這麽說的話,那就得我幫你迴憶迴憶了。去年夏天,七月三十一號那天,倡誠縣於翰林鎮鳳角工作組,下大雨,想起來沒?”


    “冬瓜”矢口否認:“沒,沒有,我就不知道什麽誠縣,風什麽組更沒聽說。”


    “那天你戴著黑涼帽,架著黑墨鏡,嚷嚷的最兇。要不是你喊什麽‘老天顯靈了’,要不是你一個勁的鼓動,村民也不會冒雨鬧騰的。”李光磊又道。


    遲楞了好一通,“冬瓜”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吧,我怎麽想不起來?”


    “冬瓜,不管你戴不戴帽子、墨鏡,可你的大耳朵那是擋不住的,非要等我拿來那天的照片嗎?”李光磊聲音很冷。


    “啪”的一聲,緊跟著耳機裏傳來厲鋒聲音:“老實交待。”


    “我,我……”吭哧兩聲,“冬瓜”低下頭去,“我交待。”


    接下來,“冬瓜”講了去年夏天的事。據“冬瓜”講,當時也是受雇於人,任務就是現場鼓動村民鬧事,事越大越好,最好把李光磊鬧臭,讓公路徹底修不成。盡管“冬瓜”費了好大心思,也把村民挑唆的夠嗆,包鎮長說話都不管用,但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郝生安帶去八十萬現金,工作組之圍得解,“冬瓜”等人提前悄悄溜走。


    在講說完去年的事情後,“冬瓜”又專門強調:“那時候我也是聽命行*事,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整個事情都是茄子銜接的。這次更是如此,隻是說有活幹,隻是領受了具體任務,根本不知道是對付李鎮長。昨晚雖然追了他老長時間,可是一直沒見到他正臉,我也是從言談話語中判斷出可能是他。”


    厲鋒“哼”了一聲:“別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老實交待真是正途。如果你交待的徹底,對破案有功的話,可以適當酌情少判一些時間。”


    “冬瓜”想了想,說道:“我,我……這次的事我真什麽也不清楚。倒是去年那事,我聽茄子說了一嘴,不知有用沒用。他當時跟我講,要我好好幹,說是如果能把姓李的搞臭,就能掙雙倍傭金;要是因那天的事讓姓李的滾蛋,就給三倍的錢。”


    “你知道上次那個雇主身份嗎?”李光磊急著追問。


    “茄子沒明說,不過聽著好像也是鎮幹部。他當時說……”“冬瓜”邊想邊說,還原了當時的場景。


    “真是同事幹的?”苗玲玲驚得張大了嘴巴,低聲道,“這次會不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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