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匠赫本原本的枯黃色的發絲變得焦黑發卷,他眼神中帶著些許的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剛剛是怎麽了?”


    “師父!”終極小潔癖的奧莉娜趕緊上前,從包裹中拿出常備的布料,將老工匠眼睛上掛著的單片眼鏡拿下來,擦了擦。


    還好眼鏡沒事。


    老工匠看著手中的黑灰色塵埃,滿心疑惑道:“若是靈性過於充沛的話,這副畫卷就是巨大的儲能池,可以承載許多的能量。


    即便是我的靈能與這幅畫不匹配,但也不至於會炸開啊!


    不應該呀!怎麽會爆炸呢?”


    “赫本老師,您之前不是說過若是畫作中缺乏靈性,就會因為承載不了靈能而爆開嗎?”小麗娜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怎麽可能?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學徒,即便是隨手而畫,也不可以沒有靈性,一定是哪裏搞錯了。”老赫本果斷的懟了迴去。


    指著畫作說道:“你們看這畫,如此特殊,哪裏是常人可以畫出來的作品?”


    幾人紛紛點頭,認為這不是常人所為,一般人畫不出這麽醜得如此清新脫俗的玩意兒。


    而老工匠不斷搖頭晃腦,指著畫作說什麽揮灑自如、清新脫俗、標新立異……一堆難懂的術語,庭院內外滿滿的充斥著歡快的氣息。


    最終老工匠無法說服自己,仿佛失去全部的精氣神,眼神空洞如死潭,失魂落魄道:“這是怎麽迴事,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嘴裏念叨著難懂的話,老工匠再也沒有教學的心情。


    今日份的課程提前結束。


    “哎?哎?哎?我不是天才來的嗎?這是情況?”老工匠離開後留下了有些搞不懂狀況的祝平。


    有時候幸運女神習慣性對人愛答不理。


    象征著煩惱的小洛麗卻會一個接一個趕到。


    原本正在選拔人才的妮娜女仆,慌裏慌張跑了進來,這對於非常在意禮儀的妮娜大嬸來說驚慌失措的行為極其不尋常。


    “怎麽迴事?你喝口水,慢慢說。”祝平知道她的性格,若非遇到非常嚴重的事件,絕不會如此失態。


    難不成貴族被殺的事情鬧大了?如此一來的話確實很麻煩……祝平心中百轉千迴,思索對策,想著如何明哲保身。


    提前準備好的認證、無證,可以形成閉環的“偽造版”行動軌跡,也能派上用場了。


    “神聖決鬥,唿哧,神聖決鬥……”


    妮娜胸口不斷起伏,氣喘籲籲,強行咽了口唾沫,快速解釋道:


    “佩吉男爵已經發出消息了,要和您進行神聖決鬥,地點在上街中心處的寶石廣場,時間在明天上午十點鍾……”


    “神聖決鬥?”祝平皺著眉頭,神色微變,他當然知道神聖決鬥是什麽,但他也知道神聖決鬥的規矩……


    時間地點本該是決戰貴族雙方約好的,哪能就這樣輕易的決定,想什麽時候決鬥就什麽時候決鬥,若真是如此,貴族體係不就亂套了嗎?


    “自己這邊還沒有接到消息,佩吉那邊就開始為決鬥造勢,看來他應該付出了不菲的代價,去強行製定的時間。”


    祝平將妮娜按到座位上,喃喃自語道:“當然就算是對方付出代價,也必然是因為我遊離在權力場之外,人緣混得太差才能成功。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單純是為了報複我嗎?亦或者是別的算計?算了不管了……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繞過我確立時間,必然是對神聖決鬥提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看來這次的麻煩不會小……”


    妮娜前腳迴來,後腳又是一位女仆慌裏慌張的跑進來,急促道:“國王的私人侍衛隊在城堡外等候,有國王命令,邀請您出門洽談。”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讓他們稍等片刻,說我正在挑選體麵的衣服。”


    祝平用這種各個世界通過的鴿子方式,拖延時間。


    獲得片刻喘息時間的他走進城堡,換衣服確實是要換衣服,隻不過在換衣服的同時也在賺取時間思考一些對策。


    到底該不該去參加神聖決鬥。


    是同意,還是迴絕……


    若是同意的話,戰鬥必然會帶來風險,而自己手裏掌握著家鄉文明進化的火種,這種冒險的行為風險太高,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迴絕的話,相當於認輸,根據神聖決鬥的條約,勝利者將會獲得失敗者全部的財富。


    同時,對名聲也是極大地打擊。


    如此一來,費盡心機積累的財富打水漂不說,好不容易塑造的強者形象必然會崩塌,組建擁有向心力的勢力便成了空談。


    想再翻盤的話可就難了。


    在這個世界,沒有“原始、積累”,想定個小目標掙大錢不是開玩笑嗎?錢和權不是吹出來的。


    這個時代,兩手空空,再聰明的人也不能暴富,即便是有足夠的實力東山再起,也需要長時間運營以及“血腥的積累”,還要有一定的運氣。


    “去還是不去……”


    祝平穿戴好衣服後,麗娜小跑進來,幫他整體好邊邊角角的褶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無聲的鼓勵他。


    而後便轉身離去,沒有說什麽勸慰的話,她是個聰明的姑娘,所以她知道這時候,應該由祝平自己做出選擇。


    “選擇啊!”


    祝平望向窗外的天空,心中不禁對選擇產生恐懼。


    不是對戰鬥的恐懼,隻是單純對選擇的恐懼。


    左右兩隻手分別握著“沉甸甸的果實”,以往都是家鄉大佬幫忙選擇。


    而今日,現在,此時此刻,當選擇權背負在自己身上時,才真正意識到“責任”是何等的沉重。


    祝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猙獰,陰晴變幻了許久,拳頭微微攥緊,眼神逐漸從茫然轉化為銳利:


    “去,有什麽不敢去,序列8的巫師都殺過,序列9的算個屁!”


    如果是剛來這個世界的他絕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如果沒殺過貴族巫師的他也不敢做出這個決定。


    他一直害怕自己被世界改變,實際上從他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步起,就已經開始變了。


    ……


    霍爾城堡的門口。


    祝平風輕雲淡的緩步走來,臉上掛著“熟識已久”的笑容,對王國侍衛長熟絡道:“國王騎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一套家鄉古時的套路話,放在這裏雖然新穎,但依舊無比實用。


    侍衛長嚴格來說就是國王的私兵的頭頭,雖然被稱為騎士,但嚴格來說並不夠“半貴族”的位格。


    祝平這話就是在明著捧。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國王侍衛長臉色從嚴肅變得不好意思,但立刻多了幾分親切之意,迎上前來和祝平相互恭維了好一會。


    而後,他輕咳兩聲,掏出一張羊皮紙卷,念道:“霍爾男爵大人,佩吉男爵對您發起了神聖決戰,現已投票通過……”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之後。


    侍衛長將挑戰書遞給祝平語重心長道:“霍爾男爵,這是某些大人物做出的過分舉動,但這不代表國王陛下的意見,您可別見外啊!”


    “怎麽會,我知道國王陛下也有難處。”祝平搖頭淡笑,反正都是裝客氣嘛!幹脆直接演到底算了。


    “霍爾爵士打人真是深明大義啊!”侍衛長的語氣親近了許多,而後親自將身後士兵手中的盒子交付到祝平的手上。


    “這是……”祝平略感疑惑,遲疑一瞬,接了下來。


    侍衛長爽朗笑道:“霍爾大人您不是之前將寶石拍賣了嗎?國王陛下特意將其購買了迴來,迴贈於您。”


    還有這種好事?不會有詐吧……祝平眼神閃爍,將寶石遞到管家妮娜的手上,代表著收下了禮物,笑道:“國王陛下有心了。”


    寶石值不少錢,不要白不要……祝平明白,這是國王再向他表示善意,善意倒是無關緊要,他又不是小孩子,不至於被這點金錢好處收買。


    “您打開挑戰書看看。”侍衛長挑了挑眉毛,眼神瞄著祝平手中的挑戰書。


    按照家鄉的規矩,難道裏麵塞錢了……祝平將厚重的牛皮紙翻開,發現裏麵空無一物,顧不得失望,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上麵的文字上,詫異道:


    “日期……是後天?”


    侍衛長對祝平的震驚十分滿意,眼神左右飄忽掃了一番,小聲提醒道:


    “雖然國王陛下無法駁迴神聖決鬥的提議,但他老人家也盡其所能,將時間延後了一天,希望霍爾大人您可以旗開得勝。”


    “那就多謝國王陛下了。”


    “都是自家人,霍爾大人您這麽說可就見外了。”侍衛長麵帶笑容。


    祝平也迴以微笑。


    雙方本著“貴族交流禮儀”,用套路話交談一會。


    待侍衛長離開後。


    祝平掛在臉上熱切的笑容瞬間冷淡下來,陷入深思,道:“國王這老家夥要幹什麽?單純是對我示好,亦或者是有什麽企圖?


    局勢越來越混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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