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嶽無形鐧!此門武技乃是殷華當年不知從何處得到的一門鍛體境武技,其重點在力量和速度上,對身體的抗壓能力要求極高,至少要鍛體境後期的武者才能夠開始修煉。一旦練成,在可爆發出來的力量很大,若是氣血境武者不注意,也會被傷到。


    此招一共七鐧,一鐧威力勝過一鐧,前六鐧都是在積蓄氣勢,最後一鐧乃是必殺一鐧,一鐧落下的力量,對於鍛體境武者來說,如同山嶽臨身一般,幾乎不可阻擋。


    去年申頌與庭兒交手的時候,隻不過是練到了第六鐧而已,威力便很可怕,若非是最後庭兒抓住了這七嶽無形鐧沒有防守招式的漏洞,在趁申頌要使出第六鐧之前用弓箭傷了他,恐怕庭兒已經落敗。如今過去了一年,申頌再次用出了七嶽無形鐧,莫非他最後一鐧已經是練成了!”


    場下的裁判於泉看到了申頌說出七嶽無形鐧的時候,眉頭微皺,喃喃自語著,身為義客莊的莊主,這鐧法他知道的比別人更多,因為他不僅看過申頌施展,更看過他的父親申南和殷華施展過這鐧法,所以他的內心已經開始為顧凡擔憂了起來。


    “七嶽無形鐧,無形有影,難以捕捉,此子能夠接住三鐧便已不錯,罷了,看來我這次必須要準備出手了。”於泉對顧凡的情形並不感到樂觀,盡管顧凡接住了第一鐧,但他依舊是做好了出手救下顧凡的準備了。


    顧凡人在演武場上,方才他隻看到一道影子出現,然後那鐵鐧便到了他的身旁,隻是這速度對別人來說或許挺快,但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劍的事情,唯獨令他有些驚訝的,就是這一鐧的力量,大了不少。


    申頌在自己的第一鐧被顧凡擋住後,他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人一彈翻迴了原地,冷笑中身上的真氣再度凝聚,雙鐧的周圍威壓變大,就連地麵仿佛都要開裂了。


    “以你的實力接住第一鐧不算困難,但我隻會還有六鐧,一鐧的威力比一鐧強,我倒要看看你能夠接住幾鐧!”話音剛落,申頌身子暴射而出。


    顧凡在挑開申頌第一鐧後才感覺到消失的威壓在此刻再度出現,而且更加猛烈,沒有多想什麽,顧凡體內清心訣運轉,右手立刻動了起來,又是一道劍光出現。


    長劍與鐵鐧在空中短暫的一碰,顧凡又是退後了幾步,而申頌人也同樣彈迴了原地。


    沒有停下,申頌便立刻展開了第三鐧,第四鐧,第五鐧,三鐧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眨眼間就全部施展了出來。


    神情凝重的顧凡依舊是右手握劍,三道劍影被他施展出來,劈裏啪啦間就與申頌的三鐧對碰在了一起。


    第五鐧結束後,申頌的神情不變,依舊是穩穩地落在了原地,雙臂展開,鐵鐧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手中,整個人擺出了一副前衝的姿勢,一股勢如破竹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而顧凡此時已經較先前的位置後退了足有近十丈的距離,他身上的氣息已經不如先前強大了,雖然還很穩定,但是氣息卻已很微弱。


    這七嶽無形鐧的確很強,依靠著每一鐧氣勢的上升,達到了力量的增強,到第四鐧的時候,那一鐧的力道已經超過了先前顧凡所見的力道了。若不是顧凡的劍夠快,並且用出了他的化勁之法,那第四鐧就足以將他劈死了。


    本來顧凡還在擔心申頌會立馬施展出第六鐧,那樣的話,他今日如果不動用師尊留在他體內的真氣,定然抵擋不住。不過沒有想到申頌竟然在第五鐧結束後停頓了下來,給了顧凡一個喘息的機會。


    顧凡心中已經明白,看來這施展這七嶽無形鐧對於申頌也是有著不小的壓力的,起碼他也做不到收放自如,否則一次性施展出七鐧,於溫庭當初又怎麽能擊敗他,顧凡又怎麽招架的住。顧凡暗暗思索,既然沒有徹底練成,那招數就還有漏洞,我未必破解不了!


    在顧凡和申頌對拚了五鐧過後,已經站到了場邊緣處的於泉目光中已經浮現了驚訝的神色。他的預估錯誤,沒有想到顧凡竟然頂住了五鐧,要知道他對七嶽無形鐧很是了解,第五鐧中的力量已經到了可以轟碎鍛體境後期的一擊之力,上次申頌在對付一個鍛體境後期的時候,也不過是用出了第四鐧就擊敗了那人。


    “此子的劍果然夠快,我在武林當中,從來沒有見過哪個鍛體境的劍能夠這麽快,就算是氣血境,不是專門學劍的武者,也難以施展出這樣的劍。不過他畢竟根基尚淺,劍雖快,但修為不夠,威力自然也是不足,申頌的七嶽無形鐧縱使是還未徹底大成,也不是他能夠抵禦的。”


    於泉搖了搖頭,無論顧凡前麵表現的多麽驚豔,在他看來,在擁有著一門強大威力武技和修為較高的申頌麵前,顧凡是幾乎沒有勝算的。


    顧凡的右手已經是開始微微顫抖了,第五鐧的力量震動他的右手經脈,此時右手力氣已然喪失了大半。清心訣運轉,左手連續在右手上點了數下,一股柔和的真氣流動,這才將右手穩定了下來,不再顫抖。


    “第六鐧!接招!”申頌雙腳一蹬,他原本站著的地麵裂開,右手的鐵鐧揮出,掀起了風聲,勢如破竹!


    顧凡口中同樣大喝了一聲,右手一拍長劍,劍便離手懸浮而起,雙手的真氣灌入長劍,一招以氣馭劍施展出來,長劍飛旋,融合了顧凡全力的一劍驟然射出,在射出去的一瞬間被顧凡抓在了手裏麵,一劍刺去。


    這是顧凡在麵對著七嶽無形鐧第一次主動出擊,這一幕可著實讓圍觀的觀眾駭然,他們第一次見到有鍛體境中期敢主動迎擊申頌的七嶽無形鐧,這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但出現的卻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一幕,劍氣與鐵鐧的撞擊,眾人隻聽到了刺耳的金鐵碰撞聲以及一圈氣浪的擴散,場中兩人碰撞的地方轟的一聲就破碎開了,塵土飛揚,兩人竟然都被淹沒了身影,模糊不見影子了。


    但隨著一股風浪的散發,塵土被散去大半,顧凡右手握劍,雙腳擦著地麵朝後退了十一二丈遠,雙腿擦過的地麵都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痕跡。


    顧凡的嘴角有著鮮血留下,頭低著,嘴角的鮮血滴落到了地麵上,他的右手衣衫已經變成了碎片,更是失去了知覺,短時間內再也無法用劍了。


    申頌同樣是倒退了開來,但情況比起顧凡要好多了,他的雙鐧成十字立在身前,眼神當中已然是充斥著精芒,緊緊地盯著顧凡。


    演武場邊的義客莊觀眾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一人敢吭聲,不少人還一直揉著自己的眼睛,來確信是不是真的有鍛體境中期硬生生地接住了鍛體境圓滿的七嶽無形鐧。


    高台上的殷華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沒有遮掩,演武場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聽到:“於孟老人,你看看你推崇萬分的快劍客此時成了什麽樣子,他的確是我見過的最強的一個鍛體境中期武者,但若說要這樣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付所有的鍛體境武者啊。我看你還是勸他快點認輸吧,否則申頌等下第七鐧用出來,那可是他都無法控製的一擊,這快劍客死了可不能怪我們!”


    殷華毫不留情地當著眾人的麵譏諷著顧凡,於孟老人心中十分不滿他的這種做法,但是表麵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地說道:“殷華,還是接著往下看吧,你這寶貝徒孫還沒有贏呢!”


    殷華冷哼了一聲,雖然不再說話,但是心中已經是認為是於孟老人舍不得這張老臉罷了。


    於泉在底下搖了搖頭,說到底還是需要他出手了,看到了方才殷華自信的模樣,他就明白了,申頌真的練成了七嶽無形鐧的第七鐧了。現在他擔心的不僅僅是快劍客的失敗要如何處理,更擔心的是於溫庭這義客莊年輕一輩的名頭還能不能保住。


    演武場外的眾人各有心事,但演武場上的顧凡和申頌的眼中卻隻有對方。申頌的目光凝聚在顧凡的身上,而顧凡的頭低著,不知道在幹嘛。


    半晌過後,申頌身上的氣勢終於凝聚到了巔峰,雙鐧猛然朝著兩側劈開,然後雙腳用力一踏,雙鐧並在了一起,如同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鐵鐧一樣劈了出去。


    顧凡的頭猛然抬起,他感覺到了麵前有著恐怖的壓力壓了下來,這壓力看不見,但卻能夠感覺到似乎要把人壓扁了一般,如同一座山嶽崩塌,摧毀一切的力量。


    申頌此時整個人已經與手上的鐵鐧融合在了一起,第七鐧下他收不了力量,也根本不想收,這一擊的最終法訣就是要把自己當做一座山,一座正要崩塌的山,隻有崩塌,沒有退路可走,才能夠發出最強的攻擊!


    在這一鐧揮下,以顧凡為中心,他身旁十丈地麵全部裂開,朝著地下塌陷了下去,在這個時候,他的眉間有著一道微光出現,一瞬即逝,根本就注意不到的微光。


    就是這道微光出現之後,顧凡的身上多出了一縷說不出的感覺,他失去知覺的右手垂下,他的左手已經握住了劍。然後,他出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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